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2 / 2)

帝後之間似有嫌隙,忙於阻礙新法的人,又見到契機,兀自竊喜。

未過幾日,皇帝病了,在立政殿養病,不見朝臣。

新法一事不得不暫停,中書令苦思對策,趁此在多出來的時日翻閱古籍,遞不少奏疏給皇帝。

皇帝染了風寒,自出詔獄後,身體就不如往昔,她總開玩笑,若是身體不好,也與穆涼短了那十四年的間隙,每每說完,少不得被穆涼訓幾句。

奏疏遞到立政殿,擱置在案上,也沒有遞到皇帝手中。

慕微被乳娘抱走了,殿裡少了咿咿呀呀之聲,多了份無法驅散的藥味,尤其是在冬日,大雪初融,若要開窗散氣,不病也加重幾分病情。

穆涼使人在殿裡點了熏香,試圖掩蓋住藥味,香煙繚繞,使病中醒來的人皺眉,怪道:“香味難聞。”

“陛下覺得難聞,作何來我寢殿養病,何不繼續歇在紫宸殿。”穆涼掃她一眼,將藥吹冷後遞給她,語氣略帶冰冷。

林然不說話了,接過藥來就喝了,伸手欲碰穆涼,卻被她躲開了,手中摸了空後隻得躺了下來。

腦海來成了一團亂麻,想起中書令的奏疏,讓人去取,穆涼聞聲諷刺道:“陛下被新法折騰得還不夠,太醫說你風寒入體,少思少慮為好。”

林然怯怯,擺手示意宮人退下,自己躲入被子裡。

穆涼不去理會她了,令人去擺膳。林然曉得她生氣,也無暇去解釋,躺了片刻後,覺得有些困倦,大概是喝藥的緣故。

不待穆涼回來,人又睡著了。

穆涼無奈,摸摸她額頭,好在不是很熱,依照林然的體質,很快就會退燒了。

午後,中書令複又來了一次,麵見皇後,有事欲稟皇帝。

皇帝沒醒,他在外候著。至黃昏時,才被召見。

中書令來此,隻為一事,穆涼在側聽了幾句,示意他長話短說。奈何中書令是一文人,古板之色,未曾察覺到皇帝愈發蒼白的神色。

如此說了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林然聽得腦袋發脹,細細去整理一番,才道:“卿且回去,諸事勞煩卿,此事朕再想想。”

中書令麵色猶豫,還欲再說,皇後起身道:“陛下該喝藥了。”

林然恍然一驚,轉身看著她,繼而屏退中書令,待人走後,才笑道:“他有些不識趣。”

“陛下識趣?”穆涼反問。

林然閉緊嘴巴,還是不要招惹阿涼為好,生氣中的女子,是說不通道理,還需消氣再說。翻開奏疏,看了幾頁後,發覺眼前多了些陰影,她果斷拋棄奏疏,伸手攔住穆涼,蹭蹭她的手臂:“我曉得錯了,不看了。”

穆涼笑了笑,“崔大夫給你藥裡放了苦參,道是可以令陛下醒神,我也覺得不錯。”

崔大夫這些年被皇帝折騰得頭發都白了很多,得此機會,怎會放過,不改變藥性,他選擇可以再放些苦參。

聽得林然頭皮發疼,她拉著穆涼坐下,攥著她的手揉了揉,嬉笑道:“我都聽你的。”

“陛下靠得如此近,不怕過了病氣給我,到時慕微染上就不好了。”穆涼拂開她的手。

林然不肯放,嘀咕道:“我累了,歇一陣,你都不肯好好陪我。”

穆涼驚訝道:“陛下不讓朝臣、奏疏徹夜陪你?”

“那都是些死物、陪、陪我做甚……”林然張口結舌,也不去想著什麼皇帝威儀,抱著穆涼不肯放:“阿涼,不與我計較,可好?”

“我不與你計較,與誰計較,與那些不相乾的人計較。新法是好,可也好顧及自己的身體,陛下忘了自詔獄的事了?”穆涼冷言。

詔獄?林然愣了下,隨口道:“當真不記得了。”

穆涼微惱,她就低笑一聲,攀上她的臂膀:“阿涼,你可知你眼下像極了皇後,不怒自威。”

“無須哄我,新法一事,我不知,皇後也不需知曉,皇帝知曉就成。但我隻知你的身體不好,再為新法折騰下去,你可能吃得消?”

林然搖首:“吃不消的,所以我來你處歇息一陣。你可知我幾日不來你這裡,他們都以為你失寵了。”

穆涼冷顏,方淡下的怒氣又湧了回來,拂開她的手道:“與你身體有何乾係?”

“沒有乾係。”林然沮喪,見她要走,忙道:“我保證,沒有下次。”

“陛下的承諾不值一錢。”穆涼否認道。

“皇帝一諾千金,怎地不值一錢?”林然不服。

穆涼淡笑:“與我說話的不是皇帝。”

林然:“……”阿涼在狡辯。

作者有話要說:寫不完的帝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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