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事,查完了嗎?”
陳默沒有明說,但屋裡的四個人都清楚他指的是哪件事。
副導演搖了搖頭,迎著陳默的視線,一個激靈,立刻補了一句:“符導還在查。”
“你們符導呢?”
“在片場。”
陳默稍微一想,便能明白符文清這一舉動的意思,無非是鎮住情況,也避免有人渾水摸魚地離開。
陳默跟著副導演前往片場,卻讓杜若和聞戚留在休息室裡再休息一會兒。
等休息室裡重新剩下兩人的時候,杜若轉頭望著聞戚,重新換上的新黑色套衫,將聞戚的背部遮得嚴嚴實實。但剛剛幫聞戚上過藥的杜若,還能夠清楚地描摹出聞戚背上傷的位置。
杜若伸出手,控製著力道,輕輕地拉了拉聞戚的衣服下擺,卻注意著不碰到他的傷口。
“疼嗎?”
那雙如琉璃般透亮的墨黑眼眸裡,滿滿的都是心疼和擔憂,仿佛印在他眼底的那個小小的人影已經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
聞戚望著杜若的神色,嘴角不自覺地便軟了下來。
“唔……”聞戚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含笑望向杜若的眼睛,“親親就不疼了。”
話音剛落,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俯身在杜若嘴角快速地印下一個吻。
望著杜若猛地愣怔住的神情,聞戚嘴角還沒有完全揚起,他的眼睛上便蒙上了一隻溫熱的手,隨後,溫熱而濕潤的觸感輕輕地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
片場裡,在符文清的強壓下,工作人員很快就把今天劇組裡接觸過威亞的所有人都排查了出來。
符文清的視線從左往右冷冷地在幾人臉上掃過,當看見最右邊那人的時候,卻猛地擰起了眉頭,向前跨了兩大步,冷聲道:“抬起頭來。”
那是一張無比憨厚的麵容,瞧著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男人,他的脖子裡已經全部都是汗。
但這些在符文清眼裡都不重要。
“我今天之前在劇組裡沒有見過你。”
“你是怎麼進入片場的?”
“是誰允許你進入片場的?”
符文清的音量越來越大,而聽見這些話的陳默望著這位男子的眼神也逐漸變得不善起來。
“俺……俺是……俺老鄉介紹過來的臨時工,他跟俺說,今天他不舒服,讓俺來替他一天……他會把他今天的工資給俺……”
中年男子撐不住壓力,沒多久就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所有事都交代了出來。
經過一番詢問,中年男子是海市當地的群演,按日結算工資,前幾天的時候,他老鄉找到他,讓他幫忙在劇組替一天的場務,答應他不會有問題的。他這才敢答應來幫忙。
結果沒想到居然會出了簍子。
說這些的時候,中年男子的聲音都是抖得。
“你的老鄉叫什麼?”聽到這裡,陳默上前一步,問道。
“秦……秦濤。”
儘管帶著些口音,符文清還是很快查到了這位叫“秦濤”的場務,但是在場務組的組長撥出“秦濤”留下的電話號碼時,卻聽到了“這是空號”的提示音。
陳默看著眼前的這一場鬨劇,眼底帶上冷意:“我們需要一個交代。”
說到“我們”兩個字的時候,陳默特意加重了。
我們——
陳默,杜若,聞戚。
“我一定會給出一個交代。”符文清現在的臉色簡直像是被人甩了兩個大耳刮子一樣難看。
在他的劇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望著還不知道自己被卷進了怎樣的糾紛,還在瑟縮的中年男人,嘴角筆直,眼底滿是怒意。
不管那隻在背後攪風攪雨的手是誰,手伸得過長了,就不該留了!
***
聞戚現在背上受傷,假如要飛回去,中間免不了要碰到傷口。
本身聞戚接下來一周沒有什麼事,劇組方麵也對這一場因為他們的失職導致的意外而愧疚,聞戚便在劇組租住的酒店裡暫時待了下來。
不過聞戚住的地方,倒不是其他人以為的劇組給他定的房間。
杜若的酒店房間裡。
因為背上受著傷,聞戚現在隻能夠側著玩手機,翻身的時候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就怕扯到背上的傷。
杜若避開傷口洗完澡,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的時候,聞戚餘光掃到一眼,便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拿起吹風機。
杜若習慣地在聞戚身邊坐下,和之前一樣微微低下頭,溫熱的風從吹風機裡一陣一陣傳來,熏得杜若暖烘烘的。
頭發慢慢地變乾,但臉頰卻湧上了燥熱。
也不知是因為吹風機裡湧來的熱風,還是身邊人一陣陣傳來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