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接到消息,說是葉南鳶願意嫁給他。
這樣一個仙女似的美人兒,劉傑從第一眼看見之後就開始念念不忘,之後便是越看越歡喜,越陷越深。
他日思夜想,都想將人占為己有。
可派出去跟蹤地址的人,卻是無緣無故的沒了蹤跡,他對此很是生氣,當場發了好大一頓的火,狠狠抽了身邊的奴才們幾鞭。
卻沒想到這事還有峰回路轉的餘地。
來信的奴才說,她們小姐要做正室,不做妾。要八抬大轎,十裡紅妝。
劉傑忙不列顛兒的點頭,全部都答應。笑話,就那日驚鴻一瞥的美色,說是仙姿玉色,國色天香也不為過,他從未見過比葉南鳶還好看的姑娘,隻怕是宮裡的娘娘相比,都比不過。
這樣美的人兒,說什麼要求他都答應。
那奴才還說,她們小姐自小失怙,一個人獨自在江南長大,身邊沒有親人,一切凡俗禮節便都免了,隻用選個黃道吉日去三清觀的後山將人接過來便是。
劉傑如今被葉南鳶迷了眼,自然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那奴才走的時候,他還好心的塞了銀子過去,在家做著迎娶嬌妻的美夢兒。
***
劉傑全心全意準備的消息傳過來時,葉南鳶正在看嫁衣。
皇城低下的老板兒果真兒都有些眼色,一眼便瞧出葉南鳶是個有錢兒主兒,見她三兩次的下山都沒選好,竟親自帶著人來了梨園。
從款式到尺寸,從繡花兒到布料。
一五一十兒都給葉南鳶安排好,來的那嬤嬤也是個見過世麵的,可自從進了梨園,一雙眼睛就沒從屋子裡挪開過。
這屋子從裡到外布置兒都十分的雅致兒,可當你打眼一瞧兒,裡麵樣樣兒不是凡品。
雲紋海棠香幾、大荷葉式粉彩的花盆,再往裡一走兒,便是楠木刻絲的屏風,那嬤嬤手捧著半夏奉給她的茶,接過那青花白玉的茶盞。
隻覺得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茶蓋,聞了聞,一股茶香鋪麵而來,她雖不知道這究竟是何茶,但一聞味道也知絕非凡品。
心中開始微微變得有些忐忑了,這位一瞧就是個不差錢兒的主兒。
前幾日在店裡,千挑萬選的都沒選中,也不知今日這一趟,能不能讓這個祖宗滿意兒。
那嬤嬤心驚膽戰,說話兒都帶著小心翼翼的,卻發現今日的葉南鳶十分的好說話,眨眼的功夫就將嫁衣給挑了出來。
“嬤嬤那店裡哪一件最好,我要哪一件便是了。”
金絲楠木的軟塌上,葉南鳶慵懶的靠著,玉手拖著下巴。那白生生兒的臉盤看過來,模樣嫵媚又勾魂。
嬤嬤哪裡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一時之間忘了言語。
軟塌上的人眼尾微微一橫,瀲灩兒的眼中波光流轉:“嬤嬤?”
嬤嬤這才趕緊低下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乾笑道:“姑娘這不像是京城人?”
葉南鳶語氣嬌聲嬌氣兒的,尾音帶著鉤子:“自小是在江南長大。”那嬤嬤暗自驚歎了幾分,江南水鄉能養人,這姑娘生的身段好,腔調軟,模樣更是能去宮中當娘娘。
屋子更是布置的跟宮殿一樣,就是不知……“哪家的公子有這般的福氣,能娶到像您這般天仙兒似的美人?”
軟塌上的人眉眼之間忽然黯淡了下來。
她剛還是笑著的,此時微微低著頭,下垂的眼角無辜又單純。
回話的是站在她身側的丫鬟,半夏一臉生硬道:“劉侍郎家的劉公子。”那嬤嬤再看葉南鳶眉眼之間便帶了幾分同情。
劉家那位公子欺男霸女,是個好色之徒,整個京城誰人不知?
再看葉南鳶這張臉,便是知曉為何要嫁給那位劉公子了,定然是貪圖這姑娘的美色,逼迫的,這姑娘才不得不嫁過去。
那嬤嬤直到走的時候,還一臉的可惜。
卻不料出了門,才發現已經申時三刻了(17:45)天色已經快黯了下來,三清觀離城門口就算是坐馬車也要半個時辰。
可這從梨園走山路,也需得好一會兒。
許是瞧出她麵上的為難,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聲音:“嬤嬤若是怕趕不上,前方有個小路倒是能近一些。”
本該在屋子裡的葉南鳶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她站在嬤嬤後麵,麵上帶著笑意:“那小路隻需一刻鐘的功夫便能到三清觀,到時候嬤嬤直接從寺廟下山要快上許多。”
那嬤嬤聽見之後,眼睛瞬間就是一亮:“可當真兒是多謝姑娘了。”
葉南鳶半眯著眼睛,忽而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像是愉悅,又像是目的達到後的春風得意。
嬤嬤總覺得有些怪異,可那眼神卻隻一閃而過。
葉南鳶轉過頭:“半夏,帶嬤嬤過去吧,將人送到涼亭那兒再回來。”半夏彎著身子,應了一聲是,這才將嬤嬤往那小道兒上走。
“姑娘。”
一路上無聊,那嬤嬤便想著跟半夏套話:“你們小主怎麼認識的劉少爺啊?”
半夏看著冷冷的,卻是十分的好說話:“我們小姐下山認識的。”
“這……這怎麼嫁給了劉少爺啊。”嬤嬤還是想勸,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生的好看又不像是差錢兒的主,怎麼嫁給劉少爺這個惡棍?
“嬤嬤,嫁與不嫁並不是由著我們小計說的算的。”半夏對小姐嫁給劉少爺也是極為的不滿,隻是小姐如何對她說,她便如何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