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櫻失聯,源純周身的氣勢一下子變了。
無形的能量波以她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砰”地炸開,內力漫過的地方,一切障礙物統統碎成齏粉。
“小純!”柱間大驚失色,秒進仙人模式,數根翠綠的藤蔓從地板下方衝出,交錯鏈接成網,貼附在牆壁表麵,牢牢撐住整間病房。
卡卡西一手一個,帶著轟焦凍和轟冷瞬身移動到柱間背後。放下兩人後,他轉身打算回去,卻被扉間按住了肩膀。
“彆過去,”扉間聲音凝重,神情嚴肅,“很危險。”
卡卡西的臉色有點白,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風暴中心源純的身影,眼中滿是擔憂,“但是……”
所幸源純的失控隻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
數秒後,外放的能量被一點不落地收回,如果病房裡沒有亂得仿佛龍卷風過境,誰都想不到源純生起氣來竟然會這麼可怕。
“我聽到了爆|||炸聲,”手機還在通話中,聽筒裡傳來了太宰治的詢問,“你——”
“知道了,”源純輕聲說,“我馬上到。”
拇指一掃,源純掛斷了電話。
保持著把手機抵在耳畔的姿勢,源純眯起眼睛,麵無表情地死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目光冷得可怕,似雪山頂上終年不化的寒冰。
她仿佛正隔著遙遠的時空,和藏在幕後操縱一切的黑影對峙。
|||
橫濱的某條街道上,太宰治聽著耳機中傳來的嘟嘟聲,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發出一聲低沉的歎息——
從聲音來判斷,小純這次超生氣呢。
太宰跟源純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基本沒見她生過氣,印象中她隻有兩次真正動了怒火,一次是在冬木市,一次就是剛才。
巧的是這兩次還都跟櫻有關係。
脾氣好的人發起火來才是真可怕,上回源純一招木遁把間桐家夷為平地,不知道這次她又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呢?
“這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好想親眼看看……”
把手機扔給身後隨侍的手下,太宰一手扶額,臉上浮現出奇異的微笑。
裹挾著硝煙味的夏風拂過,吹起他的發梢,露出之前被遮掩的,幽深沉鬱的眼眸。
|||
“閨、閨女啊,”柱間藏在一棵粗|||壯的樹乾後,小心翼翼地張望,“你消氣了嗎?”
“……什麼消氣?”源純回過神來,注意到像鼴鼠一樣探頭探腦的柱間,囧得滿頭黑線,“櫻失蹤了,我要去找她。”
見源純似乎恢複了正常,柱間鬆了口氣,趕緊順著道:“好好好,找找找。”
隻要你彆再突然黑化嚇唬人,一切都好說。
源純目光一掃,看到滿地狼藉,疑惑地皺起眉,“爸,你沒事在屋裡放木遁乾嘛?看把這弄得亂七八糟的。”
柱間:“???”
“對不起啊,把你的房間折騰成這樣,”源純朝轟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嗯……我會照價賠償損失的……”
轟冷:“……”
“沒關係,”轟冷隻呆了一秒,就變得無比冷靜,她微微一笑,“反正我也不住了,況且這家療養院有安德瓦的股份,砸了不虧。”
這次輪到轟焦凍“……”了。
“不太好吧。”源純假惺惺地推辭。
“我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轟冷語氣堅定,“是不是,焦凍?”
轟焦凍:“……母親說的對。”他還能說什麼。
搶安德瓦的錢,就算是為民除害了!源純跟轟冷迅速地、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可柱間還在懵逼中。天降一口碩大的鍋,砸得無辜的老父親滿頭問號。
“等等,這是你乾的啊!”柱間十分委屈,“跟我有什麼關係?”
“哈?”源純一臉“你在說什麼”的迷惑,“怎麼就是我乾的了?”
柱間剛要解釋,扉間卻搶先一步開口:“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把自己犯的錯推給彆人呢?身為領導者,要勇於承擔責任!”
柱間:“???”弟弟???
卡卡西緊隨其後,“是啊,初代大人,你看木遁還在呢。”
柱間:“???”卡卡西,連你也!!!
轟冷和轟焦凍配合地點頭。
柱間:“???”你們倆跟著湊什麼熱鬨!!!
葛力姆喬昏過去了,沒法發表意見。
況且他隻是個“堅固的實驗材料”,意見並不重要。
親友集體叛變,柱間飽受打擊,隻覺得大城市套路太深了,他迫切地想要回到民風淳樸的農村。
扉間嗬嗬一笑,告訴他農村路也滑,人心更複雜。
柱間:……那我還是種蘑菇吧。
強大、可憐又無助.jpg。
|||
源純用APP查去橫濱時間最近的一趟電車是什麼時候。
卡卡西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提出建議:“我們可以用飛雷神。”
源純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對哦,我沒想起來。”
卡卡西在摟和抱之間猶豫片刻,顧忌到某個即使蹲牆角種蘑菇、存在感也仍然爆棚的老父親,最終還是謹慎地選擇拍了拍源純的肩膀安慰她,“櫻會沒事的。”
源純點點頭,她知道櫻此時沒有生命危險——係統麵板,組隊頁麵上,櫻的血條是滿血狀態——但在沒有親眼看到櫻平安前,她是不會放心的。
我是個不合格的姐姐,源純咬住嘴唇,自責地想,我怎麼能把她單獨留在橫濱呢?她還那麼小,萬一出了事……咦?
盯著組隊界麵不知何時多出的一個名字,源純疑惑地歪了歪頭。
小林康娜,這是誰啊?什麼時候加進隊伍裡來的?
算了,這不重要,先找到櫻再說!
|||
走廊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下一秒,“砰”的一聲響,病房門被粗暴地踹開,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衝了進來。
為首的保鏢忽略了其他亂七八糟的人,一眼鎖定轟冷,他不太恭敬地朝轟冷鞠了一躬,語氣強硬地說:“夫人,您沒事就好,出了點事,這裡不安全,請跟我們離開。”
這些人嘴上說著“請”,實際行為卻跟“請”沒有半點關係,一窩蜂氣勢洶洶地擠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要抓捕窮凶極惡的犯人。
轟焦凍臉色一沉,往前跨了一步,擋在轟冷身前,“你們——”
“我不。”轟冷輕聲說。
柔弱得風吹吹就倒的女人白著一張臉,單手按著兒子的肩膀,緩緩站起身。
儘管眼底仍殘留著驚懼的神色,但她已經不會再逃避了。
源純能輕而易舉地踹開病房大門,瀟灑地將轟冷帶離療養院,但想要徹底逃離被安德瓦控製的噩夢,還得轟冷自己努力。
轟焦凍:“母親!”
“放心,”轟冷拍了拍兒子的手背,目光逐漸堅定,“我有分寸。”
十多年的折磨,暗無天日的囚禁,冷漠與暴力……
民眾隻知道NO.2英雄安德瓦的妻子,是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女人,差點兒毀了自己驚豔絕才的兒子,有誰還記得,在被迫嫁給安德瓦之前,轟冷也曾經是個優秀的、真正的英雄呢?
源純輕輕握住了轟冷的左手。
係統對接成功,力量源源不斷地傳輸過來,如豐沛的大雨,滋潤了乾涸的田地。
轟冷周身卷起寒冷的旋風,一呼一吸之間,室內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很快便突破了零度,朝著更冷的深淵墜落。
杯中的水凝成了厚厚的冰,冰塊膨脹,將杯子炸成晶瑩的碎片,星星般撒了滿地;玻璃上結滿了漂亮的霜花;花瓶中新換的鮮嫩花枝瞬間凍成冰雕,幾片花瓣飄落,掉在地上,碎成紅豔的粉末。
保鏢們的臉色變了。
“回去告訴安德瓦……”
轟冷右手前伸,掌心中綻放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冰花。
“從這一刻起……”
冰花一變二,二變四,眨眼間生長出一大堆,砌成兩麵呈十字形狀交叉的、邊緣鋒利堅固的冰牆,氣勢駭人地襲向敵人。
“我跟他再無關係,他要是還敢來騷擾我和焦凍……”
保鏢們嚇得四散奔逃,跑得慢的幾個人被凍進了冰塊裡。
“……就做好死的覺悟吧。”
轟焦凍看著轟冷,目瞪口呆。
轟冷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紅,“怎麼了?”
“母親……”轟焦凍把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撿起來合上,“厲害!”
當然厲害了,你的個性有一半可是從我這裡遺傳的。
轟冷溫柔地笑了笑。
|||
藍染踏出黑腔,懸浮於天空之上。
他的腳下是一座臨海的繁華城市,摩天高樓鱗次櫛比,大小街道縱橫交錯,行人車輛往來不絕。
這裡不是空座町,這裡是橫濱。
橫濱……是什麼地方?
橫濱是……神奈川縣東部的港口城市……
關於橫濱的信息自然而然從腦海中浮現,非常詳細,完全能解答藍染的疑惑。
但藍染仍然感覺不對勁兒。
我要去的地方,是空座町,是橫濱,是橫濱……
短暫的恍惚之後,藍染重新變得清醒。
“開始吧。”
首領一聲令下,大虛們紛紛凝聚出鮮紅色的虛閃,這些漂亮但極度危險的光一道接一道升起,在空中短暫停留後,如同煙花般墜落。
“轟——”
|||
芥川很不開心,因為他最最尊敬的太宰先生已經很久沒有帶他做任務了。
他把他當成保鏢,扔去照看一個叫櫻的小姑娘。
櫻長得很好看,性格也乖巧,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整個人柔弱得像一朵迎風搖曳的鳶尾花。
不過這隻是表象,芥川不止一次見到櫻一邊露出羞澀的笑容,一邊操縱著從外表看跟他的異能“羅生門”有些相似的黑影,把太宰治的手下按在地上狠揍。
這些場景發生的時候,太宰就蹲在旁邊的牆頭上圍觀,他邊看邊叫好,大聲嫌棄自己手下沒用的同時,毫不吝惜地誇讚櫻真是個有前途的好姑娘。
我一點都不嫉妒,完全不嫉妒,真的。
芥川酸溜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