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純把披在肩膀上的薄紗外套脫下來,包住腦袋, 隻把臉露在外麵。她雙手揪著外套的下端, 緩緩轉身, 目光幽幽地盯著幸村精市。
幸村:“……”忽然渾身發寒。
“你看到了什麼?”源純問。
幸村想了想, 用真誠的語氣回答:“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會說出去嗎?”源純又問。
“說什麼?”幸村歪了歪頭,臉上滿是疑惑。
……算你識相。
“很好, ”源純滿意地點點頭, “今天你沒見過我, 我也沒見過你,該忘的都忘掉, 否則我就放貞子姐姐大半夜給你打電話。”
“你聽過午夜凶鈴的故事嗎?”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午夜凶鈴吧?!
幸村嘴角一抽,感覺自己的同桌越來越神秘可怕了。
“那就這樣吧, 拜拜~”
源純並攏手指在唇上輕輕一按,送給幸村一枚飛吻。
然後她一手按著罩住腦袋的外套, 一手牽著櫻, 蹦蹦跳跳地地離開了小巷。
飛吻是個略顯挑逗的曖昧行為,但就在幾分鐘前, 幸村剛剛正麵目睹了源純的真實麵目,那增光瓦亮宛如燈泡的【嗶】, 在幸村的腦海中刻下了深深的、揮之不去的烙印。
所以……實在是抱歉!除了想笑,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源純和櫻在巷子口碰上了追來的切原赤也,這位毛絨絨的小海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手裡舉著一頂迎風飄揚的……假發。
源純和櫻:“……”
切原:“……”
特喵的,我今天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
源純神情木然。
“姐姐, 要滅口嗎?”櫻壓低聲音問,她身後緩緩飄起了張牙舞爪的黑影。
源純一把摟住妹妹的肩膀,“冷靜下來,這裡是法治國家。”
櫻:“……好。”剛剛冒頭的黑影縮了回去。
切原絲毫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撿回一條命,他晃了晃假發,有點結巴地問:“那個……這是你掉的假發嗎?”
源純微微一笑,“不,是你掉的假發。”
切原:“……哎?”
切原迷惑地撓了撓頭,一抬眼,目光猝不及防,撞進了一團旋轉的深紅色之中。
“我……我的……假發……”切原神情恍惚,不斷重複著幾個斷斷續續的詞。
“對,沒錯,就是你的,”源純用寫輪眼欺負小朋友,“乖,記得好好帶上哦。”
切原呆呆地點了點頭。
櫻朝源純豎起大拇指。
源純驕傲地挺了挺胸脯。
……你驕傲個鬼啊!好好的小孩子都被你教壞了混蛋!係統要是有眼睛,它一定把白眼翻到天上。
幸村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估摸著源純和櫻應該已經走遠了,這才背著書包慢條斯理地往外走。
他的心情很複雜,腦子裡充斥著“源桑到底是怎麼禿的”、“遺傳還是熬夜”、“不,單純的熬夜會脫發但不會脫得那麼徹底”、“難道是白血病”等亂七八糟的想法。
好好一個姑娘,她怎麼就……禿了呢?
幸村歎了口氣。
下一秒,幸村的腳步突然頓住,恐懼如黑暗中探出的巨手般攫住了他的心臟。
巷子狹窄,光線昏暗,幸村看到出口前站著個略顯扭曲的身影,那影子穿著立海大的男性校服,卻長著一頭又長又濃密的秀發。
幸村:“…………”
貞子來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我並沒有泄露源純的秘密啊!
“部長?你還好嗎?”
影子用幸村無比耳熟的聲音詢問,在說話的同時,他還往前走了兩步。
這兩步使影子跨出陰影,站到了被陽光照耀的地方。
是切原赤也,他戴著個姬發式的假發套,垂落至下巴處的發腳很好地起到了瘦臉的作用,使他的臉猛一看纖瘦玲瓏,再配上他茫然的大眼睛和微啟的唇……還挺可愛。
幸村:“……”我不好。
高高提起的心臟緩慢回落。
“切原,”幸村試探著問,“你為什麼戴著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