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致接過她給的水杯，笑了笑：“挺有意思的。”
季清影睇他眼：“你真喜歡？”
傅言致：“……”
怎麼說，也不是喜歡。他就是想多了解她從小的生長環境，和接觸的人群。
季清影瞅著他臉色，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喜歡。
“偶爾一次可以。”
季清影點頭：“了解了。”
外婆對傅言致，很是喜歡。
才進屋不到半小時，他就已經讓外婆對他誇讚有加了。
季清影一直都知道，隻要是傅言致想讓一個人喜歡自己，無論是誰，好像都輕而易舉。
他天生就有這種魅力和能力。
無論是對長輩，還是同齡人，更甚至是小孩，隻要他想，他就可以讓他們喜歡自己。
這個人，就是有這麼優秀。
中午吃飯，傅言致本想去幫忙，被季清影拉住了。
她搖了搖頭，指著說：“你休息，我去幫忙。”
傅言致看她：“我去吧。”
“不用。”季清影指了指外婆的背影：“她是想做我常吃的給你吃。想給你分享我的喜好。”
傅言致稍頓，摸了摸她腦袋：“好，那晚上我做。”
季清影彎唇一笑：“嗯，我先去幫忙，你自己轉轉。”
“好。”
季清影跟著進了廚房。
外婆雖已年邁，但手腳卻還是很靈活。加上上次病好後，季清影就不讓她做事了，她每天就和老姐妹一起打打麻將，看看電視劇，出門散散步鍛煉鍛煉。無論是心態還是身體，都越來越好。
看著季清影，外婆瞅了她眼：“怎麼不陪言致？”
季清影“嗯”了聲，好笑說：“又不是陌生人，哪需要陪。”
她在外婆旁撒嬌：“我想陪您。”
外婆睇她眼：“多大了，還撒嬌。”
季清影眨眼，理直氣壯說：“再大也還是您的外孫女呀，怎麼就不能撒嬌了。”
外婆被她氣笑。
“眼光不錯。”
季清影挑眉，自信道：“那當然，外婆您什麼時候看我眼光差過？”
外婆不理她，太得意了。
她把燉湯材料丟進鍋裡，轉而開始弄其他的菜。
“醫生會不會很忙？”
“還好。”
外婆了然，歎了口氣說：“其實言致哪兒我都滿意，我就是擔心他工作太忙，沒太多時間陪你。”
季清影擇菜的手一頓，垂下眼：“外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她想了想，認真說：“他休息時間確實不多，但他會把他百分之百的時間，全部都給我。”
隻要季清影需要，在工作之外，傅言致能把他全部的時間都給季清影。
季清影要的，無非是這種。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相反，大多數的事她都可以搞定。至於時間，她以前時候也想過，要找一個能每天陪著自己的人，陪她吃飯陪她做喜歡的那些事。
可遇到傅言致之後，她發現自己以前的觀念是錯的。
她要找的，不是一個工作不忙碌，能經常陪自己的人。她想要的，是一個能在工作之外，把時間都交給自己，用來陪自己的人。
就像是，一個人一天有十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但是他隻願意陪你八小時。而另一個人有八小時時間，卻願意陪著你用滿這滿滿當當的八小時。
雖然兩者陪伴的時間都是一樣的，前者會更輕鬆。
但讓季清影選，她會選擇後者。
因為讓她選擇的那個人，是傅言致。
隻要是傅言致。
她好像就不在意他能陪自己的時間有多少，因為他的全部休息時間，都是自己的。
而這種盲目的自信，是傅言致給她的。
外婆聽著她這護短的話，無奈搖頭：“好，外婆也沒說什麼。”
她低聲道：“隻要對你好就行。”
季清影點頭：“他對我超級好，跟外婆一樣。”
外婆寵溺地睇她眼：“嘴真甜。”
廚房裡安靜了會。
季清影剛想要提自己過段時間要出國的事，外婆便道：“你媽媽前段時間回來過。”
季清影拿過一側杯子，倒了杯水喝：“哦。”
外婆看她：“她跟我說了點你的事。”
季清影繼續：“哦。”
外婆哭笑不得：“行了，知道你不願意說她，她就是跟我說了下你工作的事。”
季清影點頭。
外婆感慨道：“外婆跟你說，不是想讓你原諒她，就希望小時候的那些事不要再成為你的噩夢。”
她摸了摸季清影的腦袋，輕聲說：“我們家阿影，會有越來越多人疼，也會有更多人愛的。”
季清影眼睫一顫，抿著唇應了聲：“我知道。”
她伸手抱了抱外婆，笑著說：“現在就有超多人愛我，我也不是掃把星。”
“對。”
外婆嚴肅點頭：“我們家阿影是幸運兒，是超多人喜歡的，他們不喜歡你，是他們的錯。”
季清影被她的護短逗笑，彎唇應著：“我知道。”
-
吃過飯後，外婆要休息會，然後出門打麻將。
季清影了然，拉著傅言致回了自己房間。
這個點，也不適合出門被圍觀。
她房間一直都沒變，從小住著到現在，裡麵還有很多古舊的東西。
進去後，她眼睛彎彎地看著傅言致：“怎麼樣，我房間是不是很可愛。”
傅言致轉頭，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照片牆上：“是。”
他盯著那邊看。
季清影順著他視線看過去，笑著道：“那是外婆給我做的，說是要幫我記錄下來。”
她扯了張照片，遞給傅言致：“這是我高中時候的，我們學校的校服是不是很醜？”
傅言致低頭。
照片裡的少女模樣和現在無異，但又有點差彆。那時候看上去比較稚嫩點，但臉上的笑不多，就有點懶散隨性的樣子。
寬鬆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依舊能勾出她姣好身形。
看他沉默，季清影伸手戳了戳他手臂：“問你呢。”
傅言致倏然一笑，低聲道：“不醜。”
聞言，季清影難以置信道：“這還不醜嗎？”
傅言致偏頭看她，輕聲說：“人襯得衣服不醜。”
“……”
季清影一怔，心臟再次砰砰砰跳動起來。
她臉一熱，無聲地彎了下唇：“哦。”
她很勉強的樣子說：“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傅言致笑了下，低頭認真地看她小時候到現在的照片。
其實不多。
季清影不是很愛拍照的人，而且就隻有外婆一個親人，小時候的家長會亦或者是一些親子活動等等，其他父母會拿著相機拍照，外婆大多數時間都不會準備。
是後來長大了一點，外婆才意識到這件事。但那會，季清影已經不愛拍照了。
看完後，兩人到陽台邊休息。
季清影指著對麵的街道，笑盈盈說：“這裡晚上特彆漂亮，那些紅燈籠，從過年時候掛上，要到次年的新年才取下，然後換新的。”
傅言致順著她目光去看，轉頭看她：“上次回來，晚上在這吹風？”
季清影愣住，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他說的上次是什麼時候。
她點頭，“嗯。那會有在想你。”
傅言致微頓，目光沉沉地望著她：“我也是。”
季清影怔住，“啊？”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有點不敢相信：“你也是什麼？”
傅言致倏然一笑，把人擁入懷裡抱著，唇瓣擦過她發熱的耳朵，輕輕地親了下，留下濕濡觸感。
他說：“在想你。”
季清影身子一僵，整個人是懵的。
“那個時候？”
“嗯。”
傅言致不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但又不得不承認，那天晚上和林浩然在外麵吃飯，看到她發的照片時候，恰好也在想她。
在想這個不打招呼就駐紮在他心裡，卻又轉身瀟灑離去的人。
看到那幾張照片，他腦海裡自然而然地浮現了她身影。
傅言致是一個很謹慎的人，無論對什麼都是如此。在沒有百分之百確定的情況下，他確實不太會主動。
感情這件事在他這裡，並非沒有。隻不過他會認真謹慎。
當初一開始不給季清影回應，是因為他不知道她的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
可能是從小生長環境和家庭的原因，傅言致一直要的都是從一而終的感情。
開始了，就不會結束。
這也是當時，會退讓，但又給季清影機會的原因。
他想看看，她會堅持多久。
隻要她確定了要往前走，那就再也彆想離開。
那個階段，是一個給兩人都認真思考的階段。雖然做法不太對，但那是傅言致堅持的原則。
季清影詫異看他，有點兒驚訝。
“你那時候不是跟林醫生在吃飯嗎？”
傅言致點頭：“嗯。”
季清影笑，忍不住追問：“所以你和他吃飯的時候，在想我？”
傅言致笑了下：“嗯。”
他說：“看到你照片後就想來這裡看看。”
聞言，季清影有點兒得意：“所以傅醫生，原來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啊？”
傅言致低頭親了親她唇角，低低道：“是有喜歡。”
季清影看他：“是有喜歡的意思是，還不是非常喜歡？”
傅言致沉思了會：“有感覺的人，我會給機會。”
換作是其他人，從一開始就被他扼殺在搖籃中。
季清影哭笑不得：“那我還挺幸運的。”
傅言致捏了捏她耳朵，沒搭腔。
安靜了會，季清影突然想起一個事：“對了，我之前聽林醫生說，我們在酒吧見麵的那天，他給你做了個測試。”
傅言致點頭：“嗯。”
季清影好奇：“他說你從不看陌生女人超過三秒，是真的假的？”
“沒那麼誇張。”
傅言致解釋：“不太會去在意。”
“漂亮的也不會？”
傅言致盯著她看了會，“也不是全部漂亮的都不會。”
季清影挑眉：“哪種的不會？”
傅言致笑了下，捧著她的臉，在上麵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他有沒有跟你說，他拿你測試我的時候，我看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