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吃不下,睡不著不說,昨日夜晚還站在西院門口看了兩小時燈。
等天都要亮了,四阿哥才又回去。
想到昨晚,他跟著四阿哥站在門口,站腿肚子都開始打哆嗦,蘇培盛心中就開始害怕。
“爺,您還是進去吧。”好好跟葉格格認個錯。
四阿哥低下頭,冰冷眼神撇了蘇培盛一樣,後者心下一抖,是徹底不敢說話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著進去後又要將人弄哭,他頭一次感覺到退卻,咬著牙想回頭,門口卻傳來一道聲響。
簾子打開,石榴捧著水盆走了出來,瞧見四阿哥嚇了一跳,連忙行禮:“貝勒爺?”
“奴婢叩見貝勒爺,貝勒爺吉祥。”
四阿哥往後走腳步收了回去,眼睛往屋子裡看了一眼,終究還是問:“你們主子午膳藥沒用?”石榴跪在地上搖了搖頭。
四阿哥咬了咬牙,走了進去。
屋內透著一股濃厚涼意,四阿哥剛走進去就皺了皺眉心,往屋子裡瞧了一樣,東南西北四個角各擺了一個冰盆。
葉南鳶身子太弱,這樣透骨涼意她壓根兒就遭不住。
“誰讓你們擺那麼多冰?”四阿哥眉心皺死死地,立馬撇過頭吩咐:“給爺撤下去幾盆。”
屋子裡奴才看了看,隨即立馬有人上前,剛要往外搬,裡屋卻傳來一道聲響:“我讓,放下。”那兩個搬著冰盆奴才一臉手足無措。
往四阿哥那兒撇了一眼,後者閉上眼睛,雙手被在身後往裡屋走去。
裡屋中,葉南鳶正躺在美人榻上,她閉著眼睛正對著窗外。幾日沒見,四阿哥隻覺得她又瘦了些,眉眼之間籠著一層朦朧憂愁。
他站在原地,深深看了一眼。
那顆懸掛了一半心總算是漸漸地放了下來,他求不多,她能好生生站在自己麵前就行了。
眼簾往葉南鳶那帶著脆弱眉眼間落了幾分,四阿哥開口,好聲好氣勸:“你身子骨不好,放太多冰盆傷身子,讓奴才們撤去兩盆可行?”
美人榻上人嘲諷一笑:“我身子挺好,有勞貝勒爺關心。”她語氣淡淡,眼睛都懶得睜開往他那兒看上一眼。
四阿哥卻是半分都不生氣,甚至聲音還越發小心:“太醫說了,你不能受涼。過段時日,你身子好些了我定然不會管你。”
“貝勒爺這麼聽太醫話麼?”
一陣風吹來掀開葉南鳶臉上帕子,她麵上嘲諷與冷笑全部露了出來,毫無掩飾:“太醫不還說了,我不能動氣。”
四阿哥麵上表情儘失,討好笑意直接僵硬到了原地,葉南鳶這句話太過於刺.裸.裸,將他極力想要忘卻,隱瞞一切。
又重新挑了出來,擺在明麵上,橫跨在兩人之間。
側著身子將頭往旁邊撇了撇,葉南鳶躲開他目光,仿若連呼吸都透著一股疲憊:“四阿哥還想說什麼嗎?”
“我……”四阿哥嘴唇張了張,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話,就出去吧。”
葉南鳶直接喊到:“半夏,送貝勒爺出去。”
半夏也是實心眼兒,居然當真兒就走上前,身後蘇培盛這麼拉也拉不住。
“貝勒爺,我們小姐要您出去。”半夏走上前來,直接就道。
蘇培盛眼睛一黑,差點兒暈了過去。
還沒等他上前拉人,卻見四阿哥半點兒都不生氣,甚至還好聲好氣對葉格格道:“那你好好養身子,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葉南鳶則是半句話都不說,轉過身無視他話。
四阿哥本想著過幾日等葉南鳶心情好了再去看她。
夜晚時候再處理折子,派過去小太監又著急忙慌跑了過來。
“主……主子。”
“怎麼了?”這幾日,四阿哥一聽到這聲音心下就是一緊,連忙起身:“葉格格怎麼了?”
“葉格格……葉格格不吃藥。”
晌午,四阿哥才剛去過,半日不到,又去了。
到了西院,四阿哥幾乎是衝進去,還沒說話,就聽見裡麵聲響。
“小姐……”半夏捧著藥上前,勸:“身子是自己,藥還是要吃。”
“不吃了。“屋子裡葉南鳶斜躺著身子,單手拖著腮,纖纖玉手伸出來扯著手中蓮花花瓣。
歎了口氣,語氣悠悠,說了一句讓四阿哥震驚得心都要碎了話。
“感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