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被他突然抱起來,嚇了一跳,說:“我……曹校尉……”
他都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曹操風風火火的帶出了營帳,一路大步跑回去。
呂布見曹操抱著張讓跑了,便冷淡的看了一眼哭泣的鄒夫人,又看了一眼張奉。
張奉不知道為何,突然有點“後怕”,趕緊退了一步,與鄒夫人拉開一些距離。
呂布轉頭,對帳外的士兵十分冷淡的說:“綁上手腳,堵上口舌。”
“是!”
呂布轉回頭來,低垂著目光,眼神不見一絲憐憫與波瀾,還輕微的冷笑了一聲,說:“若再尋死膩活,也無甚乾係,便找人先殺了張濟,也算是幫你了卻心事。”
他說罷了,轉身大步走出營帳。
那鄒夫人一愣,隨即嚎哭起來:“嗚——你們這些惡鬼!挨千殺的惡鬼!”
她雖這般哭喊,卻也沒有再要自儘的模樣。
張奉見狀,趕緊跟著走出營帳,他一出來,“咚”一聲便撞到了什麼,抬頭一看,沒成想呂布出了營帳,並未離開,而是站在營帳外一步遠的地方。
張奉一出來,直接撞在了呂布背上。
張奉趕緊退開一步,卻被呂布一把拉住,聲音陰沉的說:“與布來。”
張奉連忙掙紮,卻沒有他力氣大,說:“呂都尉,要去何處?”
呂布嗓音低沉,說:“去我營中。”
張奉莫名心跳紊亂,便說:“呂都尉若是有事,就在此說罷,若無事,奉還要回去配藥。”
呂布看了一眼張奉,沒有言語,不過也沒有執意拉著張奉去他的營帳,而是拐了一個彎兒,直接進了營地之中搭建的隨行軍醫營帳。
營帳中無有一個人影兒,靜悄悄的,呂布帶著他走進去,“嘩啦!”一聲,帳簾子打起又放下。
如今時辰晚了,帳中沒有點燈火,帳簾子放下的一瞬間,帳中黑得不見五指,隻剩下呂布的雙眸熠熠生輝,其中閃爍著一股森然,另有說不出的掠奪之感。
張奉往後退了兩步,想要回身出去,卻被呂布“嘭!”一聲,手臂一圈,直接桎梏在營帳牆壁上。
張奉心跳越來越快,不敢抬頭,呂布本就比他高得多,張奉一低頭更看不見表情,呂布便慢慢低下頭來,矮身側頭,去看張奉的麵容。
聲音低啞的說:“張太醫不是要來配藥,布左右無事,伴你配藥……可好?”
曹操抱著張讓,一路飛奔回營帳,路上士兵們全都側目,不知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兒。
曹操將張讓放在榻上,趕緊說:“張奉?!張奉何在,去了何處?來人,快去叫張太醫來!”
張讓被他喊得耳朵直疼,連忙製止說:“曹校尉,讓並無大礙,不必去叫奉兒。”
曹操著急的說:“如何沒有大礙?你瞧瞧,滲血了,定然是傷口撕裂了,方才我手下沒輕重,可疼了?張奉如何還不來,我這就親去找他……”
曹操的話還未說完,就像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張讓趕緊拉住他,不讓他離開,說:“曹校尉,讓當真無事,這紅色不是血跡,是藥膏的顏色。”
曹操一聽,仔細看了看傷布,果然滲出來的紅色有些奇怪,本以為是發沉的血跡,原來是藥膏的顏色。
曹操當即一陣尷尬,額角上青筋狠跳了兩下,“嗬嗬、嗬嗬”乾笑了兩聲,說:“這樣兒……”
張讓說:“多謝曹校尉關心。”
“關心?”
曹操當即把乾笑變成了冷笑,坐在一邊席上,一臉無所謂的說:“我並非關心與你,你可勿要自作多情了,我隻是怕你見那鄒夫人生的美豔,就動了非分之想,因此才巴巴的趕過去。”
張讓一聽,他本就對感情之事“一籌莫展”,根本毫無頭緒,耳聽曹操這樣說,根本聽不出他在找借口,反而信以為真,點了點頭。
心想果然如此,不管鄒夫人現下是不是寡婦,曹操怕是都對鄒夫人看上了眼。
曹操可不知因著自己的借口,引發了一個天大的誤會。
見張讓不言語,就說:“你老是躺著,再有任何事兒,也不要下榻,聽到沒有?這是軍令!”
曹操擺出一副威嚴模樣,他雖平日裡有些輕佻,多半時候沒個正行,痞裡痞氣的,秉性裡還有些高傲放不下身段等等,但擺出威嚴的模樣,當真十分唬人,自有一股說不儘的英雄氣概。
張讓見他如此威嚴,卻視若無睹,說:“可讓並非曹校尉軍中之人,亦要遵守軍令?”
曹操的肝火險些又衝了上來,深吸了一口氣,對張讓冷笑說:“你在我軍中,食我的、飲我的、睡我的,哪樣東西不是我的?你便是我的,就要聽我的,可懂?”
曹操一通胡攪蠻纏,渾然忘了他食的、飲的、糧餉、輜重等等,可都是從張讓那裡搜刮來的橫財。
張讓聽著,覺得尚且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
曹操見他終於服軟兒,便好言好語,放溫柔了聲音,笑著說:“這次退敵張濟,你也算功勞一件,你如今受了傷,我絕不虧待與你,你想做什麼,要什麼,隻管與我說,不必勞神。”
張讓想了想,說:“還當真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曹校尉。”
曹操一聽,當即十分自信的說:“什麼事兒?彆說是一件,便是十件,一百件,也就是你開口一句話的事兒,還能有我曹操做不來的?”
曹操神采飛揚,嘴角噙笑,誇下海口,可謂是信心滿滿。
就聽張讓淡淡的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隻是讓方才鬨了一身汗,有些黏膩,不過讓肩上有傷,不宜沾水沐浴,可否請曹校尉打些熱水,幫讓擦擦身?”
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