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穆涼忍不住出聲,清冷的視線掃了一眼她,見她二人靠在一起,姿勢曖昧,道:“殿下該自重些。”
“我這是作為前輩教她娶妻之道,你莫要古板了。”長樂不介意地擺擺手,又拽著林然說:“想知道什麼是生米煮成熟飯,有空來問我,我必傾囊所受。”
礙於穆涼冰冷的目光,她才不得不離開,回到座位上,就聽阿姐開口:“你方才與林然說什麼了?”
“教她生米煮成熟飯。”長樂悠哉道,隻她話音方落地,就見阿姐手中的酒盞顫了顫,酒液滲了出來。她抿了抿唇角,繼續道:“阿姐你怕什麼?”
“教壞晚輩,你也做得出來,小心九王叔提刀找你。”信陽淡淡威脅道。
長樂卻道:“我隻是教授當年洛卿的追妻之道罷了。”
信陽手又抖了抖,不自然的將酒盞放下,不去理會八卦的長樂。
須臾後,明皇在眾人的視線內步入殿,她由宮人扶著,威儀如舊,精致妝容完美的掩蓋住麵上的皺紋,一身龍袍象征著大周最高的權力。
山呼萬歲後,眾人落座,林然無趣得擺弄著眼前的酒盞,耳邊皆是恭賀的聲音,她對宴上的吃食無甚興趣,都已涼透了,看似精致,卻不如家中可口。
穆涼見她興致闌珊,輕聲安慰她:“回府後再做你喜歡的。”
林然眼睛一亮,立即道:“我想吃阿涼做的麵條。”
“也可,少飲些酒,不然待會就會醉了。”穆涼眼色傾瀉著月光的柔和,無奈地看著因她一句話而展顏的人,心裡的擔憂忽而又湧上來了。
林然精神一振,也當真聽話得不去飲酒,挺直肩背,等著散席。
這時內侍卻端著一盞酒而來,笑著開口:“陛下賞賜林家主一杯禦酒,這可是天大的恩寵。”
旁人都在交杯換盞,鮮少有人會注意這裡,穆涼眉心微擰,伸手欲替林然接過。林然看出她的想法,直接接過,謝道:“煩請您替我謝謝陛下。”
說罷,揚首喝儘了。
穆涼伸在空中的手頓住,手心緊握,神色斂下,擔憂地看向她:“我們先回府吧。”
“阿涼,筵席未散,我們此時離開,陛下會怪罪。兵來將擋,有何可擔憂的,再者我無罪,總不至於是毒酒,難不成下了迷藥,陛下想要誣陷的玷汙某位郡主,到時你可就真的失去我了。”林然帶笑,手卻緊握著阿涼的手,微微傾靠著她,可惜人多,不能伸手抱著她。
酒勁湧上頭腦,她卻在想:生米煮成熟飯是什麼意思?
生米一煮肯定就是米飯了,隻是與她追阿涼,有何關係?
她腦袋暈乎乎的,靠著阿涼,側身看著她的下顎,悄悄問道:“阿涼,什麼是生米煮成很熟飯?我們要試試嗎?”
說完,就迷糊糊地看到阿涼臉色紅了,漸漸地,連耳朵也紅了,她伸手去摸摸那隻通紅的耳垂:“為何它紅了,生米煮成熟飯,也是白色的呀。”
小無賴酒後露出本性,讓穆涼哭笑不得,不過方才的酒確實有問題,約莫酒勁很烈,她捉住那隻手,朝上座的明皇歉疚一笑:“陛下見諒,林然酒醉,臣女帶她回府。”
明皇頷首,道:“朕讓人送你們回去。”
穆涼道謝,扶著林然出殿,兩人方出含元殿,就見蘇長瀾亦跟了出來,道:“穆郡主留步,更深露重,林家主醉得不輕,不如先在宮裡住一夜,待林家主酒醉醒了,再出宮。”
“宮外有車候著,不用麻煩,煩請蘇將軍讓一讓。”穆涼不答應,眼中的夜色深了深。
含元殿外燈火通明,十步一崗,不少金吾衛帶刀行走,若想直接出去,就連信陽怕都做不到。
兩人僵持不下,長樂走著醉步出來,見兩人劍拔弩張,道:“那麼生氣做什麼,我請你二人去飲酒,金娃娃醉了,就去偏殿醒酒,多大的事,又沒人占她便宜,我給你看著蘇長瀾,不讓她生米煮熟飯。”
一番醉話,也給了蘇長瀾警告,她走近長樂,威脅道:“你莫要壞了陛下的事。”
“你說什麼,莫壞你的好事?你不會真的要生米煮熟飯罷,這可不厚道,彆欺負阿涼不會武功,九王叔的劍可不認識你。”長樂腳步踉蹌了下,直接推開了蘇長瀾,揮揮手讓宮娥引著穆涼去偏殿。
穆涼將人擱置在偏殿後,長樂拉著她要去飲酒,蘇長瀾就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她不樂道:“蘇將軍,你不去飲酒,你跟著我做甚。”
蘇長瀾負手凝望兩人,“想飲殿下一杯酒罷了。”
“不要臉。”長樂低聲罵一句,讓人去備了酒,自己拿了一塊糕點,晃了晃,道:“你說我們幾人都這麼大了,圍繞一個孩子做甚,蘇將軍你這是老牛吃嫩草,你知道嗎?”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這件事,蘇長瀾臉色陰沉如漆黑的夜色,忍無可忍道:“長樂,你再胡言亂語,我便去告知陛下。”
“戳到你的心了?你彆嫉妒穆涼,那是她自己養大的娃娃,你有本事自己也養一個去。我知道林然像洛卿,你恨洛卿,也不能將怨恨牽連到林然身上,有違君子之道。”
半晌無人回應,她恍然又想起什麼來,自顧自道:“你不是君子,你是女子……”
“長樂,你醉了。”穆涼道,她欲扶起她,不想被她拒絕,道:“急甚,筵席未散,好戲未至呢,我帶你去看戲,如何?”
穆涼皺眉,被長樂扯著往偏殿內走去,她靠近穆涼道:“彆忘了答應我的事。”
“守口如瓶。”穆涼道。
兩人在偏殿外停下,長樂選了一扇靠近著軟榻的窗,悄悄打開,就見信陽坐在榻旁發怔,燈火下可見酒醉之色,穆涼感覺眼前之景略有些荒唐,忙想去製止,卻被長樂拉住:“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不是你養大的孩子,你當然舍得。”穆涼惱了。
“那也不是你的孩子,最多是你養大的,我在想你養大的金娃娃那麼精明,現在是醒是醉。”長樂止不住懷疑,那杯酒是喝了不假,可隻要酒量好的人,也不會醉得不省人事。
她隱約記得洛家的人酒量十分好,洛卿當年和阿姐對飲,每次都是阿姐先倒下來的。如果這個林然真是洛卿的崽,不會醉得這麼快。
穆涼沉默不回答,被迫跟著長樂偷偷看戲也不止這一次了,若被小乖知道了,定要吵翻天了。
蘇長瀾擠不進兩人,隻能站在身後看著,頓覺無趣,又去了旁處。
她一走,長樂就醉意消失了,拉著穆涼:“我就好奇一下,林然是洛卿的崽嗎?”
“我說不是,你信嗎?”穆涼回道。
長樂訕訕一笑,她不信,穆涼性子並非胡來之人,想必也是不知情的,她道:“這計可是蘇長瀾出的,就看阿姐麵對與洛卿相似的人會不會動心。阿姐若做了什麼,就證明林然不是洛卿的崽,你說蘇長瀾就不怕天打雷劈?”
“信陽會劈了她。”穆涼道。
“想必也是,林然醒後也會劈了她。”長樂附和道。
兩人沉默下來,靜靜凝視殿內的人。
榻上林然睡得迷糊,翻了個身子,背對著信陽,觸摸間摸到被子,習慣性躲進被子裡,什麼都不露給信陽看。
酒醉的人反應慢了些,信陽隻覺眼前閃了閃,就看不見人了,她伸手去拽了拽被子,眼色彌漫著水澤,迷離而悲憫。
她醉得頭暈,幾乎坐不住,直不起來身子,她就坐在踏板上,背靠著床榻,眸色空洞,滿殿輝煌也填滿不了空虛的心,她徐徐說著醉話:“阿洛、阿洛。”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幾章是這樣的:
小乖:你生氣了。
穆涼:我沒有。
小乖:我給你道歉!
穆涼:你怎麼道歉。
小乖:給你表演一個把戲。
穆涼:???
小乖:最近新學一招,叫跪算盤!
穆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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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表演個…………
勤快碼字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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