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外室進行二(1 / 2)

阿鳶,當初一起學樂器時,我選了古琴,你學的箜篌。如今時隔十幾年我卻是有些後悔了。

你說我太過棉柔,不敢孤注一擲,我當時不懂,如今卻是生出一股拋棄一切重學的勇氣來。若是再有機會去江南,我的阿鳶可要好好教教我。

——知微芳鑒

葉南鳶回去之後的,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

書架後的《雪灘雙鷹圖》還掛在上麵,動也沒動。

半夏指著桌麵上的玉扳指,急的跳腳:“小姐,我就說那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句話不說人就走了,留下這鬼東西誰知道值幾個錢。”

沒成想他居然當真走了?

是存了兩分良心,不願誆她?

葉南鳶從桌麵上拿起那玉扳指,放在手心微微摩挲:“這玉扳指是好東西,上好的羊脂白玉做成的。”她低著頭,麵上雖是淡淡地,可心中卻是升起一股冷笑。

拿著玉扳指的手一瞬間攥緊,四阿哥留下這個什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可他不知道,他欠自己的,是她阿姐的一條命!

***

胤禛出了梨園沒多久,就被前來尋他的侍衛找到了。

雖才一晚,可侍衛們卻是嚇了個半死,四阿哥貴體,若是出了什麼事,隻怕隨行的所有人項上人頭都將不保。

這幸好是找到了,卻瞧著貝勒爺這模樣,心情貌似還不錯?侍衛們看著自家爺這模樣,摸著腦袋都有些納悶。

回了三清觀的廂房,大夫早就在裡麵候著了。

“四阿哥大腿上的傷不要緊,不過是瞧著有些嚇人。”大夫自是老手,隨後又去檢查扭傷的腿骨:“腿骨阿哥自己扭回的及時的,再將養個幾日,也就沒了事。”

胤禛點了點頭,冷峻的眉眼也舒展了些。蘇培盛在一邊立著,聽見後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兒,自從四阿哥失蹤後他心就糾在一起沒再鬆開,聽見後總算是感覺鬆了一口氣兒。

要是四阿哥出了什麼事,他這個貼身伺候的定然第一個吃瓜落兒,先不說萬歲爺,就說府中的那些福晉,格格們哪一個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爺。”他捧了茶盞戰戰兢兢的送上前,一邊示意大夫趕緊給貝勒爺換藥。

腿上的傷口是用帕子纏起來的,杏黃色的帕子底端繡著兩朵梨花,蘇培盛瞧見後眼皮一跳,這時,那大夫忽然‘咦’了一聲兒。

“怎麼了?”他慌的一腦門的冷汗,趕緊問。

大夫卻將那裹著傷口的帕子放到鼻尖聞了聞,隨後道:“奴才隻是覺得,這救爺的人應當是從江南來的。”

“哦?”從回來到現在,隻有此刻才看出四阿哥的心情不錯,就連眉眼都舒展了開來:“怎麼說?”

“給爺用的外傷藥是江南那才有,這藥藥效極其的好,隻需一點便能使傷口迅速愈合,腐肉再生。”

“這藥金貴,隻一小瓶便能低百兩黃金,有時還是有價無市,奴才這也是托關係才買了一瓶,來給阿哥爺看病便帶了過來,如今看來,阿哥爺這傷口已經愈合了,倒是用不著了。”

那大夫邊說,邊將藥箱裡的藥雙手遞過上,胤禛接過後放在鼻尖聞了聞。

那晚天青色的羅帳中整個彌漫著的都是這個味道,小姑娘嬌嬌小小的跪在他的身側,如雪一樣白皙的身子往下彎。

烏黑的齊腰長發下,那截腰杆仿若一手便能掐的住。柔弱無骨的手在他的傷口上細細的塗抹著,到如今似乎還能想起那柔軟的觸感,還有那雙泛著水霧眼尾通紅的雙眼。

胤禛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去摩挲玉扳指,手指逮了個空,這才記起,他走的時候,將玉扳指留了下來。

想來,依照小姑娘的脾性,如今隻怕是在發火吧。

他本平淡冷峻的麵上想到這兒,不知為何忽然笑了起來。一邊的蘇培盛卻嚇得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活像是見了鬼。

想他自小就跟著爺身側伺候,之前還好,近幾年來爺越發的難以琢磨,成日裡都是冷著一張臉,這般喜形於色的模樣,他是許久都沒見識過了。

蘇培盛的眼神撇了撇那裹著傷口的帕子,瞧阿哥爺這樣,隻怕,這是對那姑娘上了心?

他眼神閃了閃,裝作沒看見那空了玉扳指空蕩蕩的手指,琢磨著問:“昨日既然有人救了爺,那要不要奴才送些謝禮再安排一下,也好感謝那姑娘對爺的照顧?”

胤禛下垂的眼尾閃了閃,神色有了一瞬間的猶豫,想到什麼,眸光一閃卻依舊還是壓了下去;“不用了。”

他捧起茶盞來,潤了潤沙啞的喉嚨:“太子爺那邊就說我還沒找到,皇阿瑪出行塞外回來隻怕還要幾個月,這段時間派人仔細盯著索額圖的動靜。”

“是。”

“還有。”猶豫了一會兒,胤禛道:“朱聳的《雪灘雙鷹圖》讓人不用找了,派人去尋些朱聳彆的畫吧。”

“是。”蘇培盛一愣,萬歲爺喜歡朱聳的畫,更是愛鷹,這副《雪灘雙鷹圖》阿哥爺一直暗地再尋,卻不知為何忽然放棄了。

隻他半個字都不敢問,見四阿哥這樣,默默地退了下去。

等人走後,屋子裡空蕩蕩的,胤禛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屏退腦海中亂糟糟的思緒。

***

夜半的梨園格外的靜謐,透過綠沙的窗外看見屋內隱約有暖黃色的光,拳頭大小的燈火微微的晃蕩,隱約顯出幾分朦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