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影撲哧一笑,睇他眼:“傅醫生,不帶這樣對朋友的。”
傅言致笑了下:“他們不忙。”
季清影眨了眨眼,無奈一笑。這話也就傅言致說得出口,那幾個每一個單拎出來都是大忙人,雖然每個人工作性質不同,但真一點也不比醫生工作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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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季清影回了自己那邊。
早上她安排融雪回了江城,打算讓她好好休息幾天,之後國際賽再和小雙一起過來,她帶她們出去一趟。
剛吃飽,季清影也不那麼的困。
她坐在工作台前麵,拿過了一側的畫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想畫點東西。
傅言致跟了她過來,手裡拿著一本醫書。
季清影盯著他側臉看了會,手中的筆自然而然地在白色的畫稿上描繪。
漸漸地,一個熟悉的輪廓浮現在畫紙上。
季清影從小就學畫畫,無論是人物還是其他的,她都學了不少。
她對其他的特長興趣不大,也堅持不了太久,都是學了點皮毛。唯獨畫畫這件事,是從一開始就有濃烈興趣,堅持下來的。
但季清影很久很久沒有畫人物圖了,上一次畫,還是給遲綠畫的。
那天遲綠說想要她的一張人物畫,兩人直接在宿舍弄了個背景出來。
正想著,季清影一側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伸長脖子看了眼,好巧。是遲綠的。
早上視頻曝光後,她就給遲綠打過電話,但她手機關機。季清影也就沒去多想。
但她隱約覺得,安家曝光的那位舉報林曉霜的模特助理,應該是她找到的。
除了那位助理之外,她也給季清影提供了不少林曉霜在國外的資料。不全是指控她抄襲的,有部分是她混亂的私生活真實寫照。
那些資料,季清影也全都交給了律師。
她沒問遲綠是怎麼拿到的,她們之間有種特彆默契,給就收,不問緣由。
但助理那事,季清影想多了解一點。
電話一接通,那邊便傳來了遲綠悅耳的聲音:“在做什麼?”
季清影瞥了眼不遠處的傅言致:“在畫畫,你怎麼現在才開機?”
遲綠“啊”了聲,眨了下眼說:“飛機晚點啊。”
她語氣輕鬆道:“來機場接我,我回來了。”
季清影一愣:“不是說還要過幾天嗎?”
遲綠:“改簽了。”她笑道:“再晚點,那你不是要被欺負的掉眼淚?”
季清影怔住,忽而一笑:“你是不是還沒上網?”
遲綠那邊靜了幾秒:“沒呢,一有信號就給你打電話了。”
季清影彎了彎唇:“那我去機場接你,你先上網看看。”
“……行吧。”
遲綠疑惑道:“搞定了?”
“嗯。”
聞言,遲綠歎息一聲:“那我現在坐飛機回去能行嗎?”
季清影撲哧一笑:“不行,我還是需要你的。”
“那好吧。”遲綠壓了壓笑,和勉強道:“看你這麼留我的份上,我就先不走了。”
電話一掛斷,傅言致便抬眼看了過來:“怎麼?”
“我們去機場吧。”
季清影眼睛亮亮地望著他:“遲綠回國了。”
傅言致揚眉:“遲綠?”
“就那個模特朋友,她和我還有新語是室友的那個。”說著,季清影瞅著他看,“你昨天,是找了博鈺幫忙嗎?”
傅言致微怔,瞥了她眼:“沒有。”
他捏了捏她的臉,低低問:“你很喜歡博鈺?”
季清影瞪大眼,連忙搖頭:“不是,我就是對他比較好奇嘛。”
“哦。”
傅言致冷淡淡道:“比對我還好奇。”
季清影:“……”
她哭笑不得,不太懂這個男人的醋意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每次說到博鈺,他都要亂吃飛醋。
她遞了眼傅言致,無奈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傅言致揉了揉她頭發:“現在去機場?”
“嗯嗯,她都下飛機了。”季清影往房間裡走:“我們換衣服出門。”
“好。”-
國際機場人多。
這會又正好是午後,整個機場看著熱熱鬨鬨的,遊客熙熙攘攘,推拉著行李,很是擁擠。
遲綠也不催促季清影,拿上自己的兩個大箱子後,便往出口那邊走,打算找個店休息會等季清影來接。
她低垂著頭,也沒注意到出口處有熟人在。
忽地,她像是有所察覺一樣地,抬了下頭。一抬頭,她便看到了在另一側站著的男人。
他穿著簡單的黑褲黑襯衫,長相斯文,戴著金絲眼鏡,給人一種溫文爾雅,風流蘊藉的感覺。可實際上,遲綠知道,他就是一個‘強盜’。
斯文和他這個人骨子裡流淌的血液,毫不相乾。他霸道又強勢,掠奪性|極強。
遲綠腳步頓了下,隔著人流和他無聲對視著。
她率先收回了目光,低下頭繼續往前走。走出出口,男人走到了她麵前。
遲綠皺了下眉,側著想要離開,她往左邊走,他便攔住她左邊的路,往右邊,他照舊。
來來回回好幾次後,遲綠怒了。
她抬眸瞪了他眼:“放開。”
博延垂下眼,鏡片後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臉上,盯著看了會後,他勾唇一笑:“怎麼,不裝不認識我了。”
他語調平平,說的雲淡風輕,甚至於沒有任何威懾力,可莫名地,遲綠聽出了不一樣味道。
“我為什麼要裝不認識你?”
她麵無表情道。
博延不搭腔,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看了半晌,才側了側身,順手把她行李箱拿了過去。
“你乾嘛?”遲綠瞪著他。
博延偏頭:“有人來接你?”
遲綠:“當然。”
她揚了揚下巴,一臉高傲道:“彆把我人緣想的那麼差。”
博延沉吟一瞬,淡淡道:“彆讓季清影過來了,我送你。”
遲綠:“……”
她擰眉:“你怎麼知道是清影?”
博延輕笑了聲:“陳新語上班,也就隻有季清影有空。”
“……”
兩人僵持了片刻,遲綠彆開眼:“不需要。”她抿著唇角:“我不覺得我們現在已經熟悉到要相送的地步。”
“是嗎。”博延語氣平靜道:“我以為我們還挺熟悉的。”
遲綠一怔。
他突然彎下腰,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臉頰,再往後,他停在了她耳側。
兩人現在的姿勢,就像是情侶交頸擁抱一樣,在機場這種畫麵並不少見,旁人除了多看兩眼,並不會一直盯著看。
在沒人注意時候,博延突然張嘴,舌尖舔砥過她的耳垂,壓著聲音道:“你右胸上有顆痣,忘了?”
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遲綠,他們很熟,甚至熟悉到連對方身體有什麼,都一清二楚。
察覺到遲綠的反抗,他緊握著她的手,低沉沉問:“那顆痣周圍的牙印,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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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影和傅言致到機場看到遲綠時候,她旁邊還站了一個老熟人。
隻不過,老熟人的臉不太好看。
原本棱角分明,清雋的臉上,多了點東西。
是巴掌印。
季清影眨了眨眼,轉頭看向遲綠。
“怎麼這麼慢?”
遲綠看她:“再不來,我要餓死在機場了。”
季清影反應遲緩地“哦”了聲,眨了眨眼說:“倒是不至於吧,你沒有錢嗎?”
遲綠睇了她眼。
季清影摸著鼻尖笑,“博鈺老師好。”
博延頷首,“季老師好。”
傅言致聽著兩人對話,給了博鈺一個眼神:“你怎麼在這?”
博鈺淡淡道:“接人。”
聞言,季清影揚了揚眉,看向遲綠:“你行李很多嗎?要兩邊的人來接。”
遲綠:“他不是來接我的。”
季清影把目光轉向博鈺那邊。
博鈺微微一笑:“無聊,來機場找找靈感,順便接人。”
“…………”
一時間,季清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清了清嗓,低聲問:“那現在走嗎?博鈺老師開車來的嗎?”
博鈺想也沒想,直接道:“沒有,坐地鐵來的。”
季清影:“……”
她哽了下,忽視掉遲綠警告的眼神,提出邀請:“那讓傅醫生送您回去?”
博鈺點頭。
季清影了然,看向傅言致:“那你把行李搬上車吧,然後你送博鈺老師回去,我和遲綠去坐地鐵。我好久沒坐地鐵裡,這會人應該不多。”
傅言致:“……”
博鈺:“……”
刷卡進了地鐵後,遲綠沒忍住,靠在季清影肩膀上笑得樂不可支的。
“好姐妹。”
季清影對她表示無語:“你怎麼回事。”遲綠眨眼:“什麼怎麼回事。”
“你自己知道。”
遲綠裝傻:“我不知道。”
她轉頭看著列車上麵的路線圖,數了數:“還挺遠的,是不是還要換乘?”
“嗯。”
季清影手機震了下,是傅言致發來的消息,問她上車了沒。
季清影:【上了,在數有多少個站。】
傅言致:【嗯,注意安全,不想坐了給我電話,我再來接你。】
季清影彎了彎唇:【好,博鈺有沒有恨我。】
傅言致:【他敢,我沒趕他下車,已經很給麵子了。】
季清影:【?】
傅言致:【就因為他,我女朋友都跑了。】
季清影捧著手機笑。
隔著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傅言致的怨氣。
遲綠瞅了眼她手機,扶額搖頭:“談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
季清影剜她眼:“哦,回國第一天就遇到前男友的人,也很不一樣。”
遲綠噎住,認輸道:“停下,彆互相傷害。”
季清影戳了戳她手臂:“你回國了,不就是想和博鈺重新開始嗎,為什麼不和他一起上車?”
她了解遲綠,不是有這個念頭,她不會回國。她會在國外過她的瀟灑自在的名模生活。
遲綠眨了眨眼,沉默了幾秒問:“你問的是哪種上車?”
季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