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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來找我, 是希望我能想個辦法,幫助你留在現世?”

在聽完吉爾伽美什摻雜著威脅、不屑、恐嚇、壓迫等情感元素的一大堆話後,源純冷靜地將其中的無關內容剔除,準確地提煉出了中心思想。

感覺我的理解能力似乎又提升了呢, 現在去參加高考完全不虛的!

源純驕傲地給自己點了個讚。

吉爾伽美什微微皺了皺眉, 目光從源純的臉上挪開, 似乎不想看她莫名傻笑的蠢樣子。

他站得筆直而挺拔,抱著胳膊冷哼一聲, 以重音強調:“是命令。”

“行行行,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 但你能不能先從路燈上下來?很多人在看你哎!”源純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哄小孩,但她的表情卻認真又誠懇, “就算待在平地上,你也比我高, 真的。”

這人什麼毛病啊,怎麼不乾脆直接開著飛機上天呢?

還是說他那綠油油的撲棱蛾子被蘭斯洛特折了翅膀, 飛不動了?

源純不滿地腹誹。

吉爾伽美什:“……”

你這個躺得宛如已經去世的雜修有什麼資格批評本王?本王願意站在哪兒就站在哪兒,沒有你這隻雜修置喙的份兒!

還有其他的螻蟻們,看什麼看, 不準用你們無知的眼神玷汙王的光輝!

吉爾伽美什凶狠地瞪大眼睛。

一個懷裡抱著玩具熊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路過, 被突然變臉的英雄王嚇得呆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雙方僵持幾秒後,小姑娘委屈得嘴巴一扁,淚水迅速充盈眼眶。“媽媽!好可怕!我要被大怪獸吃掉了嗚嗚嗚嗚嗚!”

吉爾伽美什:“……”

源純:“……你看看你!”

源純認命地歎了口氣, 沒精打采地從躺椅上爬起來,收拾吉爾伽美什搞出來的爛攤子。

她走到小姑娘麵前單膝跪下,變魔術似的從裙擺下掏出了一支竄天猴。

正是之前打算放給森鷗外當補償、但卻被人家無情拒絕的那支。

“彆哭啦。”源純響指一打,搓了個小型火遁,點燃竄天猴。

“咻”的一聲響,竄天猴衝向天際,在半空炸出一朵小小的花。

小姑娘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破涕為笑。

她開心地拍著手,“好看!再放一個嘛!”

源純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要命啊,這可是最後的存貨了,地主家已經破產了,沒有餘糧了,該怎麼辦?

所幸小姑娘的媽媽及時出現,在向源純道謝後,她匆匆忙忙地帶走了小姑娘。

母女倆的身影漸行漸遠。

“以後看到奇怪的人,要離遠一些!”

“怎樣才算是奇怪的人呢?”

“比如剛才站在路燈上的那個!”

“嗯!他好凶的!”

“……”

吉爾伽美什的額角爆出青筋,他深吸一口氣:“本王……”

“冷靜!衝動是魔鬼!”源純一蹦六米高,她一把抱住吉爾伽美什的大腿,像秤砣似的掛在他身上,“你堂堂最古路燈王……啊不對,是英雄王,就不要跟普通人一般見識了吧!”

吉爾伽美什猝不及防,被源純拖得身子一歪,從燈上栽了下去。

兩人翻滾著落進草叢裡,砸起一陣飛揚的塵土。

“鬆手!你這個該死的……”

“你才是趕緊從我身上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還不是因為你突然抱住了本王的大腿!”

“你就不能低調點彆站那麼高嗎!我最近很出名的,走到哪兒都能被人認出來,好不容易安生睡個覺!”

“跟本王有什麼關係!”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嗬嗬!”

“……你、們……”

灌木叢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

是個身穿黑色長款風衣、張牙舞爪的男孩子。

字麵意義上的張牙舞爪——男孩的衣服能變成凶殘的黑色怪物,怪物飄在半空,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的牙齒閃爍著令人恐懼的黑色幽光。

港口/黑/手黨,芥川龍之介。

芥川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可惡了!她到底有沒有把太宰先生和港口/黑/手黨放在眼裡!

太宰先生目前生死未卜,她明明有救人的辦法,卻不出手,還有心情跟彆的男人嬉笑打鬨!

不可原諒!

芥川目不轉睛地盯著源純,眼底怒意翻湧,如黑雲壓城。

他連“源小姐”這個尊稱都不叫了,直接連名帶姓地怒吼:“源、純!”

吉爾伽美什朝旁邊蹭了一步,又蹭了一步,機智地離開戰局中心,他若無其事地往躺椅上一坐,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個裝著紅酒的高腳杯端在手裡,就這樣看起戲來。

“你仇人?”他隨口問了一句。

源純沒空搭理金閃閃,也沒空搭理芥川,她正瘋狂扭動著,扭得像吃了雄黃酒的蛇精,試圖把綁在身上的鏈子弄下去。

剛才跟吉爾伽美什打架的時候,源純瞅準機會,使出了良家婦女踢。由於出招速度過快,加上踢腿的角度刁鑽,吉爾伽美什沒法完全閃避,他驚得臉色一變,為了保住男性的尊嚴,趕緊召喚出一根銀白色的鎖鏈,把源純結結實實地捆成了粽子。

這鎖鏈有點邪性,堅固得不正常,不管源純怎麼釋放內力,都弄不斷,甚至還有越掙紮就捆得越緊的趨勢。

看源純跟鎖鏈鬥得起勁兒,吉爾伽美什有些意外,“你無法掙脫?”

以源純能徒手捏碎聖杯的力量,她不可能會被天之鎖困住這麼久,除非……

一個看似誇張、但細想卻很合理的大膽念頭從心底閃過,吉爾伽美什的眼睛微微一眯,瞳色漸深,如燈下搖曳的殷紅色葡萄酒,令人迷醉。

被忽視的芥川很不滿,他提高聲音,又吼了一句:“你是因為他才背叛太宰先生的?!

眼看短時間內搞不定鎖鏈,源純暫時放棄了,她歎了口氣,抬起頭望向芥川,微微一笑,“你說什麼呢?我背叛太宰不是因為你嗎?我的情緣緣?”

吉爾伽美什:“嗯?”

芥川:“???”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讓太宰先生聽見,我會被打死的!

“你那是什麼表情,”源純挑眉,“我沒給你放過煙花?”

芥川:“放、放過,但是——”

“你承認就好!”源純並不給芥川辯解的機會,“不承認也沒關係,全城告白的語音我錄下來了,你多聽幾遍,總能想起來的。”

芥川:“……”可惡,這女人比羅生門還像魔鬼,我鬥不過她!

對付不了源純沒關係,還有一個能撒氣的呢。

芥川把目光轉向吉爾伽美什,他陰沉地盯著這個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的金毛,二話不說,直接放出羅生門。

港口/黑/手黨,不服就乾,從不嗶嗶!

吉爾伽美什“嘖”了一聲,從躺椅上閃開。

天之鎖鬆開源純,衝向芥川,和羅生門撞在一起。

看戲使人愉悅,但如果被拖進去一起演戲,就很不美妙了。

天之鎖對羅生門,乒乒乓乓打得激烈。

源純終於解放了,她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偷偷給芥川糊了個春泥護身。

防護措施還是要有的,萬一芥川被金閃閃打死了,她可就真傻眼了。

源純看了看芥川,又看了看吉爾伽美什,腦中biu地亮起一盞燈泡。

啊,這個場景!

太合適了!合適得我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