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六叔囑咐過了,誰都彆去打擾阿悅,也都知曉這幾日在平寧山,沈悅照顧著桃桃和小六,好容易回了驛館,難得睡個安穩覺。
“阿悅,你會踢毽子嗎?”穗穗也問。
沈悅點頭,溫和道,“會一些,但踢得不怎麼好。”
“我也踢得不好!”桃桃大聲。
這倒是不假,沈悅嘴角輕輕揚了揚。
“阿悅阿悅,我們一起吧!”反正小八也不怎麼會踢,要的是熱鬨。
沈悅應好。
有了沈悅的加入,孩子們歡呼起來,嬉笑聲比剛才更盛。
卓遠方才就聽到小五叫阿悅,知曉是沈悅起來了。
他在窗邊同阿四說話,正好目光瞥向窗外,看著孩子們朝沈悅圍過去,七嘴八舌的一人說一句,沈悅一麵笑著,一麵溫和耐性回答著,而後,又同孩子們一道在苑中踢起了毽子。
卓遠嘴角微微勾了勾。
莫名想起昨晚懷中都是她發間的馨香,好似還在跟前。
見他轉眸看向窗外,目光就收不回來,阿四順勢看過去,果然在窗外看到沈悅的身影,阿四一語戳破,“六叔你昨晚不在房間裡。”
卓遠一怔,這才收回目光,似探究般,看向眼前人小鬼大的阿四。
阿四又道,“你去阿悅那裡了。”
“……”卓遠忽然覺得,阿四能這麼說,他是瞞不過去的,又看了看窗外的沈悅,認真同阿四道,“前幾日在平寧山不太平,都是我同她一處,怕回來後睡不踏實,我去陪她,不是旁的緣故。”
阿四又道,“你這樣不是君子所為。”
卓遠愣了愣,輕嗤道,“我什麼時候是君子了?”
阿四皺了皺眉頭,“六叔,你是不是已經欺負阿悅了?”
卓遠看他,眸間驚訝看他。
阿四眉頭皺得更深,“阿悅性子溫和,你如果欺負了她,就要對她好一些,不然她會很難過。”
卓遠輕嘶一聲,環臂探究般看他,“阿四,我怎麼發現你一點都不像個孩子。”
阿四也環臂探究般看他,“你也不像個六叔啊。”
“……”卓遠一時竟無法反駁,“好像也有些道理。”
阿四又認真問道,“六叔,你會娶阿悅嗎?”
卓遠忍不住好笑,“當然!”
卓遠又輕嗤,“人小鬼大,你六叔的事你操心這麼多乾什麼!”
阿四歎道,“我是關心你!”
卓遠嘖嘖歎道,“那你以後多聽阿悅的話,就是關心我了,還有……”
卓遠湊到近前,“阿悅顏麵薄,我們今天說的話,都不要讓她知曉。”
阿四眨了眨眼,“你是怕阿悅日後不理你吧。”
“……”卓遠仿佛被戳中了脊梁骨。
“六叔,你就和阿悅一起,一直陪著我們好不好?”阿四又忽然道。
卓遠好氣好笑,“說什麼呢你!揍你啊。”
阿四笑了笑,梭下了小榻,“我去踢毽子了!”
卓遠也起身,雙手環臂,看著苑中同小五一起搶著毽子,眸間都是笑意的沈悅,嘴角不由笑了笑。
“王爺。”陶東洲上前。
卓遠收起眼神,看向陶東洲,“怎麼了,陶叔?”
陶東洲笑容可掬,“就是來問王爺一聲,去明州的事。”
卓遠會意,原本回京路上就準備繞行明州,去一趟孟府見表姑母,省得表姑母真的興師動眾,往京中來常住。去一趟倒是一勞永逸,省去後續不少麻煩。
卓遠笑道,“陶叔安排就是,我早前告假到三月,三月抵京就好。”
“王爺,老奴是這麼想的,眼下府中孩子不少……”陶東洲一麵說,卓遠一麵聽著,又見卓夜來了屋中,手中呈上一封密信。
陶東洲停了停,卓遠笑道,“陶叔,你繼續,我聽著。”
陶東洲便繼續。
等陶東洲說話,卓遠也正好看完手中的密信。
“王爺覺得這麼安排可否?”陶東洲問。
卓遠歎道,“陶叔,怕是去不了明州。”
陶東洲和卓夜都詫異看他。
卓遠悠悠道,“高升斷了條腿,安南郡王急了,啟程入京告禦狀去了,怕是二月就到了,我們就算去明州,也會被陛下召回京中,還不如早些回京中……”
陶東洲和卓夜都握拳輕咳。
安南郡王不是省油的燈,早前王爺打斷了高升一條腿,安南郡王就在陛下跟前鬨過一處,當時先王爺還在,用鞭子狠抽了王爺一頓,王爺躺了十天半個月沒下床。
這回,王爺又斷了高升另一條腿……
雖然腿是能接好的,但走路什麼的不說,陰天下雨疼是免不了的,去不了根兒。
“王爺。”陶東洲歎道。
卓遠笑道,“裝可憐嘛,誰不會?我還差點死在地龍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一起去大殿上哭就是了,比慘誰不會?如今陛下對三皇子已經起了疑心,早前國公府失火的事,高升做得再天衣無縫,陛下也不會不懷疑到他頭上。如今還跑去京中告禦狀,是被高升這個混賬兒子逼急了,沉不住氣了,難做的反倒是三皇子,人狐狸尾巴都不要了,我怕什麼?”
卓遠順手,將密信在一側的碳暖裡燃燼,“明日就回京。”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