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1 / 2)

洛卿做事,曆來坦蕩,且也知陳知意是榆木腦袋,話說不明白,她就無法體會深意。

洛卿以糧草作為嫁妝一事,引得滿營將士歡呼,於現狀而言,這樣的嫁妝比起金銀珠寶都要值錢。

將士知曉,更令陳知意陷入兩難之地,恰逢洛公前來增援,隨口道:“洛卿與你玩笑,她要出嫁,我不會這麼寒酸。”

一語解了陳知意的困局,順勢將糧草收下。

攻下荊州的洛家軍,在漢水旁停軍修整,等著陳知意奪去嶽州。她不敢深入冒進,一旦入了齊軍的包圍,插翅就難飛了。

她一麵等,一麵操練軍隊,等了半月,也不見動靜,讓人去打探一番,才知齊軍換了主將,兵力猛增,以少勝多,困住了陳知意。

消息剛探知,父親就讓人來求援,她這才知曉,兩人竟到一起去了。

不能直接去嶽州城外增援,先渡過漢水,佯裝去攻沔州,引得齊軍回援,解了陳知意之困。與此同時,洛公也明白,槍打出頭鳥,周軍急功近利,反給了旁人機會。

洛陽是塊難啃的肉,不如就在荊州稍作休息,靜待其他反王的動靜。

回到荊州後,兩處軍隊混在一起,操練也是問題,陳知意為尊,洛卿不和她爭,全權丟給了她,自己躲在府裡快活。

她看得極開,也不與陳知意爭,讓一讓也無妨。

隻是她這麼一讓,就讓蘇長瀾從中攪事。洛家慣來有自己的操練方式,何時操練、如何操練,早有規定。蘇長瀾接手,勒令洛家改變習慣,聽從她的吩咐。

洛家數位將軍本就不是良善的性子,早些年做過土匪,攔路斷搶都是常有的事,幾言不和,就打了起來。

將士都是熱血之人,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打完之後,陳知意出麵安撫,各有損失,也沒有再計較。

洛卿聽聞後,對那位蘇副將更覺得有意思,也不聲張,悄悄去了軍營。

軍營內一片平和,也可看出的陳知意治下有方,她走了一圈後,洛家眾將心中不平,紛紛來告狀。一碗水難以端平,洛卿隻得再度安撫,讓人去購買些豬羊,犒賞他們。

洛卿素來大方,這樣的事在辰州經常發生,隻是洛家軍的事,就沒有便宜旁人的道理。

眼下能有糧草裹腹,就已是不易,殺豬宰羊,就是異想天開。洛家的將軍去置辦時,故意不帶陳家軍,氣得蘇長瀾暴跳如雷。

洛卿慣愛護短,知曉後也沒說什麼,氣一氣那位蘇小副將也是不錯的主意。

確實,蘇長瀾氣得不輕,在陳知意麵前嘮叨許久:“她就是故意的,兩軍會合,她還非裡外。就這般小氣的心性,如何能做一大將。”

“我不做大將,做一小將就可。”

聲音從外間傳來,洛卿挑開簾子,不需偷聽就知曉蘇長瀾詆毀她的話。她手中提著些糕點,身後將士擔著許多肉,她衝著蘇長瀾笑了笑:“背後議主將是非,就是挑撥是非,是要拉出去砍腦袋,蘇小副將是壽星公活到頭了?”

被人抓包,蘇長瀾又羞又惱:“洛將軍竟喜歡偷聽

她人說話,可知廉恥?”

“廉恥不懂,我隻知你在挑撥是非,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這些肉拿起喂狗也是不錯的。”洛卿眄她一眼,冷意滲人,當著陳知意的麵,甩簾就要走。

數次接觸後,陳知意察覺出她的性子,忙道:“洛將軍留步。”

“留下來聽你二人罵我?”洛卿不嬌氣,也停了腳步,回身望著陳知意,目露不善。

陳知意不想惹了此人,免得她又鬨出什麼事來,且蘇長瀾言語確實有失,沉聲道:“道歉,下去領二十軍棍。”

洛卿眼睛一亮,木頭開竅了?

蘇長瀾不服氣,張嘴欲解釋,卻見阿姐沉了臉色,也不道歉,憤恨地甩簾出去。一旁看戲的洛卿作勢搖首:“你這是副將,還是祖宗?”

“她是我舅父女兒,母親讓我多照顧些,洛將軍見笑了。”

“皇後好心思,蘇家無功亦無能,丟了她出來,是為了一權,還是將她塞給你?”洛卿慣來直言,知曉陳知意為人正派,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但是做旁人棋子的事,她還是覺得惡心。

尤其是被自己的母親當作棋子,為娘家爭權,到底說不過去的。

她好心提醒,陳知意也隻是淡淡一笑,“無妨,並非大事。”

“並非大事?等到後來無法收拾之際,你就不會這麼說了。”洛卿隨口一說,吩咐將士將肉送去廚下,見陳知意坐在沙圖前,她踱步過去,掃了一眼:“陛下有新旨意?”

“還沒有,隻是在城內等著也是不妥。”陳知意不似洛卿心大,多耗一日,就多浪費一日糧草,並非是上策。

她的心思,洛卿如何不知,也跟著認真下來:“洛陽不可攻,可從其他反王手裡奪城池。我知道你不是安分的性子,你看這裡。”

荊州往北是去洛陽,往西則是山南西道,那裡是反王李振,不如就此趕走他。

陳知意沉默下來,洛卿接著道:“我與李振交過手,知曉他的底細,他喜歡往山裡躲,且他的地盤裡山石多。他善躲避,可見心性不堅,你不若調轉,去攻打他,至於洛陽齊兵,就讓旁人去。不要總盯著骨頭咬,吃肉不好嗎?”

她一番講解,令陳知意動心,望著山勢沉吟須臾,才道:“糧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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