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時間突然感覺到何為“無地自容”。
張讓還不若不理解的好……
曹操咳嗽了一聲, 說:“我……我先回去了。”
張讓很是淡定的點點頭,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說:“曹校尉請便。”
曹操本想占占便宜, 哪知道最後沒占到便宜不說,反而弄得自己這般尷尬。
這一天下來,張讓都在營中等待著張濟侄兒的隊伍前來投誠, 但是足足等了一天,愣是什麼也沒有等到。
張讓有些奇怪,就去了曹操的營帳,想要問問具體什麼情況。
天色已然黑了,曹操此時正坐在營帳中,秉燭看書, 他穩穩坐在席子上,手裡拿著一卷竹簡, 微微蹙著眉,燭光襯托著曹操挺拔的身材,還有俊美又嚴肅的麵容,果然好一個英俊名士。
張讓走進來,曹操就保持著英俊名士的模樣,抬頭說:“這麼晚了, 到我營中, 有何見教麼?”
張讓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隻是說:“曹校尉, 敢問今日張繡為何未到營中?”
曹操被他這麼一說, 表情稍微有些僵硬,隨即“哈哈”一笑,說:“原是這件事兒?哦,險些忘了告訴與你,是我記錯了。”
“記錯了?”
曹操用竹簡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額角,一副很健忘的模樣,說:“是這樣兒的,張繡投誠的事情,我給記錯了,最近公務繁忙,一時糊塗,便記混淆了去,不是今日到來,而是明日。”
張讓皺了皺眉,說:“明日?”
曹操信誓旦旦的說:“是了,明日,肯定是明日。”
張讓似乎有些為難,今日便沒有去橋營,看來明日也不能去橋營。
曹操果然說:“明日你還要留在營中,跟我一同等候張繡投誠的隊伍,可知道?”
張讓早就想到此處,便點點頭,說:“是了,我知道了。”
他說著,轉身便走出了營帳,回自己營帳去了。
曹操等他走之後,這才探頭看了看,臉上不由露出一個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那麼想跟著華旉去橋營?我偏不如你意!”
第二日張讓也辦法去橋瑁營地,而是留在帳中等候,華佗則是獨身一個人去了橋瑁那裡做客。
張讓又是足足等了一整日,一整日都沒有離開營地,一直在配藥,讓張奉把配好的水丸送去了鮑信營中一趟。
鮑信果然千恩萬謝,主動登門來拜訪張讓,感謝了張讓一番,這才回去了。
眼看著一天又到了黃昏日落時分,卻仍然沒有見到張繡歸順的隊伍。
張讓有些奇怪,打起帳簾子從內走出來,正巧看到了夏侯惇手提長/槍從旁邊路過,便說:“元讓。”
夏侯惇一聽張讓叫自己,便說:“先生,可有什麼事兒知會我去做?”
張讓搖頭說:“並未有什麼事兒,隻是想問問,今日張繡的隊伍,何時才會到營地?”
“張繡?”
夏侯惇聽罷了有些奇怪,說:“張繡……他今日不來啊!”
張讓奇怪的說:“不來?”
又不來了?這張繡怎的竟是一個反複無常之人?
張讓這般想著,就聽到夏侯惇大咧咧的說:“是啊,張繡今日不來,不是說明日上午才到營中,今日自不會來的。”
站讓更是奇怪,說:“可曹校尉說……”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曹操立刻“殺”了出來,剛出營帳就聽到張讓和夏侯惇在討論張繡的問題,連忙衝將過來,一把捏住夏侯惇的後頸。
夏侯惇被曹操捏住,嚇了一跳,轉頭去看,便笑著說:“兄長啊。”
曹操乾笑著說:“元讓,你快去幫我看看士兵們可有偷懶?”
夏侯惇不疑有他,笑著說:“好嘞,兄長,元讓這便去!”
於是夏侯惇歡歡喜喜便走了,準備去校場監察士兵訓練。
夏侯惇離開,張讓便用木然的眼神盯著曹操,盯得曹操渾身發麻。
張讓冷淡的說:“曹校尉,張繡的隊伍,到底何時抵達營地?”
曹操咳嗽了一聲,說:“這個……原本是說今日抵達營地的,哪成想……半路上遇到了一些困難,因著這些,所以推遲一日,明日抵達。”
張讓說:“當真?”
曹操臉不紅心不跳,立刻說:“自然!”
曹操怕張讓有所懷疑,便又說:“我可沒騙你,我騙你能有什麼好處不成?”
張讓奇怪的看向曹操,說:“讓未曾言曹校尉說謊。”
曹操:“……”其實是自己心虛。
於是張讓又在營地整整呆了一天,今日張繡的隊伍還是沒有到達營地。
第二天上午,與前兩日便是不同的,夏侯惇、曹昂、呂布等等部將,全都穿戴整齊,一身戎轉,這才看起來像是要納降的模樣。
張繡的隊伍於第三日上午,可算是抵達了曹操的營地。
張繡帶著自己的親信部將、郎官軍師等等,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酸棗曹營,列隊整齊,為了表示誠意,還將所有的兵器全都放置在曹營之外。
張濟身為中間人,趕緊為曹操等人引薦張繡。
張濟拱手說:“主公在上,此乃小侄張繡。”
張繡連忙拜見曹操,說:“卑將張繡,拜見主公!”
“拜見主公!”
“拜見主公!”
張繡屈身拜下,身後的將士們也跟著屈膝拜下,高呼主公。
曹操放眼望去,隻見一片壯闊,密密麻麻的跪了幾千人,這種俯首稱臣的感覺,的確令人振奮。
曹操哈哈一笑,說:“不必多禮,你既來投效我營,以後咱們便以兄弟相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