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作天作地十四(1 / 2)

車廂內忽如其來的安靜下來,一路上馬車停到了貝勒府門口,除了細微的車輪聲外,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響。

暮色暗沉,隻偶有星子點著光,莊嚴肅靜的貝勒府門口,廊簷下的油紙燈籠裡泛著一團亮。

蘇培盛立在馬車旁,灰藍色的太監服被風吹的蜷在身上,他卻動都不敢動一下,微彎著身子在旁邊候著。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內才算是有了動靜,蘇培盛立馬抬起頭,就見那藏青色的車簾被人從裡撩開。

緊接著,四阿哥打橫抱著葉格格從馬車中走出來。

帶著兜帽的臉上瞧不出麵色,但渾身的氣勢卻是讓人心生害怕。蘇培盛瞧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在亂看,弓著身子默默的往後退。

四阿哥一路抱著人往西院走去,懷中的葉南鳶倒也還算是乖覺,纖細的胳膊伸出來,勾著他的頸脖,一路上乖乖巧巧的沒半點反抗。

他那壓抑不住的火才平息了一些下來。

胤禛自小出生皇室,他從記事起皇阿瑪就是三宮六院。有偏愛的,卻沒獨寵的,後宮要講究權衡,獨寵一個而卻冷落所有,物極必反那自然會惹得其餘的人起來反抗。

而後宮女子,也從未有人提出過這種要求,為夫綱,遵夫上,女子們從小就熟讀女戒,隻怕是連想法都沒有。

至少,從他記事至今,是從未聽過。以至於到現在還在震撼著,胤禛低下頭,撇了懷中的人一眼,隨後抱著葉南鳶的手卻悄然之間握緊了。

一路上,抱到西院,懷中的人都是靜悄悄的。

胤禛不欲弄出動靜,免得府中的奴才們聽見到時候傳了出去,又是一樁事。他將人抱到內殿。放在床榻上:“時候不早了,你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說完,他起身抬腳就往外走。

人還沒離開床榻,身後的人卻是出聲問他:“剛剛在馬車上的話,貝勒爺還沒回答。”

胤禛微閉的眼簾一瞬間睜開,轉身的時候目光寒冷如冰。

他刻意壓製自己,不去回答,卻不料她壓根兒不懂,卻硬是要往心口上戳:“你喝醉了,我不予你計較,等你清醒了再跟我說話。”

可無論他麵上有多陰沉可怕,床榻上的人依舊是毫無畏懼的撞上去。那雙漂亮的眼眸中,黑白分明的卻又猶如帶著火一般炙熱。

“你同意,我就留下。”

“你不同意,我便離開。”

“你再說一次要離開!”胤禛咬著牙,大步上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掐下去……”那纖細修長的頸脖就那樣仰著,赤.裸.裸的毫無掩飾的暴露在他麵前。

“你掐啊。”寬大的首手掌在她的頸脖上一點一點的收緊,麵上分明都快呼吸不過來,但葉南鳶的嘴角卻依舊帶著笑意。

“你又不是第一回了,”她麵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可那嫣紅的唇色笑意卻越來越大:“你剛不也掐了,索性就用力一些,徹底掐死我。”

“一了百了……”

刷的一下,胤禛掐住她脖子的手一下子放開。今日他仿若是魔怔了,三番兩次就被他一句話弄得發怒,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

“你再逼我?”

他揮著袖子,又咬牙大吼了一聲:“你以為我離不開你。”

“是!”葉南鳶跪坐在床榻上,開口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她卻捂著頸脖毫無掩飾:“沒有誰離不開誰,我離開你,照樣能活,貝勒爺離開我,也一樣能與旁人生兒育女。”

“那既然這樣,有我沒我一樣能過,為什麼不能放我離開?”

她聲嘶力竭眼角的淚如決堤,止不住的往下墜。正對麵,胤禛立在床榻上,看著旁邊的燭火在風中晃蕩:“那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一定要離開?”

床榻上的人頓住了,揚起一張清麗的臉看著他。

迷茫的眼睛裡帶著困頓,她那張漂亮的臉上都泛了淚痕:“在再問你一次,既然你離了我都能活,那為何在我身側就活不下去了?”

他跨著大步走上前,一把勾住她的臉,指腹勾住那眼角的淚,那眼淚分明是沒有溫度的,卻依舊還是燙的他一哆嗦。

胤禛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指,大掌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

“南鳶,我是寵你,愛你,但福晉她們也無過錯。”他低頭,就能看見她頸脖上的指痕,一連掐了她兩次。那頸脖上的指痕分布又錯亂。

奪目的,卻又直擊人心。

“福晉是你的正妻,她是沒錯。”葉南鳶扯了扯嘴角:“側福晉是你寵了好幾年的,她為你生兒育女更是有功。”

“還有玉格格,劉格格,宋格格……”喝醉後的臉上泛著酡紅,她說著說著自己先癡癡笑了起來:“她們都沒有錯,是我錯了。”

“居……居然妄想與你在一起, 朝……朝暮暮到白頭。”

“我在你身邊,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她們那兒,這才讓我活不下去。”她說完之後,一下子到在床榻上,徹底哭醉過去。

而胤禛站在床榻邊,看著她,足足看了一個晚上。翌日,窗外湧進來一陣光,他才回過神來,放低聲音默不作聲兒的走了。

***

再府中沐休三日,等臉上的印子瞧不見了四阿哥才重新回去上朝。

這幾日他都在書房中,不說後院他連書房的的門都沒出去,朝中剛開朝,萬歲爺下令過段時間便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