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乖了。”穆涼往後退縮,被一孩子揉臉,她著實做不到。
林然伸手摸空,直接拿腦袋去蹭她:“阿涼不乖,為什麼不給我揉,為什麼……”
“莫要鬨了,時間不早,穆師父等急了。”穆涼被蹭得發癢,心虛地按住她,低眸肅然地看著她。
穆涼一旦嚴肅,林然就不會鬨了。她今日卻不想罷手,就隻是想揉揉阿涼的臉罷了,她不肯道:“我就揉一下,你就凶我。”
“我、”穆涼說不出話了,孩子真是越大越難帶,還不如剛到她這裡的時候,話說不全,卻也好糊弄。如今大了,她說一句,總有十句等著她。
真是難。
想了想,她伸手去揪了揪林然的耳朵,道:“我揪你耳朵,難不成你也要揪我耳朵不成?”
林然眼睛裡的光色複又亮了起來,認真思考起來,好像不能揪的。
她沉默不答話,穆涼見有轉圜,忙拉起她,推著走向門外:“同樣的道理,你也不能揉我的臉,快些去見穆師父,晚了就不好了。”
林然被她推出門,還沒想清楚,就感受到一陣風,砰的一聲,屋門關上了。
阿涼將她趕出門了……
揉臉和揪耳朵好像不一樣的?
阿涼是不是在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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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三番兩次的上門,林湘每次都去迎,聽到的話都是一樣的,要銀子,張家撐不下去了;亦或者問她知不道母親值錢的東西在哪裡,林湘煩不勝煩。
張菱的瘋病不見好轉,反惡化下去,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見到每一個人都拿東西砸。房裡能砸的東西都砸得乾淨,林然也大方,砸了再去置辦,不會缺了她砸人的物件。
一拖就拖了三月,林湘終於忍不住與張家鬨開了,銀子不給,反趕了出去。
從頭至尾,穆涼都未曾說一句話。
在張家人被趕出林家後,林然著人去將林家借住給張家的房子收了回來,張家的人流落街頭,住在破小的房子裡。
沒過半月,張菱病死了,不等張家的人過來拿,林然先將張家告到衙門裡,偷拿錢財。
南城地方小,點滴的大事都能被談上數日,林家拿出了證據,張家也沒有辯駁的機會。
林湘在母親死後就愈發不愛出院子,也不去學武,恍若林府沒有這個人一般。
林然無心去管她,自己本就是一孩子,自落水回來後就不愛與林湘說話,平日裡笑臉也少了很多。
她的老虎又長大了些,五六歲的老虎成年了,婢女提議找隻母老虎回來,這樣就會有小幼虎,免得它一隻老虎無趣。
林然不大明白這些,聽後反去問大老虎:“阿虎,你要小老虎嗎?”
大老虎埋頭吃肉,不吭聲不搖尾巴。林然則道:“那你肯定是不喜歡的,那我們就不要了。”
她自言自語,遠處走來一行人,陌生的麵孔讓她一驚,待人走近了,忽而覺得有些熟悉。
信陽負手凝視十步外的一人一虎,幼虎長大了,金娃娃也長高了,就是個子比起同齡孩子有些矮,她唇角蘊了些笑:“好久不見。”
那股笑意,似是帶著挑釁,林然驀地變了臉色,拍了拍大老虎:“阿虎,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