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北城下了很大一場雪。
季清影和傅言致回到家的時候,路邊都已經有了些許皚皚白雪的痕跡,在濃鬱的夜色下有不一樣的光。
進屋後, 傅言致怕她著涼, 直接把她塞進了浴室,給她放水泡澡。
他放水的時候, 季清影站在旁邊, 抬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盯著看了許久,舉著手指上戴著的戒指晃了晃,在白熾燈光下,鑽石在閃閃發光。
季清影看了會, 轉頭去找傅言致。
“你選的嗎?”
傅言致垂眼,看了眼:“喜歡?”
季清影毫不猶豫點頭, 眨巴著眼道:“你會不會買完這個戒指就破產了?”
“……”
傅言致哭笑不得,拍了下她腦袋:“不至於。”
季清影“哦”了聲,控製不住自己炫耀的心情。
“漂亮。”
傅言致頷首:“讓程湛找人拍下來的。”
季清影一怔, 仰頭看他:“拍賣會?”
“是。”
傅言致彎唇一笑:“上次在酒吧, 你問我,我和陳陸南在聊什麼。”
季清影“嗯”了聲, 瞪大眼看他:“你那時候就在謀劃了?”
傅言致頷首,“我問了下他,他讓我找程湛, 他不太好去拍賣會露麵,程湛方便點。”
他問陳陸南戒指的事, 他不想給季清影普普通通日常的, 日常相處可以溫馨平淡,但求婚結婚一輩子隻有一次, 他想在能力範圍內給她最好的。
季清影不是那種會炫耀張揚的人,但傅言致就是不想她落在彆人後麵。
隻要她需要,他能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
無論是戒指還是婚紗,亦或者是婚禮。
傅言致都會竭儘所能,給予她喜歡之內最好最完美的。
季清影愣了下,嘴唇張了張:“那肯定很貴吧?”
傅言致笑了下,低頭蹭了蹭她鼻尖:“我沒你想象的窮。”
季清影訥訥:“這不是擔心嘛。”
傅言致笑,咬著她的唇吮了口,低低道:“萬一真窮了,你包養我就行。”
他說,“我要的也不多,有個和你住的地方就好。”
季清影被他逗笑,眉眼彎彎道:“好呀,你要真窮了,我養你。”
傅言致捏了捏她耳朵,垂下眼去看那個戒指。
戒指上的鑽石很大,更重要的是不是普通的鑽石,是濃彩粉鑽,看上去格外顯眼又漂亮。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鑽石,更沒有女人會不喜歡粉色鑽石。
季清影發現,傅言致悶騷歸悶騷,該有的浪漫,對女人的那些心理,全摸的一清二楚。
聽她這樣一說,傅言致頷首:“好,等你養我。”
季清影勾著他脖頸,踮著腳上去親他。
沒有人會拒絕美人投懷送抱,更何況這人已然是自己的未婚妻。
傅言致往後退了一步,任由她撞進自己懷裡,毫無章法地親他。
親了好一會,季清影捶了下他肩膀:“好累。”
傅言致笑:“親一下就累了?”
他嗓音沉沉,低低道:“那待會不是更累?”
季清影:“……”
話音剛落,他便捏著她下巴吻了下來。
季清影被他親的暈頭轉向,迷迷糊糊間,她聽到傅言致問了她一句什麼。但說的太小聲了,她沒聽清楚。
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懂了。
傅言致說的是,下次重新給她買一件旗袍。
……
浴室裡燈光大亮,亮的刺眼。
季清影後背抵著大理石牆壁,感受著刺骨的涼意,而麵前,又有炙熱的體溫傳遞到她這邊。
燈光晃的她眼睛,她下意識地閉上眼。
耳畔流淌著嘩啦啦的水聲,兩人的聲音混在水聲之下,有些聽不清。
她隻能感受到男人的體溫,在隱隱發燙,比尋常時候好像更燙一些,也更灼熱一些。
他的呼吸聲在耳邊環繞,源源不斷。
季清影感覺自己被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包圍住,她嘴唇微張,想要出聲,但又不好意思。
隱約間,浴缸裡的水好像滿了出來,從兩邊傾瀉,把大理石地板都打濕了。
她抱著傅言致,承受他給的一切。
偶爾睜開眼的時候,她會看到男人幽深如墨的瞳眸,深不見底,吸引著她進去。
……
-
房間裡的暖氣開著,季清影蜷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她一直以為,之前已經見識過傅言致的“實力”了。可到這會才發現!傅言致就像是一個潛力無限的人一樣,永遠都能刷新她對他能力的認知。
浴室被弄的亂七八糟,男人在裡麵收拾。
季清影聽著裡頭傳來的聲音,摸著旁邊的手機看了眼,已經半夜三點了。
她埋頭在被子裡蹭了蹭,揉了揉眼睛。
一點開微信,有很多人給她發的消息,都沒回。
都是今晚求婚後散場,他們到家後發的報平安消息。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葉青和外婆發的。
傅言致通知了他們,但葉青有個工作沒辦法推開,所以沒來。
而外婆那邊,傅言致也早早地便瞞著季清影告知了,但因為她身體的緣故不方便奔波,便沒過來。
但婚禮,外婆一定不會缺席。
季清影看了眼時間,都是在求婚過後半小時發的,結果她倒好,一個人的都沒回。
季清影瞅著這個時間點,也沒好意思再回,打算等明天再給兩位打電話就行。
這個點回,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和傅言致在求婚後做了什麼少兒不宜的事。
季清影悶悶地把手機關了。
剛放下,男人便從浴室裡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衣走了出來,頭發還在滴水,看上去無比性感。
季清影瞥了眼,連忙收回目光。
害怕。
察覺到她的動靜,傅言致壓了壓眸子裡的笑:“還沒睡著?”
季清影拉了拉被子,整個人躲進了被子裡。
傅言致笑,嗓音沉啞道:“我吹下頭發來陪你。”
“……也不是很需要你陪。”
傅言致腳步一頓:“嗯?”
季清影噎了噎,擺手道:“要要要,你快點。”
傅言致彎了下唇:“好。”
沒幾分鐘,傅言致吹乾了頭發,還給季清影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
季清影偶爾會起來喝水,在知道她習慣後,無論多晚,隻要傅言致在家,就會給她準備一杯放在旁邊,伸手就能拿到。
他掀開被子上床,伸手把季清影拉入懷裡。
季清影沒拒絕,自覺地到他懷抱裡躺著,閉著眼睛說:“好困。”
傅言致低頭,親了親她額頭:“睡吧。”
“嗯。”
季清影閉著眼睛,感受著他溫熱的氣息。
好一會後,她突然睜開眼。
傅言致還沒闔眼,正垂下眼睫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
他喉結滾了滾,低低問:“怎麼?”
季清影伸手,勾了勾他脖頸說:“謝謝,我很喜歡。”
傅言致笑,捏著她腰側的肉,低低道:“以後是不是要改口了?”
季清影眨眼,眼珠子轉了轉,明知故問:“改口什麼呀?”
傅言致捏了捏她臉上被養出來的一點點軟肉,“明知故問。”
季清影傲嬌地“哼”了聲:“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呀。”
傅言致拿她沒轍,貼靠在她耳邊說:“傅太太。”
他聲音本就好聽,刻意壓低後,有種特彆的酥麻感,酥酥麻麻地,讓那幾個字落在季清影耳畔,耳朵像懷孕了一樣。
她臉紅了紅,勾著他脖頸,和他交頸相擁,輕輕地喊了聲:“老公。”
傅言致擁著她,無聲地彎了彎唇。
一切的言語,都在不言中。
這一夜,季清影一如既往地睡得好。
從有了傅言致開始,她每一個夜晚的睡眠,都是好的。
仿佛像是生活沒有了任何煩瑣事,沒有任何讓她不安不定的事一樣,她再也不用孤枕難眠,失眠到天亮了。
傅言致之餘她,意義重大。
她有這麼一個深愛的人,已然足夠。
-
求婚過後,兩人的婚禮卻遲遲沒有提上日程。
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忙。
季清影工作室剛開張,訂單源源不斷。
除了好友的友情訂單之外,圈內不少女明星,不少豪門太太富家千金,也都紛紛找她下訂單。
她不會因為要趕時間,而馬馬虎虎應對。
隻要是出自於她工作室的旗袍,每一件都是認真做出來,沒有任何應付之說的。
季清影的工作室,叫傾顏。
取自於她和傅言致名字的諧音,當時取名的時候想了很多,她最喜歡這個。裡麵包含的意思,除了自己和傅言致名字之外,還有很多很多。
她所有的熱愛,都傾儘在這份工作中。
名字定下來時候,傅言致雖然懂她取這名字的含義,但還是控製不住的吃醋了。
因為顏秋枳的“挑撥”。
顏秋枳一直說,這名字像是在對她表白,一直用這種話刺激傅言致。
季清影哭笑不得,原本以為傅言致不會在意,可沒想到,他還聽進去了,還跟季清影吃醋,說怎麼不用另一個字。
季清影無奈。
她總不能過於明目張膽地對自己的未婚夫表白吧,更何況傾顏,更符合女性選擇。
因為這事,季清影哄了傅言致好長一段時間,總算是把人給哄好了。
顏秋枳等人知道時候,又取笑了兩人一番。
元旦的時候,季清影和傅言致,以及葉青和傅正一同回了小鎮。
算是家長正式見麵。
才剛到小鎮門口,葉青便開始在誇。
“這地方風水好,風景也好,難怪能養出清影這樣的美人。”
季清影不好意思地笑:“沒有沒有。”
傅正笑著接話:“確實不錯,夏天這邊會很熱嗎?”
“還好。”
季清影應著:“這兒夏天挺涼快的。”
聞言,葉青揚了揚眉:“那我們今年夏天可以來這兒避暑了。”
傅正點頭:“可以。”
季清影聽著兩位長輩的對話,轉頭去看傅言致。
傅言致聳肩:“隨他們去。”
季清影無奈。
一行人一如既往地往小鎮裡麵走。原本,葉青提議見麵要不要定在酒店會顯得更合適一點,季清影倒是隨意。
她覺得在家裡也挺好的,酒店環境太鬨,家裡舒服。
問過外婆後,外婆也覺得家裡都行,沒必要再去訂酒店。
葉青等人都不是在意這種小細節的人,直接聽了外婆的,在家裡見麵。
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季清影帶男朋友父母回小鎮見外婆的消息,一如既往地飛速傳播了出去。
好在這一回,大家沒守在她家門口。
四個人順利進屋。
葉青特彆會誇人,且沒有半點架子。無論是對季清影還是外婆,都一樣。
才剛進屋不到半小時,她已經把外婆誇到嘴都合不攏了。
兩人一見如故,坐在旁邊交流。
季清影戳了戳傅言致手臂,小聲咕噥著:“媽也太厲害了吧。”
從傅言致求婚後,葉青便讓她改口。
季清影也沒在意有沒有領證這件事,還真就改口了。
對她來說,這半年的時間下來,葉青對她比像親女兒還親。
她早就把葉青當作自己的母親了。
改口這件事,一點也不難。
傅言致捏著她的手,低低一笑說:“嗯,她確實厲害。”
季清影揚眉:“怎麼辦,和媽對比一下,我差好遠。”
傅言致好笑看她:“不用和她對比。”
他笑,低低道:“做你自己就好。”季清影點了點頭,撐著下巴道:“還是要多向媽學習。”
葉青那種功力,季清影真的太佩服了。
午飯,外婆和葉青搭配下廚。
季清影想進去搭把手,都被趕了出來,這兩人就像是認識了很久很久的‘姐妹’一樣,中間插|不進任何人。
傅言致看她委屈巴巴被趕出來的神色,摸了摸她腦袋哄著:“我們去轉轉再回來。”
季清影:“……這會不會太過分了?她們做飯我們去玩嗎?”
傅言致回頭看了眼:“不過分,媽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