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快速離去,傳令下去。
曹操軍隊快速整頓,曹操便對張讓說:“不知是否還會有死士闖入營中,今日我軍逗留,你便留在營帳,小心謹慎為好。”
張讓也沒見什麼害怕的模樣,似比被燒了糧草的袁紹還要鎮定,說:“讓知道了,必不會拖曹將軍後腿。”
曹操聽張讓這麼說,便甚是放心下來,雖在一些事情上,張讓的確十分氣人,但在關鍵事情上,張讓從未做過拖後腿的壞事兒,反而還一直相助曹操,屢立奇功!
說來也是,不怪張讓在感情的事情如此冥頑不化,一來他因著腦袋的緣故,根本無法體會普通人的情感變化,二來他因著無法體會,也就沒有任何感情經驗,更沒談過戀愛,儼然是一張白紙,纖塵不染。
無怪張讓麵對旁人的硬撩,總是語出驚人,倘或就因為這些便覺得張讓遲鈍不化,未免也實在太苛求於人了。
張讓雖在感情/事上“腦子不好”“轉不開”,但其他方麵,無論是才華還是動手能力,絕對都是一溜兒的。
因此曹操聽他肯定,十分放心,便自行出去處理其他事務。
當下天亮之後,還未過多久,張讓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伴隨著“踏踏踏!”的馬蹄聲,一群人快速打馬而來。
張讓以為是死士又來偷襲,趕緊打起簾子看了一眼,卻見遠遠的一群馬隊而來,並非是死士,因為這馬隊高舉著袁字大旗,似乎也生怕曹操他們誤會。
曹操聽到聲音,立刻迎過去探看,就見袁譚一身鎧甲,滿身是血,臉上也全是汙泥,舉著大旗,身後跟隨著零零星星十個人,衝將而來。
袁譚一麵衝過來,一麵用劈了的嗓子高聲大喊著:“曹將軍!!曹將軍!請曹將軍援軍,援助我父親啊!”
曹操一聽,不用袁譚細說,便知道其中緣故,必然是讓自己說準了,袁紹大軍不等天亮趕路,果然在半路遇到埋伏。
袁譚飛奔而來,跌下馬,急匆匆爬起來,趕緊大喊著:“曹將軍,我軍在前方山穀,遭遇埋伏,是董卓的人!打頭的是董卓手下大將張濟!是張濟!我軍傷亡慘重,還請曹將軍援手!援手啊!”
袁譚飛馬而來,跌的一頭是土,看起來袁紹的隊伍果然傷亡慘重,袁譚的魂魄早就飛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站在曹操身邊的呂布。
呂布一身紅黑鎧甲,手握方天畫戟,冷笑一聲,說:“原是張濟?”
呂布識得張濟,昔日裡他還在雒陽,張濟乃是呂布麾下,素來彪悍善戰,而且善於伏兵,看來這次袁紹是吃了悶頭虧,若不是太過慘烈,怎麼會讓袁譚腆著臉回來搬救兵?
呂布說:“如何,救是不救?”
曹操當即眯眼思忖,袁紹兵馬眾多,張濟善於埋伏,但埋伏貴在精,而不在多,也就是說人數肯定不如袁紹。
如果袁紹死戰到底,就算傷亡慘烈,必然也可以脫困。
袁紹死不了,還能去參加會盟,倒時候若告自己一個袖手旁觀,那豈非吃虧?
不若現在擺出一副善心,出手相救,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在會盟上對自己也有利益。
曹操如今閱曆尚且,正缺乏這種德行善舉。
便挑唇一笑,臉色頗為猙獰,還有一些說不出的興奮,說:“幫!當然剛要幫,呂布你戍守營地,萬勿讓賊子偷了空閒,元讓與我來!”
他說到這裡,張讓就從帳中跑了出來,說:“讓我同去罷。”
曹操有些吃驚,他們要去救援,必定與張濟兵戎相接,到時候流血斷頭不在少數,張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跟過去做什麼?
張讓說:“我可以幫忙救人,不是說傷亡慘重麼?的確需要一個醫師罷?”
他這樣說也有道理,況且……
曹操還有另外的顧慮,袁譚帶著親信現在營中,萬一他對張讓打了壞主意,想要帶走張讓,自己也不能安心,這損失的可不是一個名士,還連帶了富可敵國的寶藏。
因此曹操心忖了一下,便說:“好,與我來,定要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張讓當即點點頭,曹操一招手,支援的軍隊很快出發,眾人火速撲向距離這裡不遠的山穀。
此處離酸棗已經不遠,董卓雖派兵前來搗亂會盟,但的確無法派太多兵馬,畢竟雒陽城以東早就被各地軍閥割畫,各自為政,不聽他的指揮。
能派張濟偷襲,已經不易。
曹操一行人飛快撲來,曹操特意把自己的坐騎絕影留給張讓,隻因著絕影十分靈性,能保護主人,自己騎了其他駿馬。
袁紹大軍正在與張濟相接,十分慘烈,漫山遍野都是橫屍,張濟占據了山穀的有利地形,漫天箭雨飛撲而下,袁紹軍隊隻有吃箭頭的份兒。
曹操一看,立刻說:“元讓,你帶兵翻上山頭,必要端張濟老窩。”
夏侯惇拱手說:“是!”
夏侯惇很快帶人向四周包抄,去翻山頭阻斷張濟的流矢飛箭。
但山穀險峻,本不好翻,再加上張濟心思穩健,派兵防守,簡直就是嚴防死守,夏侯惇的精銳想要上山,必然傷亡不少。
張讓看著哀鴻片野的場景,眼眸似乎都被染紅了,放眼望去,哪裡都是一片鮮紅,臉色卻沒有半分多餘的動容,隻是皺了皺眉。
張讓立刻對曹操說:“請曹校尉立刻下令,招起軍旗,便可吸引張濟注意,為元讓打足掩護。”
張讓這麼一說,曹操眼中精光一閃,自己乃是軍中主帥,本就惹眼,如果招起軍旗,張濟必然上鉤兒。
曹操未有一絲猶豫,立刻朗聲道:“招起軍旗,給董賊的軍隊一些顏色看看!”
曹操朗聲下令,士兵很快招起軍旗,將帶來的曹字軍旗在東風中咧咧揮舞開來。
血紅的軍旗,混合著鮮紅的鮮血,簡直連成一片,染紅整條山穀。
張濟的弓箭手果然中套,被曹操的軍旗吸引,立刻箭如雨下,“撲簌簌”射向軍旗。
曹操對張讓說:“後退,退出去!”
張讓立刻勒住絕影,準備後退,卻在這時候,銀光一閃,一枚流矢快速掠來,直朝曹操後心。
曹操正在與張讓說話,將張讓往後掩護,根本沒有發覺冷箭。
絕影一個響鼻,張讓立時反應,當即一抖馬韁,沒有後退,反而直接催馬衝過去,迎向曹操。
曹操發覺冷箭,本已避無可避,哪知道張讓這平日裡石頭心腸的人,竟然勒馬向自己撲來。
“嘭!!”一聲狠狠撞向曹操。
“呲——”
曹操隻覺一股熱辣辣的鮮血噴灑在自己頸間,隨即耳朵裡便聽到有人大吼著:“長秋先生!長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