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十分丟人,曹操也不想多說,幸而此時夏侯惇突然進了藥房,說:“主公,營外廣陵太守遣了親信而來。”
張超派遣了親信而來?
臧洪一聽,便說:“可是尋子源來的?”
夏侯惇說:“這便不知了,此人並未說明來意。”
曹操眯了眯眼睛,張超派遣了親信而來,這還用說麼?當然是來找臧洪的,怕是因著時辰已經晚了,所以不想讓臧洪久留,怕被曹操給挖了去。
曹操哪能不知張超那些小心思?
正好做戲便要做全套了,若沒有張超的親信見證,怎能讓張超知道,自己有多厚待臧洪呢?
曹操立刻計上心頭,想要利用張超的親信,離間張超與臧洪,便笑眯眯的說:“既然是張兄弟的親信,請進來就是了。”
夏侯惇立刻前去請人,很快張超的親信便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給諸位行禮。
那親信笑的十分卑微,說:“拜見曹公,因著這時辰晚了,我家主公見功曹史還未歸來,不知出了什麼岔子,所以這才遣小人前來探看一二,還請曹公恕罪。”
“何罪之有?”
曹操笑眯眯的說:“真是對不住,因著我一時與子源大哥聊的投機,竟忘了時辰,是麼,子源大哥?”
他說著,還看向臧洪。
張超的親信一聽,當即暗暗記住,準備回去之時如實稟報與主公張超。
那親信又說:“不知……曹公可與功曹史說完話了?若是說完那……”
不等親信言畢,曹操已經笑說:“我與子源大哥一見如故!哪裡有話能說的完?我看今日時辰已經晚了,再行路回去,空多有不便,此乃酸棗會盟之地,但董賊勢力頗大,萬事都要小心一二。夜間行路多有不便,不如還是直接留在此處,過了夜,明日由我親自,送子源大哥與長秋先生,入貴營,為病患醫病,如何?”
親信一聽,心中大駭,原曹操與臧洪的關係已然這般親厚了,臧洪過來不過兩個時辰,竟已然如此?
果然主公所料無錯,曹操便是想要趁機拉攏臧洪。
親信一陣著急,他不想讓臧洪留下來過夜,這也是張超千叮嚀萬囑咐的,但該如何回絕?
臧洪想了想,他雖不善於心計,但並不代表不懂得心計,臧洪一聽便知道,曹操的盛情邀請之下,也有一絲威脅的意味在內。
若是自己今日不留下來夜宿,恐怕曹操明日是不會讓長秋先生前去營帳醫病的。
臧洪此來的目的,便是解救營中患病的士兵,都到了這個份兒上,怎可無功而返?
臧洪眯了眯眼睛,於是便說:“既然曹公盛情邀請,那子源卻之不恭,便不推辭了。”
曹操“哈哈”一笑,當即就明白了,這臧洪雖看起來老實,但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料子,機警的很。
曹操笑說:“那便這般了,就有勞從者,回去與您家主公複命,說子源大哥今日便留宿在我曹操營中,請你家主公放心便是,我曹操必然不會虧待子源大哥一絲半毫!”
曹操這話說的,時辰晚了,路不好走,便把臧洪留下來夜宿,讓從者回去複命,那從者的路便好走了?
這從者可是張超手底下的心腹,那可是貼心小棉襖,在曹操麵前受了這氣,回去能不“如是”的稟報給張超麼?
如此一來,曹操還愁不得離間張超與臧洪二人?
那從者一聽,果然臉色有些變化,但畢竟不敢在曹營的主公麵前叫板,便忍氣吞聲的說:“是了,那小人這便告辭。”
曹操揮了揮手,說:“且去罷。”
張超的親信很快退了出去,曹操半真半假的笑著說:“張超老弟也真是的,還是那般小家子氣,如此的小心眼兒,我不過借了子源大哥半日而已,老弟便如此沉不住氣,還派人來請,想來……子源大哥與張超老弟的關係,甚是親篤罷?”
臧洪拱手說:“曹公抬舉了,子源不過一介功曹,各司其職罷了。”
曹操若有所指的笑說:“唉,可惜了,我營中便沒有像子源大哥這般的功曹史。”
臧洪如何能聽不出來,曹操這便是想要挖自己過來,但並沒接口。
而是突然說:“子源與長秋大哥甚是投機,還有許多問題想要請教長秋大哥,不知今夜可否宿在長秋大哥營中,與長秋大哥,秉燭夜談呢?”
秉燭……
夜談……
曹操腦袋裡“騰!”的一下,那根筋瞬間繃緊,什麼秉燭夜談,曹操隻覺十分耳熟,上次說起秉燭夜談還是文和先生與夏侯惇的事情。
秉燭夜談這四個字,在曹操心中,當真十分“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