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臻拉著小艾走進商場的時候,後知後覺地發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太安靜了。
包括這一整條街都是,這裡明明是綿城最繁華的市中心,但是自從他們駕車進到這片區域後,路上的喪屍莫名變少了。
霍言臻放慢腳步,警惕的視線在觸目可及的每一個角落一一掃過。
周圍是一些售賣商品的櫃台,上麵沾染著血汙和灰塵,早已不見末世前的光鮮。
整座商場都沉浸在荒無人煙的死寂中,然而當他們走到罷工已久的扶梯口時,頭頂的二樓忽然傳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救命——”
幾人齊齊色變,飛快地奔了上去。
然而當他們看到到二層的境況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腳步。
隻見在一處玻璃圍欄的邊緣,孫以沫緊緊地扒著身後的欄杆,臉色慘白地看著五步之外的巨型喪屍。
這是一隻已經達到三階巔峰,即將衝破四階的喪屍,它皮膚黝黑,體型龐大且四肢粗壯,站在身材纖小的孫以沫旁宛如一座小山。
霍言臻眼下不知道它要乾什麼,不敢輕舉妄動,隻能深蹙著眉心站在不遠處警惕地觀察著。
沈黎川吞了吞口水,“臻哥,這隻喪屍很難對付啊,你說咱們幾個夠他吃的嗎?”
說完,他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躲到了阮艾的身後。
這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了。
孫以沫已經被喪屍漆黑可怖的臉嚇得麵無人色了,眼淚唰唰往下流,卻愣是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老斌忽然低罵一聲,抬起狙|擊|槍瞄準它的腦門,果斷地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後,三階喪屍反應迅猛地抬起肥大的手掌,穩穩擋住那顆子彈。
衝擊力巨大的彈片擊破堅硬的皮膚刺入骨頭,讓它的手心像開了閘一樣汩汩地流出濃黑的鮮血。
“嚇……”三階喪屍像是被激怒一樣低沉地嘶吼起來,某一瞬間它忽然張開腐爛的嘴,吐出一口灰白的霧氣。
孫以沫措不及防下被這口霧氣噴了一臉,緊接著便捂著眼睛驚聲尖叫起來。
“眼睛!我的眼睛!”
刺痛伴隨著黑暗忽然降臨,將孫以沫耳邊喪屍的低吼聲一步步放大。
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在頃刻間湧向**,開始慌不擇路地向四周發射冰錐。
連著幾道尖銳的冰錐刺入三階喪屍的肩膀和胸膛,雖然傷口很淺,但卻讓他憤怒的嘶吼聲逐漸擴大。
就在這時,掉線已久的蘇木白和胖子趕到了。
看到捂著臉驚聲尖叫的孫以沫,蘇木白麵色一沉,發出一簇藍紫色的電網朝三階喪屍砸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後,喪屍被炸得連連後退,發出憤怒且痛苦的
嘶吼。
孫以沫越來越慌,手中的冰錐一個不停地往外丟,甚至波及到了霍言臻所在的方向。
所以他們不得不一邊躲避冰錐,一邊朝巨型喪屍集中火力。
阮艾看著渾身血淋淋的喪屍,蹙起眉扯了扯霍言臻的衣袖,“我們走吧,彆打它了。”
霍言臻一怔,低頭的一瞬間,卻剛好看到一根尖銳的冰錐劃過空氣,帶著刺骨的寒意擦過阮艾的臉頰。
他被嚇了一跳,“小艾,你沒事吧!”
阮艾有些遲鈍地感受到了臉頰上微刺的痛意,伸手一碰臉,便摸到了一手溫熱的鮮血。
沈黎川也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血痕,一怒之下用藤蔓把狂躁的孫以沫抽暈過去了。
尖叫聲和冰塊炸裂聲戛然而止,沈黎川咬牙切齒道:“這個瘋女人!”
阮艾盯著指尖刺目的鮮紅,眸光一瞬間變得冷寂深沉,“有事。”
她在這種地點和場合流血,是一種十分糟糕的事情。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見三階喪屍忽然停止了怒吼,挪動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轉向她的方向,悲切地哀鳴兩聲後,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吼。
這聲歇斯底裡的吼叫帶著仿佛能震破天際的力度,瘋狂地衝擊著眾人的耳膜,同時讓整座商場的玻璃窗快速晃動起來,發出令人牙酸的刺響。
阮艾的臉色忽然變白,焦急地去扯霍言臻的手,“快走!快離開這裡!”
霍言臻反應過來,立馬用手勢示意二樓的幾人迅速撤離。
然而當他們跑到商場門口的時候,冷不丁看到街道兩端的儘頭不知何時湧現出一大批黑壓壓的屍群。
同時,路邊的商鋪裡、車子下、下水道中,也有源源不斷的喪屍爬出來,一聲聲地低吼著朝他們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霍言臻麵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沈黎川和另外幾人瞬間沉不住氣了,他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藏到阮艾嬌小的身軀後,哭喪著臉道:“祖宗,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啊!”
阮艾微微攥緊了手心。
這些喪屍已經失控了,很難控製或者抵禦。
因為她臉頰傷口中滲出的血腥氣,讓三階喪屍以為她受到了惡意傷害,所以才動了大怒。
它是附近這一大片地區的領導者,隻要一聲令下,可以讓周圍所有潛伏的喪屍源源不斷地湧過來,聚集成一波大規模的屍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