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影拍了下她的手。
大家都是沉穩的成年人，不會熬到半夜兩三點。
到十一點多時候，也就紛紛散場了。
兩人喝了酒，薑臣直接安排司機送他們回去。
坐在車內，季清影忽然感覺這一幕真的很熟悉很熟悉。
之前和傅言致戀愛的時候，他們也經常這樣回去。
兩人坐在後排，十指相扣，貼靠在一起。
她晚上多喝了幾杯酒，這會頭暈乎乎的。
窗外的夜色很暗，冷風瑟瑟。路道兩旁茂盛的枝葉，也都光禿禿地，落葉全掉了。
季清影盯著看了會，把目光轉到闔眼休憩的男人身上。
她動了下，傅言致沒睜眼，隻輕問了聲：“怎麼了？”
“沒事。”
季清影趴在他肩膀上，望著濃濃的夜色感慨：“我就是想感慨一下。”
傅言致挑眉。
“時間過得好快呀。”季清影轉頭看他：“我們哪天再去那個酒吧一次吧。”
傅言致立馬想起了她說的是哪個酒吧。
“想去舊地重遊？”
季清影點頭：“想和你舊地重遊。”
傅言致看她，眉眼間滿是柔和：“好。”
兩人到家。
傅言致垂眼看她，臉上掛著笑：“要不要喝點醒酒茶？”
季清影想了想：“你喂我的話就喝。”
傅言致揚眉：“行。”
他起身去煮醒酒茶。
煮好出來時候，季清影已經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傅言致伸手，捏了捏她雙頰：“睡著了？”
季清影迷迷糊糊睜開眼：“嗯？”
“沒有。”她睡眼惺忪道：“就是有點兒困了。”
傅言致把杯子遞到她唇邊，嗓音帶笑道：“那喝了去洗澡睡覺。”
季清影垂下眼睫，輕聲答應：“好。”
喝完醒酒茶後，季清影懶懶散散的不想動。
傅言致垂眼看她：“不想去洗澡，還是想要我抱你去。”
季清影看他，不說話。
傅言致了然一笑，彎了彎唇：“一起洗？”
“……”
“那還是不了吧。”
季清影紅著臉拒絕：“我自己去。”
話音一落，她被傅言致抱了起來。
他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貼著她耳朵道：“放心，有力氣。”
季清影：“……”
她是擔心自己沒有力氣好嗎！
這一晚，傅言致還算收斂，沒過分折騰她。
但也讓她真切地體會到了“新婚夜生活”。
-
從浴室出來後，季清影還不是很困。
她頭發還沒乾，剛剛在浴室裡不小心又弄濕了。
聽到腳步聲後，她抬了下眼。
是傅言致拿著吹風機從裡麵走出來了。
“吹下頭發。”
季清影打了個哈欠：“不想動。”
傅言致失笑：“去浴室都不願意？”
“嗯。”季清影眨巴著眼看他，可憐兮兮模樣：“腰酸背痛。”
傅言致啞然失笑，不忘提醒：“我沒記錯的話，剛剛我隻……”
話還沒說完，季清影先把他嘴給捂住了。
她瞪大眼，一臉驚恐：“彆說！”
傅言致失笑，就著親了下她的掌心，低低道：“行。”
他說：“不說。”
季清影拿著被子捂臉，小聲咕噥著：“傅醫生，你現在真是越來越……”
“越來越什麼？”
傅言致低頭，屈著手指彈了彈她額頭。
“你自己知道。”季清影含糊不清道：“彆讓我說太明白。”
傅言致笑，捏了捏她雙頰：“不喜歡我這樣？”
聞言，季清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其實喜歡傅言致不正經的模樣，換句話說，他無論什麼樣，她都喜歡。
她搖頭，輕聲道：“喜歡的吧。”
傅言致笑了下，低低說：“真誠實。”
季清影這點很好。她有什麼想法和情緒，會第一時間表達出來。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兩人之間鮮少有矛盾，就算是有，也能很快解決。好像從戀愛到現在結婚，兩人從沒吵過架。
當然，她偶爾也會鬨小脾氣，但那種小脾氣，是傅言致很樂意縱容，很樂意包容的。
他喜歡季清影鮮活真實的模樣。
季清影仰頭看他，伸手捏了捏他臉。傅言致也沒攔著，隨她去。
“給你吹頭發。”
“嗯。”
季清影閉著眼：“你吹吧。”
傅言致把她腦袋放在自己腿上，手指穿過她發絲，動作小心地給她吹著。
乾燥溫熱的溫度正好，讓季清影聽著那嗡嗡嗡聲音也不覺得厭煩。
等傅言致給她吹好後，她才換了個位置，進了被子裡。
兩人上床休息。
可能是因為剛領證，季清影內心還有些許的激動，精神是亢奮的。
她窩在傅言致懷裡說話，絮絮叨叨地，把以前說過沒說過的，又重複了一遍。
傅言致偶爾出聲答應幾句，而後又能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兩人交頸相擁，依偎在一起低語。
領證後的第一晚，時間好像比往常過得快了點，讓季清影有種意猶未儘，但卻已經悄然間溜走了的感覺。
到半夜，她才有了些許倦意。
傅言致摟著她，親了親她額頭，低低道：“傅太太，晚安。”
季清影無聲地彎了彎唇：“老公晚安。”
-
領證後，季清影和傅言致的生活沒什麼改變。但也有那麼一點點。
用遲綠的話說，就是兩人越發膩歪了，簡直受不了。
季清影才不管她說的，她就喜歡和傅言致膩歪。
兩人依舊按照往常的軌跡生活，但稱呼變了，身邊的朋友倒是沒變，依舊是那群人。
新年的時候，季清影頭一回在傅家過年。
和傅言致一大家子的親戚一起。
傅言致的爺爺奶奶都特彆喜歡她，在領證之前其實就見過，一起吃過飯。
傅言致爺爺奶奶愛屋及烏，對季清影也都是頗為照顧。
新年後，傅言致特意休了假，陪她回去看外婆。
傅言致沒久待，兩天後就回了工作崗位。
季清影倒是給自己放了個假，休息了整整半個月。
之後，她開始忙顏秋枳的結婚禮服。
五月，顏秋枳結婚。
兩人受邀參加。
顏秋枳婚禮過後，季清影便開始忙自己的。
傅言致醫院依舊很忙，但他總會擠出時間陪她。
休息時候，會帶季清影去很多地方。
雖然時間不長，但走過了便足夠。
他初高中的學校，大學，以及他曾經生活過的很多地方，喜歡吃的小店。他都帶季清影去體驗過，去舊地重遊過。
到五月底的時候，傅言致帶她去了國外，一家手工定製的婚紗店。
他之前就說過，會在能力範圍給她最好的。
其他人有的，季清影也會有。
季清影對婚紗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設計師溝通也快，一拍即合，婚紗樣式也就定了下來。
婚紗讓設計師加急處理，季清影把工作室訂單大多數都推給了另外兩位設計師，自己一針一線地縫製屬於自己的旗袍婚紗。
她給自己做了兩件不同顏色的旗袍禮服。
一件是白色的，上麵繡了很多漂亮的竹子，閃閃發光，看上去特彆的優雅漂亮。
那是她的最愛。
另一件，是長輩們都會喜歡的紅色，搭配金色的一些裝飾，看上去卻不俗氣，反而很高檔。
-
一眨眼功夫，便到了婚禮前夕。
考慮到兩人工作和時間，婚禮定的地方，是季清影和傅言致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那個漂亮的山穀，風景自然的那個郊區。
溝通過後，地方全部租了下來，給他們舉行婚禮。
季清影很喜歡那個地方，也是在這裡，她隱約發現，她對傅言致不僅僅是喜歡，甚至比喜歡要更多。
這樣的一個男人，值得她不顧一切去深愛。
婚禮前幾天，季清影便先過去了。
傅言致還得上班到婚禮的前兩天，沒辦法走開。
季清影也不在意，拉著沒工作的遲綠和請假了的陳新語先過去，三個人像是回到了大學時候一樣，一起吃一起睡。
當然，就是傅言致酸了好幾天。
到婚禮的前兩天，婚紗才送到。
婚紗是葉青親自送過來的，為了兩人的婚禮，她直接把公司事丟給下麵的副總，給自己放了個長假。
“媽。”
葉青笑了笑：“婚紗到了，要去看看嗎？”
季清影眼睛一亮：“好。”
婚紗做好的時候，季清影去看過。
她和葉青一起過去的，試穿了之後，又有了小細節的變動和修整。
之後，便是現在了。
季清影當時看到就非常喜歡。
婚紗采用的是大裙擺，像是城堡裡的公主一樣。
後背是V型設計，婚紗上，從胸口處往下，有繡上精致的蝴蝶，每一隻看上去，都栩栩如生，仿若是墜入凡間的精靈一樣。
特彆漂亮。
季清影沒猶豫，直接跟著葉青過去。
看到放在大廳的婚紗後，她壓不住自己眼睛裡的笑。
“喜歡嗎？”
季清影連忙點頭：“很喜歡。”
葉青感慨：“確實很漂亮。”
遲綠和陳新語也無比讚同：“太好看了，頭紗也設計的很巧。”
更重要的是，婚紗看上去不暗。
那些精致的蝴蝶上，每一根針線都做了特殊處理，是有點閃光的感覺，不明顯，但到暗處時候，卻格外亮眼。
每一個小細節，都是季清影喜歡的。婚紗上，也有他們兩人之間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飛舞的蝴蝶，像是最初有感情進展的時候，那一日的紀念。頭紗，是季清影一直都想要的，她夢中的婚禮，最渴望的便是漂亮的頭發。拖曳的大裙擺，讓她當回了公主，所有的小細節，都在向她，對其他人傳遞，她是傅言致的小朋友，是他們家的小公主。
婚紗送到，葉青看她滿意，叮囑了幾句後又去忙其他的了。婚禮要忙的事，真的有點多。
季清影圍著婚紗轉了好幾圈，有說不出的興奮和喜歡。她是真的愛這一套。
陳新語盯著看了眼，轉頭看她：“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這件婚紗的樣子了。”
季清影點頭，誠實道：“我也想。”
遲綠揚眉，揶揄著：“也不知道傅醫生能不能把持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