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吩咐道:“你著人去浮雲樓看看。”
這麼一吩咐後,又覺得不妥,林然不是愛玩的性子,浮雲樓這般的地方被誆去睡了一夜後,有了警惕,第二日斷不會再去的。
她不傻,吃了一次教訓,就不會有第二次。
焦急不安地等候時,婢女從浮雲樓慌張回來,回道:“姑娘這兩日都不在浮雲樓。”
“讓人去商鋪裡看看,再問問昨日家主可去了。”穆涼心頭有些不安,思來想去,讓去找父親回來,林然雖說沉穩懂事,可到底是初出茅廬的晚輩,洛陽城內龍蛇混雜,極易出事。
穆能今日依舊在找著信陽,讓她放人。
他平日裡蠻橫不講理慣了,遇到信陽這次的厚臉皮後,氣得差點要打人,卻又按住性子回府去。
他愁眉苦臉,穆涼便已猜出來了,“父親將小乖弄丟了?”
“丟她娘那裡去了。”穆能沒好氣地罵一句,想了想還是丟她娘的公主府去了,氣過就將事情從頭至尾地說一遍,少不得又罵幾句信陽:“真是個憨憨,將人扣在府裡有什麼用,拿林然難不成還能喊她一句娘不成,氣死我了……”
聽到人在信陽府上,穆涼反是不急了,安慰父親道:“也無甚可氣的,信陽公主府如鐵桶一般,小乖也無事,不如阿爹去查查此事是何人做鬼?”
“刺殺林然的?”穆能冷靜下來了,摸索著眼前的線索,不大肯定道:“蘇家的嫌疑最大的,隻是無證據,我讓人去京兆尹處探探風聲,你也彆著急,信陽不會虧待她。”
說罷,他火急火燎地出門去了。
穆涼平靜地坐了下來,雖說不急,可到底不知林然傷勢如何,信陽扣著人不放,難道是想認下林然?她查了這麼久,都沒有證據,確認還是問過父親和林肆,信陽哪裡來的證據?
林然心思縝密,不信無稽之談,沒有證據,是說服不了她的。
既然如此,信陽隻是想與林然多待些時日?
事情忽而變得神秘,她有些捉摸不定,不過還是去趟公主府為好,哪怕人帶不回來,看一眼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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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三日後,林然感受身上骨架都軟了,讓人抱著躺椅躺在廊下,靜靜地聽著鳥聲,還有徐徐的風聲。
雲卷雲舒之色,著實不好看,看著虛空中的那團雲漂浮著,再過片刻,就往遠處飄去了。
在等須臾,雲團的樣子都換了。
著實無趣。她躺下後又坐了起來,在庭院裡轉了轉,喚來婢女:“你家殿下出門了嗎?”
“今日休沐,殿下在府上,未曾出門,家主有事,奴可喚殿下。”婢女甜甜一笑,與冰冷的公主府著實違和,林然拍了拍小婢女的腦袋以示喜歡,誇一句:“你長得真好看。”
“奴不好看,家主才好看。”小婢女眯眼一笑,露出小酒窩。
林然也跟著一笑,試探道:“怎麼不見你們郡主?”
婢女道:“為了讓家主養傷,這個院子閒雜人等都不給進來的,郡主來過幾次,隻是沒進的來。”
話套了出來,林然總覺得這對母女不像母女,就像帶著血緣關係的上下屬,頗是奇怪,又道:“平日裡殿下與郡主之間親近嗎?”
小婢女懵懵懂懂,被指派來照顧林然,也是手腳靈活,心思簡單。
被林然這麼一問,就和盤托出:“奴不清楚,但聽那些姐姐說,殿下平日不大愛笑,就算見到郡主也是不笑的,大概就不是很親近。也有可能是殿下整日忙碌的緣故。”
不愛笑?林然莫名詫異,昨日還笑容滿麵的過來,說些朝堂上的事,這個小婢女肯定被信陽殿下虛偽的外表給欺騙了,不過可推測出兩人關係並不好。
她回應一笑,就沉默下來了。
遠處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穆涼臉色沉了下來,不置一詞,信陽道:“她在這裡很好,我需借用她幾日,不會虧待了她,郡主可先行回府。”
穆涼沒有拒絕,沒有應承,腦海裡閃過方才林然拍小婢女腦門的場景,親昵而欣喜,就像平時與她相處一般。
信陽見她沉默下來,隻當她不答應,又道:“待找出刺客,我會送她回去,郡主可放心。”
穆涼頷首,也沒有留戀,轉身出府。反是信陽看出她的落寞後,有些不明白,再回頭去看院子裡的人,闔眸靠在躺椅上,與平日裡並無兩樣。
莫不是她虐待了林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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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林然看著滿桌豐盛的菜肴後,舌頭略有些麻木,婢女盛了碗人參雞湯給她,“您可試試,這是殿下特意吩咐的。”
林然揉了揉眉心,“我不過就是傷了胳膊而已,又不是受了內傷要大補,明日是不是用阿膠給我燉湯喝。”
她的話是反的,小婢女聽不出來,反欣喜道:“您想吃,我與殿下說一聲,也可以做的。”
林然就不說話了,鬱悶地喝了一大碗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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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被關了□□日之後,長樂清晨從浮雲樓出來回宮,遇到刺客,幸好有暗衛跟著,受了些驚嚇,未曾有事。
當日夜裡,醉酒回府的八王被刺,慌張下跌下馬背,崴了腳。
聽聞此事的穆能,當著陛下的麵就笑出了聲,隻蘇長瀾鐵青著臉色不說話。下朝後,笑話八王的穆能回府搜羅了些補品,都讓人送到八王府上。
洛陽城的治安存在漏洞,讓明皇震怒,蘇長瀾在晚間加派人手巡視,不想,依舊有人接連被刺,或傷或嚇得一病不起。
林然笑話這些文臣的膽子後,好奇信陽是怎麼辦到,傷了那麼多人,還未曾被發現?
奈何她出不去,手臂上的傷早已結痂,生活可以自理了,隻不能練武罷了。
這幾日以來,她都在注意院子外麵的看守,也並非是那麼緊密,至少她想出去的話,就可以試試。
白日裡不能翻牆,太過惹眼,等著天黑入夜就可。
她想好逃跑的路徑後,就耐心等著,天黑就試試,大不了被抓回來,信陽殿下總不能揍自己這個傷者。
天色擦黑,她就上榻入睡了,等到婢女離開,便從榻上起來,小心地走到牆角下。爬上去後,看了一眼守衛,向東南方丟了塊石子,驚動守衛。
守衛往東南方看去,她趁機翻過去,跑到園囿裡藏著。
必須在宵禁前逃出府,不然出去也會被抓到,送到京兆尹處就不好了。
在園囿裡等了片刻,趁著無人就向側門處跑去,她記得上次從側門離開的路,小跑著過去。
一路上無人,也算是暢通無阻,至側門處見到府兵在巡邏,她往暗處避了避,等人離開後,就翻牆。
翻牆對於她而言並非難事,爬上去後就見門口站著一人,背影有些熟悉,提著燈火與人說話。
對麵的玄衣。能讓玄衣恭敬的也隻有信陽一人了。
她這翻牆遇到正主了?
狐疑間,信陽回身揚首看著她:“忍不住了?我以為你會繼續乖乖忍下去的,爬牆不好玩,我這裡有件好玩的事同你說。”
林然坐在牆頭上,眉梢跳了跳,“什麼事?”
信陽將手裡的燈籠提高,照亮了林然一副好奇的麵孔:“也無甚大事,就是蘇昭死了,就在半個時辰前,被刺客殺了。”
“你……”林然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巴,也顧不得什麼,從牆頭跳了下去,將自己聲音壓了壓:“你不怕蘇長瀾揪住此事不放?”
信陽態度很平靜,將燈籠塞到她的手上:“我的人準備今晚動手,不想有人提前了,我為何要害怕。你不走了嗎?”
林然咽了咽唾沫,想想蘇昭置她於死地,她還沒死,自己就先死了,著實可笑。
依照蘇長瀾亂扣帽子的規矩,她若現在回林宅,就無人給她作證,且她與蘇昭向來不和,正是最好的動機,蘇長瀾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且這般還會給阿爹添麻煩。
不能離開,信陽公主府是最好的庇護所,不如多待幾日,讓殿下與蘇長瀾周旋,她做壁上觀就好。
她提著燈籠就踏上台階,親昵地拉著信陽:“哪個混蛋小人竟利用我們……不走了,這裡很舒服,我多待幾日,付你住宿費就是了。”
玄衣看著她瞬間改變態度,讓人摸不清她的態度,林家主怎地說變就變,她適時出聲道:“您二人這般拉扯怕是不好,穆郡主曉得了會不高興。”
信陽側身睨她一眼,眼神帶著警告,順勢拉著林然入府,並吩咐她:“讓穆涼明日帶著銀子來贖人。”
“明日怕是不妥,我傷還未曾好,再過幾日吧。”門後傳來林家主極為抗拒的聲音。
玄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殿下與林家主這般拉扯是否太過曖昧了?
若是尋常人也就是罷了,偏偏是與洛郡主樣貌相似的林家主,會不會出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蘇昭的死是誰乾的?利用我的套路,無恥下流……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很多句臟話)
信陽:你回家要跪算盤了。
小乖:???
覺得玄衣最可憐,日夜擔憂她家公主會不會喜歡上林然,辜負了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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