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不大與魏氏說話,她雖小卻又有自己的想法,王府內唯獨王妃對她不友善。
今日見她一番溫和神色反覺得不適應,可心中又知王妃是阿涼的母親,不能不理睬,想了想就往穆涼身後藏了藏,抓著她的手:“阿涼,你去我就去。”
魏氏順勢道:“阿涼想去也可,我讓人去準備馬車,日日悶在府內也是不好。”
她殷勤過盛,穆涼也不去理睬,依舊讓人去跟著她,自己帶著林然去收拾行李。
孩子的用品頗多,且一路上顛簸,穆涼不想委屈了她,事事親為,將所需的東西都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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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能酒醉回府,後麵跟著一白色小東西,大搖大擺地跟著他一道進門。
小東西通體雪白,尾巴搖得歡快,在黑夜裡極為明顯,林然一眼就看到小東西,大著膽子走過去,一把抱住它:“好白的貓。”
穆能喝得醉醺醺的,也不去管這兩個小東西,扶著小廝的手就往主院走去。林然喜滋滋地將‘白貓’抱回自己的屋子,‘貓’不大安順,扭動著小身子要落地,她揪著耳朵訓斥:“不許動,我給你吃魚。”
吩咐婢女去廚房取魚來,自己跨進屋內:“阿涼、你看阿爹帶回來的貓。”
穆涼聞聲去看,林然手裡捧著毛茸茸的小東西,她怕林然被咬,忙接過來:“當心它咬你。”
“不會,我揪它耳朵,它就不動了。”林然圍著它打轉。
穆涼不知哪裡來的小貓,又恐它不乾淨,讓人抱出去清洗乾淨再回來同你玩,又拉著林然去淨身沐浴,怪道:“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小東西,萬一染上不乾淨的東西就不好了。”
“阿爹帶回來的,肯定很乾淨,阿涼,它還會回來嗎?”林然耷拉著眉梢,悶悶不樂。
“如果沒什麼問題,就讓它明早回來,先安寢。”穆涼安撫好小東西,著人去王爺處問清楚,貓是從哪裡來的,若是旁人送的就洗乾淨留下。
婢女去後,九王爺早就呼呼大睡,哪裡聽得清話,她無奈隻好讓人先去給貓清洗,明日清晨過來再問。
誰知,貓洗乾淨了,穆能竟忘記它的來處,酒飲多後,記憶散去大半,無法道:“乾淨就收下,等找上門就買下,林然喜歡就成,無非一隻貓。”
他走過去,揪著貓耳朵一看,發覺哪裡不對,“這好像不是貓,是隻幼虎,哪裡來的?”
“昨夜跟著阿爹回來的,貓貓虎虎的都是一樣。”林然一把抱了過來,警惕地看著滿頭霧水的穆能,生怕她將小老虎送走。
穆能被她看得心頭發軟,摸摸她腦袋,道:“無非一隻小東西,我問問是哪家丟下的,到時買下就是了,你自己玩就成,彆玩死了。”
他一時間想不出有昨晚的事情,拍了拍腦袋去上朝,順便將昨夜的事情問問。
人一走,魏氏就走了出來,今日一身素淨裙衫,就連發髻上的珠翠也散去不少,顯得有些老氣。她本就是一鄉村婦人,這些年保養得好,卸下脂粉就不好看了。
林然抱著小老虎看她幾眼,就像看一生人一般,似不認識她了。未曾想明白王妃今日哪裡不同,就被穆涼牽著走向馬車。
馬車出城後,暢通無阻,在山腳停下。
林然蹦蹦跳跳地下了馬車,小老虎一躍而下,從她懷裡跳了出去,她欲去追,早有小廝跑著逮住了,殷勤地遞給她。
穆涼今日情緒不佳,與林然也少有話說,反是魏氏說了許多話,“寺裡的姻緣簽很靈,到時求一支,也是甚好。”
“求姻緣做什麼,不如母親去求一求父親前程,這才是您的大事。”穆涼拒絕道。
魏氏不退反進,繼續道:“你父親已是王爺,再高就是大逆不道,不如看看你,何時有姻緣,守著這個小東西也要為自己著想。”
穆涼不應,一手牽著林然踏進院門,主持迎麵走來迎接:“郡主與王妃一路辛苦了。”
林然不解:“你怎麼不說我辛苦了?”
“小孩子彆多話。”魏氏罵道,將林然往後推了推,自己與主持笑說:“既然您今日在,就想替小女求一簽,問姻緣。”
林然被推得踉蹌兩步,手裡的小老虎嗚咽一聲,她拍了拍算作安撫,揚首問阿涼:“什麼是姻緣?”
穆涼臉色微紅,帶著脂粉色,她牽著林然往大殿走去:“勿要管這些。”
兩人一虎離開,魏氏同主持往一旁的抽簽處走去,時不時地聽到那幾句:“女兒姻緣、年歲不小、聽說這裡靈……”
聲音恰好傳入廊下,玄衣女子聞言而駐足,“穆涼要嫁人?”
“怕是不會,林家小娃娃不過六七歲,就是方才抱著白貓的那個,如何嫁人?”
“既然不嫁人,問姻緣做甚,吃著碗裡的,霸著鍋裡?”玄衣女子目光泠泠,一路跟隨著魏氏入內。
廊下香客不斷,也未曾有人注意到女子。她沉吟了須臾,吩咐道:“將那娃娃抓過來。”
“您……您要那林家小童做什麼,九王爺性子暴躁,若有怎樣,隻怕會暴露您的行蹤,實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