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愛麗絲醬在想我的證明!
森鷗外篤定地想。
“間桐櫻”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砰”的一聲輕響,臥室門被關上了。
“出了什麼事?”愛麗絲壓低聲音,直接問。
“屋裡那個,是個冒牌貨,”太宰治對著臥室的位置抬了抬下巴,“一個糟老頭子的靈魂寄生在那小姑娘的身體中,現在應該已經蘇醒了。”
中也&愛麗絲:“………”
“老頭子”和“小姑娘”這兩個詞語的對比衝擊太過強烈,兩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玩了那麼久的娃娃,到底玩的是個什麼東西?”愛麗絲輕輕抽了一口冷氣,突然對真人換裝遊戲產生了一定的心理陰影,“我說她的眼神怎麼有時候不太對,原來是這樣……”
中也猛地回頭看向緊緊關閉的臥室門,“既然知道有問題,那她還——”
後半截話突兀地斷掉了,中也沉默片刻,緩緩籲出一口氣,“你們商量好對策了?”
“你真的很擔心她呢,是因為她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救了你一命嗎?可惜對她來說,你一點兒都不重要。”太宰治笑了笑,下一秒他毫無征兆地切換了話題,“遠阪時臣說他可以毀滅靈魂,真是個可怕的男人啊。”
太宰治嘴上說著可怕,臉上的表情卻很冷漠,反差略大不禁讓人懷疑他其實是在嘲諷。
愛麗絲以為這倆人會像往常一樣吵起來,畢竟他們天生氣場不和,經常因為某種幼稚的理由,或者根本沒有理由,就開始鬥嘴了。
仿佛是兩個小學生。
但中也非常平靜,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太宰治把略帶惡意的話當刀子往他胸口捅。他一手插兜,一手按了按帽子,靜靜地看著太宰治,“胡說什麼呢,早點解決麻煩早點回去,你還想在這裡待多久?”
“……呿。”太宰治撇撇嘴,感到很無趣。他心想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又不是來打聖杯戰爭的,我們隨時都可以走啊。
對哦,隨時都可以走,那為什麼還在這裡耗時間?
反正不會是因為聖杯。
太宰治眉眼一彎,綻開一個彆有深意的笑容。
愛麗絲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根棒棒糖,拆掉包裝紙塞進嘴裡。她剛想開口調節一下氣氛,忽聽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響,回頭一看,發現是滿臉喜氣洋洋的源純推開門走了出來。
“彆害羞嘛,櫻,”源純的聲音中充滿了“我們家崽兒真俊”的自豪感,她靠在門框上,雙手揮舞,不斷鼓動著,“真的超合適超好看!不信你走出來讓大家看看?”
愛麗絲挑眉,“你又乾了什麼好事?”
“我送了櫻一件製服,”源純一本正經地說,“這是我認可她的證明。”
“間桐櫻”低著頭,雙手擰成一團扣在身前,邁著小碎步一點一點地蹭了出來。
他不敢抬頭,不隻是怕掩飾不住臉上的憤恨進而暴露自己,更多的是他真覺得穿成這樣沒臉見人。
我應該感謝這丫頭,感謝她手下留情,沒有在我頭頂扣個綠帽子。
間桐臟硯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產生這種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才會有的想法。
可怕的綠色緊身衣,可怕的鍋蓋西瓜頭,脖子上還係著一條紅豔豔的絲巾。
在看清楚“間桐櫻”被源純折騰成什麼鬼樣子之後,太宰治瞪圓了眼睛,中也的帽子掉在地上,愛麗絲的棒棒糖被她“咯嘣”一聲咬得粉碎。
真是難為源純能把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打扮成鄉村土妞……即使知道此時掌控間桐櫻身體的是一個罪惡的糟老頭子,他們還是忍不住對他深表同情。
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先開口的人是太宰治,他嘴角一牽擺出完美如招貼畫般的笑容,睜眼說瞎話,閉眼瞎雞兒吹,“我覺得很好看。”
中也用關愛精神病人的眼神凝視著太宰治——青鯖魚,你要是被綁架了你就吱一聲!
“我決定再也不嫌棄林太郎的審美了,”愛麗絲輕聲呢喃,“其實他還是很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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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是“間桐櫻”短暫而又悲慘的生活的開端。
天真的他認為這已經是地獄模式了,但其實連困難模式的邊都沒摸到。
源純的狗比無法想象。
“……我,我跑不動了……”
“間桐櫻”雙手按著膝蓋,像小蝦米似的弓著腰,站在路邊直喘氣。
“彆停下,跑起來!”源純慢悠悠地跟在後麵,舉著喇叭喊道,“你才跑了半圈!還有四百九十九圈半呢!”
“間桐櫻”眼前一黑。
她一定已經發現我了!她就是在故意折磨我!
即使是以鍛煉身體的名義,正常人也不會心硬到逼剛剛被從魔窟裡解救出來的、身體虛弱的小女孩圍著大酒店跑五百圈吧!
這樣不行,繼續下去我怕不是會被她折磨死,倒不如現在就魚死網——
“櫻,”源純突然出現在“間桐櫻”麵前,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嚴肅,神情凝重,“我知道這些要求對你來說有些苛刻了,但是我彆無選擇。”
呸!聽你鬼扯!“間桐櫻”目光閃爍,悄咪咪地打量著源純的周身要害處,思考等下朝著哪裡捅能將她一擊斃命。
“你說過要跟我走,而我的世界與你的世界不同,”源純似乎對“間桐櫻”那快要溢出來的惡意毫無知覺,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我不是什麼好人,目前我所在的組織,名叫港口黑/手黨,裡麵全是窮凶極惡的暴徒們,如果你不強大起來,是無法生存下去的。”
“至少先把身體鍛煉好啊!”
源純絮絮叨叨的時候,一隻野生的中原中也打著電話路過。
不知道聽筒那頭的人說了什麼,他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腳步,揮起拳頭將路邊的樹擊碎成了粉末。
“隨便你們怎麼逼供,三點鐘前必須問出那批貨的下落,否則你們就把自己埋進水泥樁沉海吧!”
中也的話沒什麼好怕的,見慣風浪的“間桐櫻”表示這些都是小兒科,他還能威脅得更狠。
真正讓他忌憚甚至畏懼的,是中也周身爆發出來的可怖氣勢。
極端的壓迫感,仿佛四麵八方出現了無數堵看不見的牆,它們慢吞吞地擠壓過來,侵占空間,掠奪空氣,令他四肢麻木僵硬,整個人漸漸無法動彈,無法呼吸,非常痛苦地一點點滑向死亡的深淵……
那不是屬於人的力量,他懷疑中原中也隻是軀殼,在人類的身體中居住著某位不可直視的神明。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每天一杯奶,強壯少年人;少壯不養生,老大徒傷悲……”
源純還在嗶嗶,話題已經跑偏到外星球去了。
魚死網破什麼的不要再提,我還是繼續苟吧。
畢竟活著才有未來,我為了活下去,已經付出了太多,現在放棄太可惜。
真的不是慫,我隻是遵從了自己的內心,僅此而已。
“間桐櫻”冷靜地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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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的魔鬼訓練卓有成效。
短短兩天,“間桐櫻”像坐上了火箭似的,從走一步喘三喘的柔弱小可憐,成功進化成了一口氣上十一樓不費勁、還不用吃高鈣片的青春美少女。
“可惜不能留他太久,”源純趁著“間桐櫻”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跟愛麗絲咬耳朵,“要不然這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先壓榨他把身體鍛煉好,等櫻回來就不會受苦了。”
愛麗絲小口小口地啃蛋糕,“為什麼不能多留他幾天?”
“他待得越久,對櫻越不好,”源純說,“而且背鍋俠給我傳信了,說他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來找咱們——艸!”
源純猛地站了起來。
愛麗絲撅起嘴,“不可以說臟話了啦!”
源純抬手結印,“背鍋俠出事了,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話音未落,她就消失了。
鑒於遠阪時臣背後的鍋實在是太顯眼了,源純擔心櫻的麻煩還沒解決,他就倒黴地掛在了聖杯戰爭裡,因此便在他身上留了個飛雷神術式,還暗搓搓地把他加入了臨時隊友欄,能即時監控他的血條藍條。
事實證明源純真有先見之明。
飛雷神的落點是遠阪家的客廳。
源純落地後定睛一看,發現前方不遠處,言峰綺禮正握著刀從背後捅穿了遠阪時臣的腰子,身穿金色盔甲的吉爾伽美什抱著胳膊靠在窗前,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
“你們在玩什麼奇怪的py!”源純大喝一聲,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她亮出金光閃閃的大笛子,“我也要——”
【叮咚!友情提示,二大爺的寫輪眼後遺症已觸發,隨機獲得不致命的debuff一枚,正在篩選中……】
源純向前邁出一步,隻聽“pia嘰”一聲響,她在沒有任何障礙物阻攔的情況下,左腳絆右腳,麵朝下趴在了地毯上。
源純:“???”
【debuff已選定,“軟萌少女的平地摔”,效果為走一步摔一步。】
【一摔淚流滿麵,二摔意難平,三摔要死一起死!】
【debuff持續時間為一周,祝你好運,麼麼噠!】
源純:……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