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下午倒騰了兩個小時,她打扮的豔麗十足的,凍得手腳都在哆嗦,誰知曉,葉氏居然又沒看見!
她咬著牙,用儘了渾身的力氣,才沒逼迫自己將這一桌子的菜給掀下去。
“這葉格格倒是好大的架子,我們這一屋子的人等她一個,她這都敢擺架子不來。”坐在下首的伊氏不鹹不淡道。
“就是就是。”府中來了個新格格,又生的這樣貌美,玉格格早就酸了:“仗著爺的寵愛,半點都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可這是側福晉辦的宴席,她這都敢不來,豈不是也沒將側福晉……”
“夠了!”李氏隻感覺自己氣的渾身都在打顫了,低吼一聲撐著手站起來:“我今日就在這兒等著,等爺回來看我不告她葉氏的狀!”
“才剛入府,就如此的猖狂!”
聽著李氏這歇斯底裡的吼,始終坐在那兒沒抬頭的劉格格眼睛轉了轉。
是她太高急躁,高看葉氏了,這樣的場合她居然敢不過來。
如今算是徹底得罪了李氏,早知她這番蠢,自己那日就不該去送那蜜餞果子了,白白挨了爺一頓罵。
***
李氏說到做到,哪怕身子抖的像篩糠了,她偏要在那等著爺回來,
宮中的宴會結束的晚,四阿哥的馬車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月朗星稀,朦朧的一層月光灑在那還未融化的雪上。
隻有偶爾的狂風,吹動那梅花的枝乾,攜來一絲聲響。
聽四阿哥回來後,李氏立馬就捧著手中的小手爐迎上去,恰好瞧見蘇培盛扶著胤禛從馬車上下來。今日是合宮家宴四阿哥穿的是蟒袍。
加上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平添了幾分的貴氣威儀。
李氏打眼一瞧見四阿哥這樣,還沒說話,臉頰便先紅了。等回過神來,才敢往前靠近兩步,隻立馬就被迎麵湧來的一股酒味熏紅了耳尖。
“什麼事?”胤禛瞧見她這模樣,無力的揉了揉額頭。
烏拉那拉氏也下了馬車,扶著丫鬟的手走下來道:“今日爺喝的有些多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瞧著烏拉那拉氏那警告的眼神,李氏忽然之間就紅了眼。
一臉委屈的撲上前,抱住四阿哥的腰。
“葉氏實在是太欺負人。”李側福晉抽泣著,在四阿哥麵前完全成了個小女兒樣,眼裡說不完的委屈。
“我好心好意的邀她來吃宴席,她卻是不來。”
“讓我們這一桌子的人好一個白等。”
胤禛喝多了酒,有些無力,抬手掙脫了好一會兒,才將李氏給從身上扒下來,揉著眉心低頭訓斥了了一句:“在奴才麵前,成何體統?”
李氏被吼的眼睛都紅了。
烏拉那拉氏趕緊讓蘇培盛扶著四阿哥:“今日是除夕,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大好的日子,弄的亂糟糟的。
李氏卻是不服:“爺如今隻寵愛葉氏了不成?”她指著身後的那些格格們:“除夕當晚,聚在一起用個膳再一起守歲都不來。葉氏這番的猖狂莫非還不讓說?”
“她有將我這個側福晉放在眼裡嗎?她有將自己當做是貝勒府的人嗎?”
胤禛被吵的頭疼,垂下手無力道:“爺過去問問。”
他扶著蘇培盛讓人回去,烏拉那拉氏站在身後,張了幾次口,到底還是提醒道:“爺,今晚是除夕。”
除夕當晚,自然是要宿在嫡福晉的院子裡的。
前方的腳步頓了一下,喝醉的聲音有些沙啞:“知道了。”
***
等四阿哥回去,屋子裡已經熄了燈。瞧著像是睡著了。
他讓守門的小太監們彆出聲,自個進去的,家宴的時候多喝了些,如今有些頭疼。他揉著額角剛走進去,裡麵就傳來一陣叫聲兒。
“誰。”
半夏拎著燭台走上前,瞧見他後麵色都僵了。
“滾出去。”胤禛沒看她,繼續往裡屋走,他渾身的酒味,麵色也板了下來,瞧著有幾分的嚇人。
“小……小姐睡了,還請貝勒爺明日再來。”胤禛卻是不理她,自顧自的掀開簾子往裡麵走,剛一進去,就瞧見那天青色的簾賬顫了顫。
裡麵的人顯然是沒睡。
他冷笑一聲,看著身側的半夏:“你不是說你們小姐睡了麼?”半夏被他那一眼看的麵色逐漸的沒了血色。
放在胤禛的眼中,那便就是心虛。
他揉著眉心大步衝上去,一把掀開了那天青色的簾賬。裡頭的人果然沒睡,那嬌小瘦弱的身影背對著他。
“今個兒除夕,貝勒爺不是要去福晉那兒麼?來我這兒做什麼?”
葉南鳶冰冷的聲音像是半點都不放在心上,胤禛那無形中的火又燃燒了幾分,他深吸一口氣,沙啞道:“側福晉說,邀你過去吃宴席,一起過個年,你沒過去?”
府中的人,哪怕是個侍妾都過去了,偏生她不過去。胤禛如今閉上眼睛就想到,李氏那句,她有將自己當做四阿哥府的人嗎?
震的他心口還在疼。
“我一直知曉你是不願,但如今入府了,為何就是不能聽話一些懂事一些呢?”胤禛暗沉的眼神深了下去,說話也帶著冰冷。
“葉南鳶,爺待你還不夠好麼?”
那一直背對著他的人總算是轉過身來,她仰起頭往他那兒看,一雙眼睛清澈靈動,眼尾下的紅痣泛著動人的緋紅。
“我去做什麼?”她淡淡道:“過年是闔家團團的日子,可她們又不是我的親人,我何必要過去。”
她這半點都不在乎的模樣,氣的胤禛當場就要衝上去。
身後的半夏立馬跪著抱住了胤禛的腳:“貝勒爺,貝勒爺,你不能怪我們小姐。”
半夏的聲音裡還帶著哭腔:“我們小姐六歲就被送到了莊子裡,十年來老爺夫人從來沒過去看她一眼,莊子上隻有個嬤嬤陪著,一到過年就回去,便隻留下小姐一個人。”
她哭著喊:“這十年來,我們小姐是從沒過過除夕,也沒守過歲的。”
他往前走的腳步僵硬了,床榻上葉南鳶低著頭,一滴淚砸在床榻上,她帶著鼻音小聲兒道:“我才不羨慕彆人。”
“我最討厭的就是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