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不經意一句感慨, 卻讓屋裡另外三人動作俱是一頓。
想起以前事，楚方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記得第一次看見聞老大時候。第一眼，好帥；第二眼, 好冷；第三眼，我應該不會認識他, 畢竟我看到他拐向了公司演員部。”
“然後不到一個星期，我就被從演員部調到了練習生部門。”聞戚開口, 語氣涼涼。主動揭開陳年舊傷疤時候, 心底卻是出乎意料平靜, 就似乎所有不忿、不甘都被埋葬在了三年前收到通知夜晚。
“這不是沒想到嘛。”楚方自覺地避開雷區。
儘管如今歡悅傳媒練習生部門地位提高了，但這也是在T.T.W.組合出道之後才發展起來, 在他們剛進公司時候，練習生部門還隻是一個剛成立企劃部, 甚至連工作人員安排都不是很完善。那時候, 反而歡悅傳媒演員部門才是公司核心。
當時已經在新入那批演員中嶄露頭角聞戚，究竟是為什麼被突然通知從演員部調到了練習生部門，至今依然是公司內部不可知秘密。
聞戚低頭喝著湯, 神色冷淡, 讓人看不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寧安易也是，”楚方在這種時候眼力勁兒一級棒, 自覺地就轉移了話題, “我算是和你同期進公司, 都覺得你要進演員部, 誰知道你自己主動站出來說‘我要當歌手’，結果一亮嗓子，謔，還真行。”
寧安易用勺子擋住自己嘴角笑意，想到自己剛進公司那時候情況，眼底光不由地黯了黯。
這時候楚方順著就提到了杜若，“我見到杜若時候就更神奇了。練習時候，老師突然就領進來一個男生，然後就告訴我們，人齊了，你們可以準備出道了。”
杜若聽著楚方話，握著刀柄手不自覺地用力，菜刀懸在芹菜上，久久不曾落下。
恍惚間，眼前閃過一道緩緩打開金屬門，身邊正在喋喋不休那道人影已經看不清麵龐，隻留下滿心忐忑不安。
那一扇門在他眼前，慢慢扭曲，讓人止不住地感到頭暈目眩，手腳發軟。
不知不覺間，杜若手心裡已經滿是汗。
正在喝湯寧安易聽到楚方話，立刻看向杜若神色。
聞戚則直接“嗤”了一聲，“你還說我們，第一次開會時候，問你會唱歌嗎，你說‘我可以學’；問你會跳舞嗎，你說‘我可以學’；問你rap、演戲都是一樣回答，策劃要不是脾氣好，早把你趕出去了。”
“那我當時確實什麼都不會嘛。”楚方乾脆地一攤手，“那時候才剛退役，除了已經不能用技術，我全身上下什麼都沒了。正好公司星探和我說，公司包五險一金，每月還有基礎工資，我看著還行，就來了咯。”
說著，楚方似乎覺得當時場景很有意思，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個時候，公司練習生部門一共也就沒幾個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每天練習究竟是要乾什麼，就先練著唄。結果突然說要讓我們組團出道，我當時還想，嘿，這還有點意思。”
楚方說“有點兒意思”時候，語氣抑揚頓挫，充滿著一股奇妙家鄉口音，讓寧安易差點將放到嘴裡湯噴了出來。
“那現在呢？”聞戚突然開口問道。
“現在啊……”楚方杵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猛地一拍大腿，“我當時還是太年輕，沒有發現裡麵套路。”
楚方狀似沉重而惋惜地搖了搖頭，“如果是現在我，至少會和當時公司派來人談談條件，至少底薪要提高一點嘛。”
聽著楚方這不著邊際話，即便知道他是在耍寶，還是令人止不住想笑。
就在這時候，電飯煲發出“滴”一聲，打斷了屋內對話。
“哎，飯好了。”楚方轉身朝著杜若問道，“現在應該怎麼弄，盛出來嗎？”
看見杜若轉身時神色如常，一直在觀察寧安易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