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從父親的營帳走出來, 心中十分氣憤。
想他一向尊重曹操, 曹操怎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呢?
而且還顧左右而借口, 一看便是隨便找了搪塞的理由, 還說把鄒夫人當做了旁人,誰會相信?
曹昂越想越氣, 自行往前走去,也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帳。
他來到曹營的校場之上,便看到了有兩個人正在習武比試,耳朵裡聽著“當當當!”的兵器撞擊聲。
放眼望去,原來是夏侯惇與呂布二人,正在習武切磋。
那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片刻“噌——”的一聲,夏侯惇的長/槍一下被呂布的方天畫戟給掠飛出去。
“哆!!”
長/槍一下落在曹昂腳邊,夏侯惇趕緊過來撿兵器, 驚訝的說:“咦, 曹公子?”
夏侯惇乃是曹操的從弟,曹昂是曹操的養子,夏侯惇身為家臣,這麼喚曹昂顯得十分恭敬。
曹昂見過夏侯惇, 說:“叔父太客氣了, 喚我脩兒便是。”
呂布見了曹昂, 也走過來, 說:“夜已深, 曹公子為何不去歇息?”
曹昂歎了口氣, 說:“這……”
曹昂似有些難言之隱,但憋在心中又不是很舒服,便與夏侯惇呂布二人說了方才之事。
夏侯惇一聽,震驚得說:“什麼?竟有此事?這……元讓是萬萬那不信的!”
說曹操調戲有夫之婦,夏侯惇不敢置信,呂布卻突然挑唇一笑,不苟言笑的麵容竟然露出了幾分戲謔,說:“真有此事?”
曹昂歎氣說:“若非親眼所見,小侄又怎麼可能相信?”
夏侯惇一聽,深陷震驚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好像一時無法回神兒,呂布則是難得滿麵微笑,說:“有趣兒,有趣兒的很。”
他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站起身來,說:“兩位,布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呂布說罷了,急匆匆離開,也沒向自己的營帳而去,不知是去什麼地方。
夏侯惇則是並著曹昂一起,兩個人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卻說呂布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離開,其實並未回自己的營帳,而是想把曹操調戲有夫之婦的這個消息,告知了還不知情的張奉……
張奉在營帳之中,調配了一些水丸備用,眼看著時辰已經夜了,便準備就寢。
他褪下衣衫,整齊的疊放在一旁,吹滅了燭火,轉身準備上榻。
就在這時候,張奉突然聽到後背有風聲,伴隨著“唰——”的一聲,一股涼颼颼的氣息從營帳外麵竄進來。
張奉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人夜襲曹營,但轉念一想,這裡可是酸棗,就算董卓再厲害,也不能把手伸到酸棗會盟的營地來。
就在這刹那間,涼氣已經突然席卷而來,從後背一把抱住了張奉。
張奉嚇了一跳,剛要掙紮,便聽一個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邊響起,說:“是我。”
張奉一聽,原來是呂布!
他身上涼絲絲的,帶著一股冷氣,說出來的話卻莫名熱辣辣的,張奉趕緊跨前一步,與呂布拉開距離。
說:“時辰夜了,呂都尉有事也明日再來罷,我……”
他還未說完,呂布已經笑了笑,說:“的確有事,還是乾係到你主公的事情。”
張奉驚訝的說:“主公?”
呂布說:“正是,恐怕你還不知,你的主公曹校尉,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物。”
張奉聽他的口氣,皺了皺眉,說:“若是呂都尉深夜前來,隻為了在背地裡言語主公壞話,彆怪奉對呂都尉不客氣。”
呂布聽著張奉的冷言冷語,隻是微微一笑,他前了兩步,俯下身來平視著張奉,說:“那你……想對我如何不客氣?”
張奉一陣語塞,趕緊撇開頭去。
呂布說:“我並非背地裡言語他的壞話,營中的人怕是都知道了,唯獨你不知,所以我好心來告知你。”
呂布說罷,便把方才曹昂所見,曹操調戲鄒夫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奉聽著,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主公竟然醉酒撒邪,調戲有夫之婦?
呂布冷笑一身,說:“你敬慕的好主公,原也不是什麼正經兒的貨色。”
張奉聽到呂布的譏諷,當即沉下臉來,說:“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
“誤會?”
呂布冷笑一聲,說:“怎麼,你那主公做什麼好事兒,都有誤會?你偏偏信他,不信我?”
呂布說著,眼神沉下來,本就不苟言笑的一張臉,登時換上了肅殺的表情,死死盯著張奉。
張奉被他“狠戾”的眼神一盯,沒來由覺得後怕,忍不住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他的脖頸上還有幾個紅痕沒有退去,新的舊的交織在一起。
張奉趕緊說:“奉要歇息了,請呂都尉離開。”
呂布見他捂住自己的脖頸,不由眯眼低沉一笑,說:“你要我走,我偏不走。”
曹操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胃裡十分難受,一直睡到了大天亮,聽到營帳外麵練兵的聲音,這才忽然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