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喪屍休養了一個月之後,終於可以開始做發音練習了,阮艾幾乎每天早上都會起來陪他練聲,就這麼堅持了一個星期後,終於見到了效果。
某一天的早上,阮艾剛起床下樓,就聽到紅眼喪屍說出了有史以來第一句完整的話:“阮艾…我切了…蘋果,你要……吃嗎?”
他越說到後麵呼吸就越艱難,扶著桌子的手都在發抖,可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地問:“我說得…清楚….嗎?”
阮艾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很清楚,你說得很好。”
紅眼喪屍聽了這話,青白的臉上露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真的…嗎?”
阮艾上前去抱住他,輕輕拍他的後背,“真的,再堅持幾天,你一定能像以前那樣說話的。”
一個五年來都隻能發出野獸般低吼聲的人忽然擁有了說話的能力,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有多激動。
紅眼喪屍低低地應了一聲,他把眼睛埋在阮艾的肩膀上,斷斷續續地發出和人類一樣的嗚咽聲。
阮艾像哄孩子一樣哄他,“不哭不哭。”
之後,阮艾又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把沈黎川給的特殊抑食藥分給了北城的喪屍吃,雖然不敢保證每一隻都分到了,但用了藥的喪屍比重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阮艾希望這樣可以減少人類和喪屍之間的衝突,儘量避免傷亡,如果效果顯著的話,她會慢慢把這種藥普及給全國所有的喪屍。
冬去春來,在大地回暖、柳條吐新芽的時候,霍言臻終於收到了阮艾親手織的圍巾。
“有點晚,你明年冬天再戴吧。”
霍言臻自顧自地圍到脖子上,反反複複地撫摸著它柔軟的麵料,“不晚,剛剛好,而且今天是我的生日,這是我收到的第一件生日禮物,我真的很喜歡。”
阮艾微微愣住。
她並不知道今天是霍言臻的生日,所以這算是誤打誤撞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霍言臻牽起阮艾的手往外走。
兩人在彆墅周圍散了會兒步之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蘭城基地附近,阮艾雖然對外宣稱自己住在蘭城,卻很少靠近這邊基地,避免遇到陌生人。
基地之外的很多荒廢的高樓早就不似末世前的宏偉壯麗,無人清理的荒草和爬山虎都長了幾米高,風一吹就能聽到蒼茫又寂寥的颯颯聲。
阮艾走在霍言臻身邊,輕聲說了句:“生日快樂,早知道該多準備一件禮物的。”
霍言臻笑了,“有你親手織的圍巾就夠了,你如果還想送我禮物的話……晚上回去再說。”
阮艾掐了一下他的腰,“你在想什麼東西。”
霍言臻坦坦蕩蕩,“你彆誤會我,我可什麼都沒想,真的。”
阮艾輕哼了一聲。
“話說回來,你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嗎?”
“不知道,我是被撿來的。”自打阮艾有記憶起就生活在一個比較貧苦的孤兒院裡,平時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從來不會有人去關心她的生日,包括她自己。
“或許是個不太好的日子,所以我才會被丟掉。”
阮艾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自厭,她說完,手上被握住的力道忽然加重。
“不是這樣的,”霍言臻的目光深邃柔和,“你的爸媽肯定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才會在很無奈的情況下離開你,對每一對父母來說,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都是一個非常重要而且特殊的日子。”
阮艾頓住腳步,“真的嗎?”
霍言臻認真地看著她,“千萬不要有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才會離開的想法,像你這麼聰明又漂亮的女兒,不管多無情的父母都會忍不住喜歡你、疼愛你的,他們或許隻是迫於無奈才離開罷了。”
阮艾沉默了片刻,“這樣啊,我還以為……”以為他們一早就知道她是個怪物,所以才會把她丟掉。
阮艾曾經經曆排擠和折磨的時候都會這麼想。
霍言臻把她抱進懷裡,用手輕撫她的頭,“真是……你一露出這種表情,我感覺我心都快碎了。”
阮艾抬頭,“我什麼表情?”
“怎麼說呢,和路邊淋了雨的小野貓差不多,讓我很想抱回家裡養。”
阮艾鼓了鼓嘴,她心想,自己第一次和霍言臻見麵的時候就是個在街頭流浪的野貓,幸好那時候的霍言臻心軟,把她撿走以後一直好吃好穿地哄著她,否則自己到現在都會是一隻披著人類皮囊的喪屍。
霍言臻捏了捏阮艾的鼻尖,“什麼時候再跟我家裡人吃頓飯吧,我大伯和三叔都想再見見你。”
阮艾點頭,“好。”
兩人在一處樓梯的台階上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樓下的牆角處傳來兩個陌生人的聲音。
“我們真的要在這裡割草來喂羊嗎?萬一有喪屍過來怎麼辦,咱倆的異能等級加起來還不到五級,太危險了。”
“可我們那個小農場實在是買不起飼料了,總不能把羊給餓死吧,再說了,蘭城附近的喪屍都不怎麼攻擊人的。”
阮艾和霍言臻對視了一眼,都默契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