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事(1 / 2)

源純並不知道電視機前看熱鬨的廣大熱心人民群眾們又給她認了個爹, 她正在思考該怎麼對付AFO。

這本來不是件難事,麻煩的點在於目前正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

“嗬嗬嗬嗬……”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樣, 被捆成粽子無法動彈的AFO低垂著頭, 發出了陰沉沉的、充滿惡意的笑聲,他用嘲諷的語氣說,“你很為難吧?明明很想殺了我一了百了, 但卻無法動手, 因為我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了, 而作為英雄的你, 是不能——”

“嗶嗶什麼呢,”源純沒好氣兒地打斷了AFO的話,她翻了個白眼, “既然已經死了,就安靜點待著,彆那麼多廢話。”

如果不是臻在AFO身上留下了一道標記的氣息, 在跟歐爾麥特拚過拳之後, 這位反派大魔王就該被打死了。

源純回過頭,準確地捕捉到了飄浮在半空的電子眼。

女孩清澈如琉璃的眼底閃過一抹明麗的紅光, 如同小小的遊魚悄然擺尾, 劃破滿池平靜的湖水, 蕩開一圈圈綻放的漣漪。

那一眼,令所有守在屏幕前圍觀事態發展的人們像被蠱惑般怔住了。

濃鬱的蒼青色霧氣從廢墟中冉冉升起,從石頭縫裡鑽出,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像張開血盆大口的妖怪,頃刻間吞沒了整座戰場。

呼嘯的風聲停止,閃爍的星辰寂滅,燃燒的火焰變得冰冷……斑斕的色彩褪成單調的黑白。

時間突兀地停在這一刻,整個世界被定格成古舊的黑白照片。

隻有兩個人沒受到絲毫影響。

站在土遁上的源純,和被天之鎖吊在半空的AFO。

雙方看似距離很近,誰往前走一步都能撞上,但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那是相隔無數次元壁,跨越了億萬宇宙光年的對視。

“姐姐……”臻借著AFO麵容模糊的臉,露出悲傷的神色,她輕聲呢喃,“又見到你了。”

“沒睡醒?”源純冷酷無情地嘲道,“認錯人了,誰是你姐姐。”

AFO臉上的悲傷如潮水般退去,恢複成了源純熟悉的冰冷,和隱藏在冰冷下暗潮湧動的瘋狂。

“既然能對話,那就好辦了,”源純握著天之鎖的尾端,指揮鎖鏈慢慢絞緊,她嚴肅地問,“你為什麼要融合這個世界。”

AFO歪了歪頭,用屬於臻的沙啞聲音說道:“當然是為了毀滅它們啊。”

神創造了數不清的世界,她規定每個世界在誕生後會自行運轉,次元壁壘保護世界不被更高等級的力量乾涉。

看起來是不可逾越的鐵則,但“鐵則”中其實存在著些許漏洞。

神親自在書頁上一筆筆書寫下風格迥異、彆具特色的故事們,有些故事的後續邏輯自恰,於是世界便發展得很完備;有些故事的後續會出現邏輯混亂的情況,於是世界雖然也在發展,但時不時會因為規則衝突,而產生大大小小的BUG。

嚴謹的世界,次元壁壘超級堅固,幾乎不可能從外部將其破壞;而漏洞多的世界,次元壁壘就像篩子,很容易被突破。

當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存在大量邏輯漏洞的世界撞在一起時,會有一定概率出現“融合”現象,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情況,大部分融合後的世界會出現更多的BUG,BUG大得法則無法修補,這個世界就會自行毀滅。

“……但也有極低的概率,幾個充滿BUG的世界融合後,它們會進行互補,”源純輕聲說,“A世界的BUG恰好能由B世界的BUG補全,這樣融合到一起,就是很完美的世界了。”

“你真是太天真了,”臻冷笑,“這隻是理論上,而在實際中,無限趨近於零的可能性就代表著否定。”

源純微微一笑,並不反駁,“嗯,你說的有道理。”

之前從心底閃過的念頭像膽怯的小動物般再度冒頭了,這一次它沒有立即逃開,而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靠近,最終被源純一把抓住。

她總算明白該怎麼解決世界融合的麻煩了。

還得感謝臻。

臻的本意肯定是把源純連帶著幾個被揉在一起的世界一同毀滅,回收能量,但她誤打誤撞,反倒促成了世界的修補與完善。

“你真是個好人啊,”源純感慨著給臻發了張卡,她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

“胡言亂語。”臻冷漠地說,“掙紮吧,很快你們都會不複存在……”

臻走了,走得很乾脆。

似乎這次降臨就是為了幫源純答疑解惑。

但源純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臻雖然是個瘋子,可她不做沒意義的事,她的行動隻為了一個目標——毀滅所有的世界。

在聽源純提出“融合的世界可以互補BUG”這個小概率事件後,臻的反應過於淡定了,淡定得讓源純心中產生懷疑。

這不像是得知自己失敗後該有的表現,難道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融合出一個完備的世界,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啊……

源純眉頭微皺,陷入沉思中。

霧氣消散,時間恢複流動。

無人覺察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AFO茫然地動了動,他感覺腦海中空了一塊,自己好像忘了點事,但想不起來是什麼。

難道我老年癡呆了嗎?

不,不可能!我還年輕!我還能再活五百年!

“……少女?”歐爾麥特咳嗽兩聲,試探著叫看起來在發呆的源純,“你還好嗎?少女?”

源純回過神,揮起拳頭狠狠打在了AFO的腹部,借著毆打的動作,在他身上下了個封印術,暫時封住了他那逆天的可以剝奪其他人能力的個性。

至少可以確認世界融合確實存在很大的弊端……

還有什麼問題,之後再一點點解決吧,先處理AFO和他留下的麻煩。

被源純揍了一拳,AFO還沒來得及欣喜源純主動碰他,就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個性似乎不見了。

“你做了什麼?!”AFO終於有些慌了,他劇烈地掙紮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你以前不是沒少對彆人乾類似的事嗎?”源純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受害者曾經經曆過什麼,你也體驗一下唄,說不定就能痛改前非了呢。”

無視了AFO的嘶吼,源純從土遁上跳下來,走向歐爾麥特,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狡黠地問:“我沒事。打他一拳泄泄憤,應該沒關係吧?”

“你是沒吃飯嗎!”爆豪看起來十分不滿,“打死他啊混蛋!”

歐爾麥特滿頭黑線,“爆豪少年,不要這麼……咳咳咳!”

“是啊,”源純麵露驚喜之色,“我真的沒吃飯,你怎麼知道?你要請我吃飯嗎?”

爆豪:“……誰要請你啊!”

散在戰場外圍的敵聯盟嘍囉們終於意識到AFO這回碰上硬茬子翻車了,他們難以置信地呆了片刻,隨後紛紛逃竄。

現在不跑,等會兒就跑不了了!

“現在也跑不了,”卡卡西瞬身出現在慌不擇路的小醜麵前,他看起來是笑著的,但眼神冷得能凍死人,“剛才就是你看到了她的……”

小醜滿頭問號,“啊?什麼?兄弟你想說啥?”

小醜麵具後的目光微微閃爍,他趁著卡卡西似乎走神的空檔,朝他丟出了一枚綠色的小球。

小球碰到卡卡西的肩膀,“砰”地炸開,爆出一團濃鬱的煙霧。

“當心!”綠穀扒在大石塊上,急切地大聲喊道,“他的個性是壓縮!可以把人關進小珠子裡!”

小醜哈哈大笑:“晚啦!”

小醜捏著一顆玻璃珠,對著清澈皎潔的月光看。

看著看著,他的瞳孔猛地緊縮——珠子裡裝的是一段木頭,而不是人。

鬼魅般的吐息貼著耳廓遊/走,冰冷的苦無抵在了柔軟脆弱的脖頸上,小醜渾身一僵,呆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卡卡西若有所思地說:“壓縮?還挺實用的,一顆珠子能裝多少東西啊?”

小醜戰戰兢兢地回答:“裝、裝一個人……”

“容積是一具屍體?”卡卡西自動換算單位,“那算了,太少,還不如用卷軸。”

小醜:“……”這人好可怕!

在解決了滿大街肆虐的老吳們、送受害群眾去安全的地方避難後,其他英雄們終於趕來支援了。

試圖逃跑的敵聯盟嘍囉們都被抓獲了,可惜的是他們隻能算炮灰,大部分主要成員都在開戰前被AFO送走了。

在被押上警車前,神情木然的AFO突然活了過來,他看向被醫護人員扶到旁邊休息的歐爾麥特,陰沉地笑道,用故作誇張的口吻說道:“啊,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你知道弔是誰嗎?”

“他是誌村菜奈的孫子哦。”

AFO狂笑著被警方帶走了,留下震驚的歐爾麥特呆立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

“沒事吧?”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溫熱的手,卡卡西按著源純,眼睛像雷達似的上上下下掃描她,神情頗為擔憂,“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放心啦,他被捆著呢,怎麼做?”源純失笑,“對了,我有頭緒了,關於這個世界——”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手持話筒的女記者小心翼翼地靠近兩人,她先是禮貌地對卡卡西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源純,眼中慢慢綻放出灼熱的光芒。

女記者身後站著個扛攝像機的男攝影師,他用同樣的眼神盯著源純。

卡卡西警覺地抖開西裝外套,把源純兜頭裹住,護進懷裡,他戒備地問:“有什麼事?”

源純像個不安分的小兔子,她跟外套搏鬥了一會兒,終於把它拽了下來。

卡卡西低頭看了源純一眼。

源純撇了撇嘴,默默把外套頂在腦袋上,隻露出半張臉。

“呃……是這樣的,”女記者明顯在壓抑著什麼,她看上去很興奮,但語氣卻頗為克製,“首先感謝你挺身而出,打敗了AFO——”

源純抬起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她神情嚴肅地糾正道:“不,請明確一件事情,打敗AFO的人是歐爾麥特,我隻負責捆住他而已。”

女記者在寫輪眼的注視下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也很感謝你見義勇為……能不能詢問你幾個問題呢?”

“你問吧。”源純無所謂地說。她看過很多英雄在救災後的采訪資料,知道這些都是常規的流程。

女記者把話筒遞到源純麵前,“AFO是個非常強大的敵人,你是如何克服恐懼,站出來的呢?”

源純思考片刻,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擲地有聲地說:“每個人都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