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艾的燒退下去了一點,但腦子依然沉沉的,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一直睡不安穩。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202在嗎?有點事情想問你,麻煩開一下門。”
阮艾蹙著眉從床上下來,腳步虛浮地去開門了。
“吱呀”一聲響起,宋揚看到門內探出的那張蒼白的小臉時,腦子忽然當機了。
他是不是沒睡醒,為什麼眼前會出現一個和阮艾長得這麼像的人?
雖然和記憶中那張麵孔的年紀相差有點大,但是她的眉眼和五官看起來酷似長開了的阮艾,再加上那個沉寂又冷淡的眼神,讓宋揚的心臟難以抑製地飛快跳動起來。
他使勁揉了揉眉心,讓自己紛雜混亂的思緒鎮定下來。
她不可能是阮艾,他是親眼看到她掉進屍潮裡被茫茫屍海所淹沒的,此時又怎麼可能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呢?
宋揚失神地沉默許久後,抬眼對阮艾道:“三樓發生了一起命案,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
阮艾扶著昏昏沉沉的頭看清兩人的樣貌時,忽然微愣。
前麵這個人怎麼長得有點像宋揚。
雖然比她印象中的那張臉老一點也醜一點。
沉思片刻後,阮艾側身讓他們進來,然後披著外套坐到了床上。
宋揚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然後開始打量坐在床上的女孩。
她看樣子確實病得不輕,氣色看起來很差,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依然難掩麵容姣好,柳葉眉小鹿眼,皮膚透出如玉般的瓷白。
阮艾那丫頭長得也不差,如果她還活著的話,肯定和眼前這人一樣漂亮。
宋揚正出神的時候,他的手下小張已經拿出紙和筆開始問問題了:“叫什麼名字?”
阮艾動了動蒼白的唇,“阮艾。”
“哦,那——”
小張話剛一出口,就聽“咚”的一聲響起,宋揚一個翻身從椅子上摔下來,惶然又失措地看著床上的人,“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阮艾愣愣地看著他,重複道:“阮艾。”
宋揚對上她那雙清澈又透著懵懂的鹿眼時,終於確定這個人就是五年前那位掉進屍潮裡的祖宗。
他瞳孔震顫著,用低啞又顫抖的聲音道:“你個死丫頭,原來你沒死啊……”
虧他這麼些年裡一直對她掉進屍潮裡那一幕難以忘懷,每當回想起來的時候都會一遍又一遍地為自己的失誤夜不能寐、懊惱悔恨。
結果這祖宗倒好!活得好好的不說還比小時候胖了!
阮艾怔了一瞬後,試探道:“宋揚?”
宋揚差點抓狂,“虧你還記得我!”
她明明沒死卻像人間蒸發一樣,從來沒有在他和霍言臻麵前出現過,讓他們兩個白白難受了這麼久!
想到這裡,宋揚趕緊對阮艾道:“老
大還不知道這事兒吧,你在這兒等著千萬彆動,我去找他。”
宋揚快步走到門口,卻又忽然折返,“算了,我親自在這裡看著你,小張,你快去把霍言臻叫過來,現在!馬上!”
小張發懵道:“隊長,霍哥最近在辦城南水庫的事情,現在應該在那兒忙呢,這個時間叫他過來不合適吧。”
宋揚拍了一把他的後腦勺,“廢話那麼多,你就跟他說祖宗回來了,哪怕天塌下來了也得趕緊到這兒來!”
小張愣了一秒後,結結巴巴地應了。
…
北城南部,灰白色帶有腐肉的骷髏魚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水庫,像一鍋煲爛的粥,散發出陣陣難聞的腥臭。
霍言臻和陳夏一乾人站在不遠處淡淡地看著這一幕。
在他們眼中,這一池子不僅是會咬人的魚,還是滿滿一大池子的晶核。
沒錯,骷髏魚是喪屍動物的一種,它們的腦子裡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開出一階到三階的晶核,雖然等階不高,但勝在量多,而且比喪屍好對付。
霍言臻立刻安排了手下的異能者上去撈捕,“行動小心一點,千萬彆被咬了。”
異能者們接到命令便紛紛去乾活了,就在這個時候氣喘籲籲的小張跑到了霍言臻麵前。
“霍少爺,我們宋哥有事找你。”
霍言臻:“我現在沒空,讓他有事隨後再說。”
小張結巴道:“這個…宋哥說…說那個什麼祖宗回來了,讓你趕緊去看。”
霍言臻蹙眉,“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們今早本來就是去看一個案子,結果調查一名住戶的時候,宋哥一聽到那個小姑娘的名字就跟瘋了似的,火急火燎的就讓我來了。”
霍言臻一愣,心中有個不確定地想法迅速滋長。
“是個女孩嗎?叫什麼名字?”
小張想了想,“好像是叫阮艾。”
霍言臻目光狠狠一顫,激動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她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