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無惡意,隻是想知曉罷了。”陳知意頓時尷尬下來,手裡的圖紙也不知該不該遞給洛卿,思索一陣後,將圖紙置於燭火上付之一炬。
洛卿傻眼了,“你為何要燒了?”
“既是洛家之物,我如此作為,便算竊取。”陳知意將圖紙都燒了乾淨,繼而欠身作揖,道歉道:“是我想的不周,我不會將此事告知旁人。”
說罷,轉身就走了,留洛卿一人待在屋裡,她喃喃道:“這人怎地這麼正派。”
放眼望去,多少沽名釣譽之輩,就連陳公陳瑾之都是愛好名聲,為名所累,心思也必定不簡單,不然不會有今日之名。
燒了圖紙後,陳知意預備離開永州,洛卿不好繼續裝死,設宴踐行。
請來數位將軍,以及跟隨陳知意而來的隨從。
筵席上,都是洛家的將軍暢談,比武鬥趣,陳知意一弓三箭,都中了紅心,引來一片歡呼。首座的洛卿笑了笑,木頭人也就這些本事。
莽夫!她低語道了一句,揚首喝儘杯中酒,她再抬眼時,陳知意坦然地坐回自己的座位,麵色帶笑,她笑道:“陳將軍箭法好,比起過肩摔,還要厲害些。”
陳知意麵上淺淡的笑意,跟著不見了,她歉疚道:“洛姑娘是記恨我了?”
“那倒也談不上,你為主,我為屬下,哪裡有記恨一
說。”洛卿道。
陳知意不想她有這個回答,不知如何言語,略一遲疑,洛家的將軍請她去比試,洛卿不善這些,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玩,自己起身回屋休息。
洛卿留守辰州,無法離開,送陳知意出城,又派了千餘人送她回永州。
數日後,洛卿打下巫州,沅水河畔與陳家軍會合,陳瑾之稱帝,國號為周。
以辰州、巫州為分割線,周帝欲遣人欲拿下整個黔中道,洛卿不願去,她欲保留洛家的實力,設計使九王穆能帶兵過去。
周帝知曉洛家善於陣法,命洛公帶人往南走,徐徐靠近洛陽。比起黔中道,誰能先打進洛陽,誰就是下一朝的君主。
洛卿帶兵,跨過沅水,過朗州,在洞庭湖外遇到陳知意,兩軍相逢後,整頓一日。
彼時陳知意身後多了名副將,是皇後蘇氏的侄女,生得普通,脾氣不小。蘇氏一黨,唯此女蘇長瀾能耐得吃苦,又與陳知意是表姐妹,跟著她,也是天經地義。
洛家軍修整後,購進一批糧草,且洞庭湖糧草多,洛卿著人大肆購買,有了糧草後,行軍打戰也是不慌。
未曾想到,糧草方到,蘇長瀾前來借糧。
洛卿本就不是吃虧的性子,自掏腰包買糧食,到手裡還沒焐熱,就有人來借。借糧不過是好聽些,與要糧無異。
她不借,將人趕了出去,命人傳話給陳知意,要糧沒有,要麼她入贅洛家,糧食隨她取。
怒火滔天的人,都沒有道理可言,信落至蘇長瀾手中,兩軍對峙,一言不和,差點就打了起來。洛卿也懂得分寸,不去招惹蘇氏的人,讓人看守糧倉,不行蘇氏會來搶。
黃昏時,陳知意親自過來,隻身一人,洛卿的氣這才消了大半。
她睨了一眼營帳裡的人,吩咐將士退下,直言道:“糧食沒有,丟湖裡都不給你。”
“洛將軍這是賭氣了?”陳知意不惱,長身玉立,少了幾分殺氣,反倒顯得洛卿咄咄逼人。
洛卿望著她,把玩著手裡的令牌,也不再玩鬨,正經道:“見不慣你的副將頤氣指使,我的糧食是我洛家的,與大周沒有關係,要來借糧,就該伏低做小,裝什麼裝。”
“借糧一事,是我唐突了。”陳知意謙虛道。
洛卿站起身,直視她,絲毫不壓抑著的怒氣:“你確實唐突,你拿什麼和我借?以你公主殿下的身份?那你不如去外間搶,來得更快些。”
罵完之後,陳知意也不辯解,隻走到輿圖前,沉聲道:“再往前走,就是嶽州,父親讓你我左右取道,你攻取荊州地,我則直取鄂州。來時無糧,在洞庭湖旁籌集,我還未曾想到辦法,你就已將洞庭湖周遭的糧食都買了。”
“你自己沒銀子,賴我動作太快了?”洛卿不屑,指著嶽州:“你去嶽州買糧,就可。”
“實不相瞞,我沒有銀子。”陳知意尷尬,她縱有天大的本事也變不出來銀子,來時父親說過洛家經商富裕,令她去向洛卿借糧。
眼下戰況緊急,她與洛卿不想有太多的交集,在此地駐紮幾日,她著實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恰好洛卿過來,將所有的糧食都買了,她就算有銀子也沒有用了。
洛卿被她直白的話氣得說不出來話,“你要臉嗎?”
作者有話要說:陳知意不憨,還懂得占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