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艾回去之後,把白天買的東西一件件地放到箱子裡裝好,打算過一段時間回家的時候帶給喪屍們。
吃完晚飯後,她像往常一樣洗了澡,跑到霍言臻房間裡讓他給自己吹乾頭發,聊了一會天後和他互道了晚安。
此時是晚上十一點,按霍言臻的正常作息來說他馬上就要入睡了,了解這一點的阮艾一回到自己房間就迅速脫下睡衣,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等外麵沒什麼動靜的時候,輕手輕腳地走下了樓。
客廳裡一片漆黑,她也沒敢開燈,一路摸黑走到玄關處,一點一點地擰開門把手後,偷偷溜出去,再輕聲落上了門。
外麵的夜靜悄悄的,月色朦朧得像被蒙了一層薄紗,照不清腳下的路。
阮艾循著白天的記憶往東南方向走,目的地是白天她和霍言臻路過的那幾座食品廠,也就是她嗅到一絲喪屍氣息的地方。
直到現在,她都沒辦法說服自己那股氣息是錯覺。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她更熟悉喪屍的味道,哪怕微弱到稍縱即逝,她依然能察覺得到。
然而一個人類基地的食品廠內為什麼會有喪屍,其中的原因阮艾必須自己去求證。
霍言臻雖然在基地裡位高權重,但畢竟那一片食品廠是姓顧的人的地盤,阮艾隱約察覺到霍顧兩家的關係似乎沒那麼和諧,所以她不想把這件事告訴霍言臻,以免他為了幫自己而不得不乾涉其中,讓他的處境為難。
況且這種小事她自己完全能解決,到時候她把喪屍偷偷救出來,不驚動任何人才是最好的。
這麼想著,阮艾便迎著夜色悄聲前進,走了很久才來到食品廠所在的地方。
此時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大部分的工人都下班了,隻有少數幾個人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開著明亮的燈光打盹兒。
阮艾一靠近,果然聞到了比白天味道更濃重的腐腥氣,她終於可以百分百肯定,這座工廠裡確實藏著喪屍。
她摸黑在幾個工廠之間走了幾圈,最後根據氣味確定喪屍就在一座餅乾廠的地下。
阮艾走到門前,發現大門從裡麵用鐵鏈掛著,裡麵除了正在睡覺的值班人員外,見不到第二個人影。
她用異能小心翼翼地將纏在一起的鐵鏈抬起,放到一旁的地上,再將門推開一個縫,側身鑽了進去,全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值班室的窗戶裡,一個中年男人躺在椅子上睡得鼾聲震天,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偷溜進來。
阮艾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不知道具體的布局,隻能循著氣味和感覺往裡走,再加上沒有燈光,她完全是靠意識在探索。
當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前麵忽然有一盞燈亮起來。
阮艾迅速退後幾步,藏在一坐機器後麵。
兩個穿著工作服的人拿著手電筒從旁走過,邊走邊抱怨著:“管倉庫這活是真的累,下班比誰都晚,還得一直搬東西,我手心都磨出繭子了。”
“誰說不是呢,雖然能吃飽肚子,可是自從來這裡工作我就沒早睡過,頭發都掉了一大半……誒對了,你讓老李給留門了嗎?”
“當然留了,而且他最近好像一直在值班,不回去。”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拐角處,阮艾剛鬆了口氣,身後冷不丁亮起一簇慘白的光。
阮艾驚異之餘轉過身,卻看到顧千亦站在幾步之外,手裡拿了個小手電筒,笑得一臉痞氣,“唷,怎麼有隻野貓闖進來了?”
阮艾皺起秀氣的眉,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她壓低聲音道。
顧千亦笑了,“我出來散個步就逛到這裡了,怎麼,這地方你家開的,隻準你來不準彆人來?”
他原本是想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溜進來看看顧昱到底在不在這裡,卻沒想到遇上了阮艾。
她的出現讓顧千亦越發覺得,自己那個夢極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
畢竟阮艾沒有理由在這個時間獨自闖進顧長衍的工廠,除非她知道了這裡可能藏有喪屍的事情。
或許是顧千亦說話聲音太大,阮艾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澄澈的眸中帶著幾分警告。
“不準出聲。”她用極輕的聲音告訴他。
是呢,雖然能吃飽肚子,可是自從來這裡工作我就沒早睡過,頭發都掉了一大半……誒對了,你讓老李給留門了嗎?”
“當然留了,而且他最近好像一直在值班,不回去。”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拐角處,阮艾剛鬆了口氣,身後冷不丁亮起一簇慘白的光。
阮艾驚異之餘轉過身,卻看到顧千亦站在幾步之外,手裡拿了個小手電筒,笑得一臉痞氣,“唷,怎麼有隻野貓闖進來了?”
阮艾皺起秀氣的眉,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她壓低聲音道。
顧千亦笑了,“我出來散個步就逛到這裡了,怎麼,這地方你家開的,隻準你來不準彆人來?”
他原本是想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溜進來看看顧昱到底在不在這裡,卻沒想到遇上了阮艾。
她的出現讓顧千亦越發覺得,自己那個夢極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
畢竟阮艾沒有理由在這個時間獨自闖進顧長衍的工廠,除非她知道了這裡可能藏有喪屍的事情。
或許是顧千亦說話聲音太大,阮艾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澄澈的眸中帶著幾分警告。
“不準出聲。”她用極輕的聲音告訴他。
顧千亦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抿緊嘴唇,示意她自己會保持安靜。
阮艾不信任地打量他幾眼,繼續觀察周圍的情況。
顧千亦站在她身後,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
他和阮艾雖然隻有幾麵之緣,但幾乎每一麵都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強大的異能,還為她身上那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以及與外表不符的性格。
她明明看起來乖巧又無害,實則警惕心很重,像隻會撓人的貓。
但凡有外人試圖接近,她就會變成一隻炸毛的幼獸,表麵上毫無威懾力,實際上一口下去能讓你傷筋動骨。
不知道為什麼,顧千亦忽然想看看阮艾炸毛的樣子。
至於惹到她的後果,他暫時不想考慮。
這個念頭一浮現,他就抬起一隻手,試圖撩一下她耳後的碎發。
黑暗中,他的指尖離阮艾還有一掌寬的距離時,對方忽然扭過頭,冷冰冰地看著他。
顧千亦不動了。
雖然阮艾臉上是她慣有的淡然和冷漠,但他還是從中讀出了她細微的心理活動:
敢動一下,頭給你擰下來。
顧千亦被自己的猜測給逗笑了,他把手背到身後,退後了一步,“對不起,我隻是看到你頭發上有小飛蟲,想幫你彈掉。”
阮艾收回目光,“不用。”
顧千亦靜了下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側臉,精致流暢的線條,像小扇子一樣微微扇動的睫毛,以及微光在她的明眸之中撒下的星辰。
這一刹那,顧千亦乾涸的心田忽然有了那麼一絲的悸動。
這就像是一個常年生活在地獄裡的人,忽然捕捉到了一抹來自人間的光,他透過這束光,自以為窺得了這世界千萬分之一的美好,於是有了那麼一瞬間想離開地獄的念頭。
顧千亦看著阮艾,低聲道:“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你的眼睛,真的很乾淨。”
乾淨到每每和她對視時,顧千亦都會覺得自己被反襯得滿身汙濁,肮臟不堪。
如果他沒有糟糕的過去,像正常人一樣樂觀開朗、熱愛生活,他一定會找一個這樣的女生談戀愛,把她像公主一樣寵著。
可惜沒有如果。
他這個人早就從骨子裡爛透了,一半的靈魂也已經和地獄的淤泥融為一體,沒有人能真正救贖他,被陽光填滿的人生也永遠不可能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