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純反應了幾秒鐘, 才想明白了係統到底要表達個什麼意思。
她感到難以置信,【你們這個論壇不是係統自帶的嗎?按理說除非他也有係統,否則連論壇的地址都摸不到。】
【話是這樣說沒錯,】係統含糊不清地咕噥道,【但每當有人使用論壇, 就相當於把論壇從虛擬往現實投射了一次,承接這個投射的基座是現實存在的網絡服務器, 這樣就有了從理論層麵來講無限趨近於零的、但實際上確實存在天選之子的概率。】
源純瞪著一雙死魚眼沉默了片刻,用木然的聲音說:【我肚子疼,頭也暈, 還沒文化, 所以請你說人話。】
……我是係統不會說人話!係統不滿地腹誹兩句,長長歎了口氣:【你管他怎麼辦到的呢,反正他就是混進來了,而且還浪了這麼久。】
這真是個美麗又神奇的誤會,雙方竟然都沒發現哪兒不對勁兒, 穿越者們以為樓主也是穿越者, 樓主以為跟他聊天的網友們隻是普通網友……
要不是源純私信樓主跟他協商神威的事,鬼知道這個樓主什麼時候才會翻車。
【現在怎麼辦?】源純煩躁地揉亂了頭發, 【我不管,我想要毛絨絨暖肚子!】
源純設想得挺棒——跟樓主協商好,讓係統加好友,使用內部通訊頻道直接把兔子跨位麵送過來,OVER。
乾脆利索, 絕不拖泥帶水。
可這些都是建立在樓主也是穿越者、也有係統的基礎上。
【先把兔子寄養在他家裡吧。】係統小心翼翼地勸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定時跟兔子視頻了解情況,等將來有機會去了那邊,再把兔子接回來。】
其實神威本來就是那個世界的人,隻是發生意外,才剛好變成了源純的兔子……但源純並不知道這點。
【行吧,】源純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把自己卷成一個花卷,她神情懨懨地說,【隻能這樣了。】
源純找了個理由,表示自己目前正在距離江戶非常遠的地方出差,短時間內趕不過去,請樓主幫忙再照顧兔子一段時間,費用她全包。
【對了,我怎麼把錢給他?】源純疑惑地問,【不是不在一個世界嗎?】
係統輕描淡寫地回答:【交給我就好,錢隻是一串數字而已。】
源純被係統漫不經心的態度震驚到了,心想這個逼裝得真到位!
【……一串數字?】她嘴角微抽,【我最近很缺錢啊,你能不能行行好,也接濟我一串數字?】
係統義正辭嚴地拒絕了源純:【對不起,我們不提倡不勞而獲,你得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去奮鬥、去創造美好的未來!】
源純聽後非常感動,她表示理解,然後無情地把係統關進了小黑屋。
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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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紅葉的屬下很快送來了全套專用品。
源純對這位漂亮善良的大姐姐表示了誠摯的感謝,她磕了一片布洛芬試圖挽救自己的狗命,然後堅強地蹭進浴室裡進行了簡單的清洗,換上新衣服和新床單,這才抱著被子又倒回了柔軟的床上。
窗外天空碧藍,白雲朵朵,海鳥展翅滑翔,發出悅耳的鳴叫聲。
今天是個好天氣。
臥室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隙,櫻探進來半個身子,“姐姐,有人給你打電話,要接嗎?”
源純沒精打采地問:“誰呀?”
櫻:“備注是幸村同學。”
源純:“……接。”哦草!今天是星期一!我是不是逃學了!
幸村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讓人想起春暖時節枝頭綿延盛開的櫻花,“源桑,你又沒來上課,這次想好理由了嗎?”
“想好了,”源純聲音虛弱,聽上去似乎命不久矣,“我親戚來了,動不了。”
“親戚?”幸村挑眉,“這個理由並不……等等。”
周圍忽然變得很安靜,聽筒中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沉默了足足有三十秒,幸村才慢吞吞地開口,他的聲音中藏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窘迫,“嗯……是我想的那個……嗎……”
源純點點頭,隨即想到幸村看不見,便又誠懇地補充了一句:“是。”
“那你好好休息,注意保暖。課堂筆記我幫你做了。”幸村籲出一口氣,“不打擾你了,再見。”
沒等源純發表什麼評論,幸村就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
【現在的小男生啊,真是純情。】源純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她像隻懶得出殼的蝸牛,又縮回了被子裡。
係統嗤笑,【不是你剛才扭扭捏捏的時候了。】
【原因不一樣,】源純辯解,【我隻是一時沒想到,再加上之前被你帶的說錯話了,感覺有點尷尬……咳。】
又把鍋甩給我了,真是的,我又不是遠阪時臣!係統默默翻了個白眼。
【等一下,】源純眯起眼睛,【你不是在小黑屋裡嗎?】
……失策!越獄竟自己暴露了!係統趕緊結束話題:【我回去了,再見。】
【哎,彆走彆走,來都來了,聊聊天唄。】源純攔住係統,【我現在很無聊。】
係統:【無聊就睡覺。】
【睡不著啊!】源純哀嚎,【能申請換個男性的殼子嗎?或者你操作一下,把大姨媽給我去掉,這玩意兒對我來說有什麼用!】
做女人真是太難了,每個月都要流血七天,持續不斷地疼痛一兩天,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糟心事……
源純並不纖細敏感,是疼痛使人煩躁,她抱著被子縮成一團,越想越難過,越想越難過,最後“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係統:【……】
怎麼了這是!臥槽我好方啊!不要這樣!
係統正一籌莫展呢,源純忽然停止了哭泣。
【你還好嗎?】係統謹慎地詢問,【要不要聽聽歌?】
【不聽,不好,剛才太用力了,嚎得嗓子疼,】源純端起櫻端進來的熱水,一口氣噸噸噸喝了大半杯,【我喝點水再哭。】
係統:【……】來個靠譜的醫生給看看,這人還有救嗎?
源純喝完水繼續哭。
她哭著哭著,醫生來了。
雖然這個醫生看起來並不靠譜。
“閨女!是爸爸不好!爸爸沒能照顧好你!”
柱間像脫韁的野狗般狂奔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床前,抓起源純的手。
“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男朋友太渣我們可以再找!不要難過!”
源純臉上還掛著未擦乾的淚痕,她呆呆地看了看柱間,又看了看隨後進門的扉間,心裡彈幕似的刷過一片MMP。
誰把他放進來的!
他怎麼還在誤會!
“彆瞪我,你一聲不吭就跑了,我們當然得跟過來看看你到底怎麼了。”扉間淡定地走到床前,一把抓住柱間的衣領,拖麻袋似的把他往後拽,“既然沒事我就放心了,好好休息,注意彆再著涼了,多喝熱水。”
源純:“……”去你的多喝熱水!
柱間不想走,他試圖像個蘑菇一樣紮根在源純的床邊,以便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地保護他閨女。
但扉間態度強硬,一定要把柱間拖走。
源純對此大加讚賞,要不是肚子疼加腰酸得快要斷了,她甚至想爬起來放一串鞭炮歡送柱間。
柱間和扉間剛走,源純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兒,斑又來了。
斑拎著從酒店餐廳訂購的紅豆飯,往床頭櫃上一放,用淡定的語氣說出了了不得的內容,“聽說你流產了,我來看看你。哪個混蛋兔崽子乾的?說出來,我幫你主持公道。”
為了狗比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
彆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源純做了個幾個深呼吸,在心中默念《莫生氣》,努力平複激動的情緒……
平複個頭!她憤怒地抄起紅豆飯,把斑砸了出去,“你走!你才流產了!你全家都流產了!”
“我走我走,你不要動怒,”斑今天的脾氣莫名其妙好得可怕,仿佛是個假斑,他一把接住紅豆飯,離開前還體貼地幫源純帶上了門,“好好休息啊,多喝熱水。”
源純:“……”又喝熱水!你跟千手扉間是不是有一腿!你背叛了我爸!
【不對啊,】源純像抱窩的老母雞般窩在床上,裹著被子陷入沉思中,【我總覺得這個場景如此熟悉,仿佛在哪裡遇到過。】
正在廚房裡忙活的卡卡西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確實呢,隻不過當事人的位置掉了個個兒,】係統揶揄道,【我早說過,你當年做過的孽,遲早要還回去的。】
你才沒說過呢!源純自信地挺起胸膛,【嗬嗬,開玩笑,我會翻車?!】
但事實證明,fg不能亂立。
今天這幫人仿佛約好的,一茬接著一茬,斑走後沒多久,迪盧木多和卡卡西又來了。
這倆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碰上的,反正他們之間的氣氛非常微妙。
看似很禮貌很客氣,實則暗潮洶湧,悄悄敵對,互相認為對方不是好人。
迪盧木多:此人對大小姐圖謀不軌!
卡卡西:源純這個麻煩精到底招惹了多少人,能不能給個準確的數字,三天兩頭往外冒,一個還沒解決又來一個,長此以往,誰受得了!
迪盧木多把拎來的飯盒放在床頭櫃上,當著源純的麵一層層打開,露出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即使源純此時完全沒胃口,吃什麼都想吐,嗅到這無比誘人的香氣,她也開始流口水了。
“大小姐,多少吃一點,”迪盧木多柔聲勸道,“餓著更難受。”
迪盧木多的臉長得太帥,迪盧木多的淚痣太誘惑,迪盧木多的目光太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