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意識到,她好像模樣長開了,也逐漸有了少女婀娜盈潤的姿態。
忽然間,又想起晨間她就披了一件紗衣靠在卓遠懷裡,頭也靠在他肩上……那他應當能見到的都見到了,她靠在他身上,他一手攬著她,不讓旁人看到她的臉,但也讓她緊緊貼在他身前……
他隻是從頭到尾都沒說,而且,眼神也沒有亂放,讓她難堪。
想起今日從極致害怕慌亂,到發現近處的人是卓遠時,忽得鼻尖一紅,就要哭出來,到最後他扯她到懷中,幾次同她溫聲篤定說起的,彆怕,有他在……
而後是讓她跳下來,他接住她。
他是接住了她,也護著她,沒讓她傷到,但自己撞再一側,背上和胳膊上都紮了草紮和碎石……
沈悅淡淡垂眸。
她好像有些……有那麼些……莫名的,偷偷喜歡他……
隔壁屋內,卓遠將阿四和小七安置好,便去了耳房沐浴。
晨間在溫泉場裡,他讓沈悅跳下來的時候,他後背上是紮了不少草紮和碎石,但當時回了更衣屋換了衣裳就離開了溫泉處,怕沈悅這裡出問題。
後來又去了趟東驛館,回來也隻是將外袍換了。
眼下,趁著阿四和小七睡著,他才寬衣沐浴。
確實有些碎石紮到後背和肩膀處,碎石還好,有些草紮將背劃破,在水裡蟄得很有些疼,不過想到最後沈悅這裡算是平安過去,他心中長長舒了口氣。
他早前是疏忽了。
不止高升,隻要是同平遠王府有過節的人,許是都會把矛頭放在沈悅這裡。
因為於旁人而言,沈悅不是平遠王府的人,卻對府中的孩子來說重要,重傷沈悅,在旁人看來,不似重傷平遠王府中的孩子眼中,即便發現,也不會付出太多代價,卻可以報複到他和平遠王府……
若是沈悅出事,他難辭其咎。
想起今日在湯泉時,沈悅靠在他懷中瑟瑟發抖,但一直聽話沒有動彈,事後,也聽了他說的,隻字未對旁人提起。
沈悅信得過他,他也要護得住她。
卓遠起身,披了浴巾,擦乾了頭才出了耳房,卻見阿四已經醒了,坐在小榻出神。
他過來取衣服,阿四正好看到他,“你背上怎麼了?”
他應道,“今日晨間在溫泉滑了一跤,摔倒草紮上,劃破了。”
他一語帶過,阿四果真沒有多問。
等他穿好衣裳,從屏風後出來,阿四還坐在小榻上,應當是有話同他說。
“怎麼了?”他上前。
阿四看了看他,“你今日吃阿悅的醋了。”
“……”他應道,“我沒有。”
“那我怎麼說明日要去太傅那裡看書,你不讓?”阿四反問。
“因為現在不是時候,你日後要去,我不攔你……”他剛解釋到一半,阿四打斷,“與其偷偷吃醋,還不如直接告訴阿悅你喜歡她。”
“……”卓遠怔住。
“你有同阿悅說過,你喜歡她嗎?”
卓遠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搖頭。
阿四歎道,“那你活該吃醋。”
“……”卓遠好氣好笑,但稍許,竟又發現自己語塞。
於是靠著阿四,在小榻上坐下,莫名問道,“阿悅溫和文靜,許黎溫文爾雅,一看就是青年才俊,我看他們在一處,喜歡一起讀書,也有共同話題,誒,你說,沈悅是不是喜歡許黎……”
“所以你吃醋了。”阿四一針見血。
“……”卓遠無力反駁。
阿四又道,“我覺得太傅才應該吃你的醋。”
“為什麼?”卓遠驚愕。
阿四應道,“因為比起看書來,阿悅更喜歡我們啊!你一說小六和小八明日要回來,阿悅分明是喜歡看書的,就說她要等小六和小八,明日不去書局了;你日日都同阿悅在一處,但是如果阿悅不去書局,太傅就見不到她;而且,你說小五他們在等了,要回去了,阿悅問都沒問你一聲,都聽你的……我看太傅的模樣,才是吃醋了呢……”
卓遠忽得笑了出來,仿佛早前什麼陰霾啊,醋意啊都橫掃了去,“誒,阿四,我發現你……”
“六叔,你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彆自己拱手讓人了。”阿四眨了眨眼。
“……”卓遠皺了皺眉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翌日醒來,沈悅洗漱好,正推門出屋準備去尋蔥青,商量今日的觀察冬日植物的活動。
推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卓遠要扣門,剛好碰到一處。
“有事找我?”沈悅問。
卓遠看了看她,笑道,“走啊,出去一趟。”
出去?沈悅意外,“稍後有觀察冬日植物的活動,要帶孩子們一道……”
話音未落,卓遠笑道,“今日小六和小八回來,我們兩人去接。”
聽到小六和小八,沈悅倒是微微頓了頓,遲疑到 ,“我也去嗎?”
她想的是在西驛館等他們回來,順便看著旁的孩子。
卓遠握拳輕咳一聲,“自然,第一印象很重要,單獨見麵,日後更好和他們相處,對不對?”
沈悅尚在思索,卓遠就牽了她出屋。
沈悅錯愕。
臨近城門口,馬車緩緩停下,沈悅才想起問道,“小六和小八是晨間就到嗎?”
卓遠搖頭,“我也不知道,早些到,早些等唄,若是到早了,他們人還沒來,我們還可以……一起說說話,散散步……”
卓遠言罷,笑著看她,“或者你想乾什麼都可以!”
沈悅看他。
他亦湊近,溫聲道,“阿悅,其實……”
話音未落,卓夜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王爺,六小姐和八公子的馬車到了!”
卓遠:“……”
聽到小六和小八到了,沈悅眸間一亮,伸手撩起馬車上的簾櫳,果真見到對麵馬車上,侍衛置好腳蹬,簾櫳撩起,胖呼呼的小八探出頭來。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