第231章 我愛你,我願你生不如死(1 / 2)

那方用千年紫金木雕成的匣子最後又被重新擱回了原處。

而百裡渡月體內的那個人格好像也因為出來的太久,迫不得已要回去了。他閉眼晃了晃頭,眉頭緊皺,似乎有些頭疼,忽然看了桑非晚一眼:“本城主下次再來找你,可不許跑遠了……”

桑非晚沒聽清:“什麼?”

他話音剛落,隻見百裡渡月忽然身形一晃,軟軟倒了下來,連忙箭步上前把人接到懷裡,卻見對方已經暈了過去。

按照時間推算,估計另外一個人格很快就要蘇醒過來了。

桑非晚眼見書房一地狼藉,隻能暫時將百裡渡月打橫抱起,安置在了內室的臥榻上。然後趁對方還沒蘇醒,趕緊把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乾淨,恢複成了原樣。

等做完這一切後,桑非晚這才靜悄悄退出了大殿。不然等會兒百裡渡月蘇醒過來,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桑非晚可解釋不清。

寢殿香爐未燃,但空氣中依舊漂浮著淡淡的淺香。帳幔被風輕輕吹動,露出了床榻上躺著的一名緋衣男子,隻見他袖中的指尖忽然輕微顫動一瞬,似乎有蘇醒的征兆。

百裡渡月沒有另外一個人格的記憶,於是當他從臥榻上漸漸蘇醒時,忽然發現自己正身處寢殿,嚇得嘩一聲從床上坐起了身。他目光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四周,不知想起什麼,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猜到了……

另外一個人格一定出來過……

百裡渡月立刻掀開被子下床,大步走向門口,他袖袍一揮,厚重的殿門直接砰一聲打開,重重彈在了牆上。

桑非晚剛才去了花草房。他捧著一盆綠鬆走進院內,誰知剛好看見百裡渡月從屋裡出來,臉色難看得緊,心中當即猜到了原因,卻還是故作不解,略有些疑惑地上前問道:“城主,你不是在前殿嗎,怎麼又回了寢殿?”

百裡渡月麵容陰沉,竟有一瞬與那惡人格像了個十成十。他眼見桑非晚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心中的火氣詭異般弱了三分,頓了頓,勉強控製著脾氣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桑非晚給他看了看手裡的青鬆:“非晚剛才一直待在花草房,見寢殿空蕩,便搬了一盆青鬆過來。”

百裡渡月神情驚疑不定:“你……你沒看見我做什麼奇怪的事嗎?”

桑非晚聞言忽然笑了笑,似有不解的反問道:“城主不是一直待在前殿批閱奏折嗎,能做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這兩個字他故意放緩了聲調,慢吞吞的,好似品出了幾分彆樣的滋味。

百裡渡月不知為什麼,總感覺桑非晚的目光過於直白勾情,令人招架不住。他尷尬轉身入殿,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耳垂,耳朵上卻忽然傳來一陣刺痛,腳步下意識頓住。

“……”

怎麼會這樣?

百裡渡月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皺眉又仔細摸了摸,然而刺痛感愈發分明。他轉頭看向寢殿內的水晶鏡,隻見人影纖毫畢現,耳垂上赫然有一道紅痕,像是被人咬上去的。

桑非晚一直注意著百裡渡月的動作,眼見對方似乎發現了自己剛才咬出的傷痕,心中暗叫不好,連忙把那盆青鬆扔到一旁,上前問道:“城主在看什麼?”

百裡渡月沒有回答,而是盯著那麵水晶鏡,仔仔細細確認著自己耳垂上的傷,待發現確實是牙印後,眼中陰鬱翻湧,右手重重錘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震響,周身氣壓極低,聲音冷厲陰沉:“今日有何人來過寢殿?!”

桑非晚語意模糊:“寢殿除了城主能進,再就是非晚了,城主為何有此一問?”

百裡渡月隻要一想起那個人格很可能用自己的身體做了些什麼,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留下這道牙印,臉色就難看的厲害。他聽聞桑非晚詢問,噎了一瞬,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桑非晚見狀走到他身旁,這才像是忽然發現什麼似的,抬手輕輕摸了摸百裡渡月的耳垂,蹙眉道:“這傷怎麼還沒好,早知下次非晚便咬輕一些了,若是讓旁人瞧去,豈不是有損城主清譽。”

百裡渡月聞言微微一怔:“你說什麼?這傷是你咬的?”

桑非晚輕輕一帶,便將百裡渡月拉入了自己懷中。他上前一步,直接將人抵在桌邊,低聲笑問道:“城主記性怎的如此差,不是非晚咬的,還能是誰咬的?”

他語罷指尖在百裡渡月臉側來回流連摩挲,引起一陣細微的輕癢,睨著那微紅的耳垂,語意不明道:“若有旁人咬了城主,非晚可是會生氣的。”

百裡渡月根本不記得桑非晚什麼時候咬過自己:“你什麼時候咬的?”

桑非晚勾唇:“今早,前殿,座椅間,城主忘了?”

他語罷似乎是為了證明什麼,悄無聲息偏頭含住了百裡渡月另外一側耳垂,齒間輕咬,不緊不慢地用舌尖逗弄著。然後在百裡渡月身軟下滑的時候,及時把人接住了。

白淨的耳垂已經被咬紅了,又刺又癢。

桑非晚將百裡渡月抵在鏡子前,讓他看向裡麵,一邊在他耳畔細細啄吻,一邊低聲哄騙道:“城主瞧,兩邊的牙印是不是一樣的?”

百裡渡月眼尾泛紅,目光渙散茫然,他隻看見自己被桑非晚抵在水晶鏡前,霜白的發,緋紅的衣。身後那名男子一直不緊不慢輕吻著自己的脖頸,癢意如此分明,視線難以聚焦,隻能看見一片虛虛的影。

百裡渡月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好半晌才艱難出聲:“桑非晚……”

這句話是如此無力,如此頹然。

“你放肆……”

桑非晚聞言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愈發得寸進尺的將人摟緊,淡淡挑眉問道:“那城主許我放肆嗎?”

同樣的話,他今早問過一遍,現在又問了一遍。

百裡渡月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若說不許,桑非晚隻怕又會鬨性子,他若說許,豈不是任由桑非晚踩到自己頭上來,猶豫許久,一言不發。

桑非晚見他低著頭,笑了笑,直接將人轉過來麵對自己,勾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直接吻了上去。

從生疏到熟練。

從不適應到習以為常。

百裡渡月不知是不是被親多了,此刻竟沒有任何驚訝。淺色的眼眸呆呆看著桑非晚,不知該如何是好。

桑非晚語氣蠱惑:“抱住我。”

百裡渡月沒動。

桑非晚隻好扣住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腰間,繼續循循善誘:“抱緊我……”

百裡渡月也不知怎麼了,聞言指尖輕動,竟真的緩緩抱住了桑非晚的腰身,生疏至極。然而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下一秒就被對方壓在桌子上,吻得一塌糊塗。

他們二人最後雙雙滾落在地,視線一陣天旋地轉,幸而地毯柔軟,不至於摔疼,空氣也有了片刻靜謐。

“……”

桑非晚抱著百裡渡月側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不定,慢慢平複著呼吸。掌心落在百裡渡月後背,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看起來慵懶而又閒適。

百裡渡月也有了片刻失神,他怔怔盯著頭頂雕花的梁柱,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麼會和一個凡人如此親密。

一個普通的、毫無背景的凡人……

一個壽命短暫的,凡人……

百裡渡月思及此處,忽然一個翻身將桑非晚壓在了下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情複雜,帶著讓人看不懂的糾結遲疑。

而桑非晚也被百裡渡月反常的舉動弄愣了一瞬,他睨著對方肩上滑落的發絲,伸出指尖懶懶撥弄了一番,笑問道:“城主?”

百裡渡月盯著他,一言不發,許久後才終於出聲:“你可知本城主修的是無情道?”

桑非晚頓了頓:“知道。”

百裡渡月:“那你可知違背本城主是什麼下場?”

桑非晚微微勾唇:“剝皮。”

“不,”

百裡渡月聞言竟是緩緩搖頭,容貌落在陰影中,莫名顯出了幾分怪誕陰鬱,有那麼一瞬間,桑非晚甚至覺得另外一個人格出來了。

百裡渡月意味不明的開口,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腐朽而又陰暗,帶著潮濕的冷氣和血腥味:“樹無皮難活,人無皮即死。桑非晚,你知道嗎,剝皮其實算不得什麼酷刑。”

他靜靜注視著桑非晚,想看看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桑非晚什麼反應也沒有,他隻是在思考百裡渡月為什麼會忽然和自己說這個。

百裡渡月忽然沒頭沒腦的開口:“不日便是中州帝君壽辰之喜,你說本城主送什麼賀禮為好?”

桑非晚思索一瞬:“畫?”

百裡渡月搖頭,睨著他:“兩張狼皮如何?”

桑非晚還以為要送人皮呢,笑了笑:“城主送的,自然都是好的。”

百裡渡月聞言袖袍一拂,直接從地上起身,然後慢慢對他伸出了手。後者見狀頓了頓,握住他的手借力從地上起身,卻聽百裡渡月道:“隨本城主去地牢走一趟。”

牢者,囚也。

自古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蒼都王城下麵修建著一座用千年玄鐵澆築而成的地牢,平日用來關押奇珍異獸,妖魔鬼怪,故而陰氣衝天,寒意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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