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裡正是百花開放的季節,牡丹花乃是花中之王,開的最是嬌豔。
且李氏這兒的品種還當真兒是不少,紅的有珊瑚台、叢中笑。紫的有藍天玉、藍寶石。更彆說還有純白的景玉、雪塔。
當真可謂是萬丈千紅,每一朵都極為的好看。
烏拉那拉氏坐在最上麵,手中捧著茶盞卻是一口都喝不下去。她撩起眼簾往下麵看了一眼,李氏自然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位。
一身豔紅色的旗裝,上麵繡著大片大片的牡丹花,雍容華貴。
此時身子斜歪在軟塌上,手掌卻時不時的撫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悠閒的在那動作著,看在烏拉那拉氏眼中卻是極為的礙眼。
李氏才剛懷孕就張狂成這樣,等日後孩子生下來還不知該如何爬到她頭上呢。
烏拉那拉氏看著李氏身後那一園子的牡丹花,再看看李氏頭上簪著的那根牡丹金簪,嘴笑不自在的扯了扯,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她一個小小的側福晉有多大的臉去配牡丹?
捧著茶盞的手抬起來喝了一口,烏拉那拉氏掩飾住嘴角那抹煩躁。
而低下,李氏撫著頭上的簪子,還在炫耀呢:“這是貝勒爺送的。”她掏出隨身帶著的小鏡子,側著臉對著裡麵又臭美了一番。
“爺說了,牡丹花嬌,最是適合我。”
李氏說到這,眉眼之間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鏡子裡的自己可當真兒是國色生香的好看。想到什麼,李氏眼簾又轉了轉,忽而道:“我記得福晉也喜歡牡丹吧?”
她一臉的笑意,邊說邊悠閒的搖晃著手中的帕子:“我記得剛入府時,福晉也是喜歡的。”
正對麵,烏拉那拉氏掀開眼簾,對上李氏那是略微得意的笑:“是喜歡,但後來又覺得牡丹太過嬌媚,不適合我這正福晉的身份。”
“牡丹乃是花中之王,福晉喜歡倒也正常。”李氏自動忽略福晉說的那後半句,一臉得意又殷勤的道;“來人,將福晉身後那盆大紅色的珊瑚台待會兒送到福晉的院子裡去。”
李氏說完,又對著烏拉那拉氏笑道:“這些都是貝勒爺賞的,但我就算是喜歡也用不了這麼多,福晉若是喜歡想拿多少拿多少。”
兩人你來我往,明爭暗鬥的。葉南鳶在低下看著,勾著嘴角笑了笑。
她原本以為李氏是個蠢得,卻是沒想到也會懟人了,看著福晉那一臉氣憤說不出口的模樣,葉南鳶當真覺得李氏這孕懷的不錯。
也就是她能堵的福晉說不出話來。
“側福晉這兒的牡丹花倒當真兒不錯。”葉南鳶眼中泛著笑道:“倒是忍不住厚著臉皮,也想跟側福晉要一盆了。”
李氏剛在烏拉那拉氏麵前耍了一通威風,心情正好。
聽見聲兒往下瞧了葉南鳶一眼,在她身上左右的打量了幾分,隻覺得今日葉南鳶漂亮的有些刺眼了。李氏煩躁的不行,但又不想說。
平白滅了自己的威風。
“這裡這麼多呢,葉格格喜歡哪一盤就自個兒拿去吧。”李氏邊說,眼睛在葉南鳶的胸上轉了轉。再默默的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
自己這身段在府中來說,是最好的了,平日裡葉格格藏在衣裳裡沒發現,沒想到這麼大。
李氏狠狠地在那上麵刮了一眼:“葉格格今年多大了?”葉南鳶正起身看花呢,聞言笑著回道:“十七了。”
李氏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自然知曉這正是身子抽條,長身段的時候。十七十八這個年齡,當真兒是嬌豔的如同花一般。
“難怪貝勒爺這麼喜歡你。”
李氏收回目光,歎了口氣撐著手站起來:“大家都去看看吧,喜歡的隨便拿。”李氏說著,一手撐著腰,一手摸著肚子,一臉的慈愛。
這牡丹園還不小,葉南鳶起身心不在焉的賞花,眼神卻看向一邊的劉格格。
劉格格全程都沒反應,坐在最後麵的位置,低著頭不說話。從外表上看過去,僵硬著身子十分的緊張。
這麼害怕?葉南鳶往前看了一眼,隻瞧見李氏身後的丫鬟正在哄她喝安胎藥。
她低下頭,摘了一朵粉白的上前:“劉格格,你瞧。”她就站在劉格格旁邊,手一伸就湊到劉格格眼前:“你覺得這朵怎麼樣?”
一朵花猛然伸到她麵前,差一點就戳到她鼻子,劉格格嚇了一跳,隨後整個人幾乎都是從椅子上蹦起來。
‘啪’的一聲,推到了身後的桌子,發出一聲劇響。
“怎麼回事!”李氏剛接過安胎藥,還沒喝就潑了一身,氣的她立馬從椅子上蹦躂起來,眼睛往下一掃,瞬間就看見了劉格格。
“又是你。”之前劉氏背叛她去投奔福晉,李氏還沒找她算賬呢,此時看著自己渾身都濕透的模樣,氣的新仇舊賬一起算。
“燙的我心口都疼。”李氏低吼一聲兒,又看著身後被椅子砸壞的幾盆牡丹,著護甲的手指幾乎是懟著劉格格的鼻子:“給我跪下來。”
劉格格半點都沒猶豫,撲通一聲兒就跪下。
“怎麼回事?”李氏又怒瞪旁邊的葉南鳶,葉南鳶舉著手中的花一臉的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啊,問劉格格這朵花怎麼樣,她就忽然這樣了。”
她說著,將手中的花往劉格格那兒遞了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