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執意袒護閹黨,可當真與閹黨一夥!?”
“曹公怕是早已成為叛賊!”
“是了,曹公若是如此,便是與我等義軍為敵!”
曹操目光陰沉,護住張讓,冷笑的掃視了一眼眾人,說:“義軍?”
曹操“嗬”的冷笑了一聲,說:“諸位還好意思稱自己為義軍?你們義在何處?!”
眾人一聽,被曹操戳中了心事,紛紛有些心虛,但仍然硬著頭皮說:“十常侍罪惡多端,魚肉百姓,我等義軍必殺此人而後快!”
“啪啪啪!”
就在此時,葉雄已然圍觀了一場好戲,立於馬上,拍著手說:“好哇好哇!果然是好!義軍齊心協力,令人汗顏啊!”
葉雄緩緩的驅動馬匹,往前前進。
人群一看葉雄氣勢洶洶而來,身後跟著精兵,手中握著長刀,當時就有些後怕,趕緊向四周散開。
葉雄開進一步,人群便散開一步,就這樣一步一退的往前而去,人群最後散到四周。
而張讓本人,這祭壇的焦點,卻一步未動,穩穩當當的站在原地。
自葉雄揭露了他的身份,揭穿了張讓之後,張讓本人一個字兒也沒說,好像眾人談論的,渾然不是自己一般。
葉雄打馬開過來,曹操則是眯著眼睛,握緊佩劍,守在張讓身側。
葉雄低垂著頭,一副傲慢模樣,細細打量著張讓,說:“聽說你與曹操私逃出雒陽之後,便搖身一變,成為了天下名士,哈哈哈好一個天下名士閹黨賊首!當真有趣兒,有趣兒的很!”
葉雄又說:“我素來聽聞,你這閹黨專好邪辟之術,你倒是說說看,你平日裡都是如何侍奉曹操的,才叫他如此死心塌地的保你?!”
葉雄自是有意羞辱張讓,張讓卻巋然不動,淡淡的凝望著葉雄,終於開口說話,語氣平靜的說:“你想問的,恐怕不是這些罷?”
葉雄一愣,還以為張讓會惱羞成怒,亦或者羞憤生氣,哪知道張讓不隻巋然不動,而且還一眼看透了自己的心事。
葉雄豈是想問張讓這些無聊的問題,他隻是試探一番張讓罷了,最要緊的問題放在後麵兒。
張讓淡漠的說:“讓我來猜猜,你必然是想要問我……寶藏在何處,對否?”
他的話音一落,壇場之人立刻全都看向葉雄,隨即又把目光“唰!”的盯在張讓身上。
因為葉雄的問題,就是他們的問題。
所有人,沒有一個不想知道張讓的寶藏現在何處的。
張讓已然冷漠的長身而立,臉上不見任何表情,葉雄騎著高頭大馬,手握大刀,不過就在他麵前三步的地方,隨時都可以取下張讓的項上人頭。
然而張讓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似乎不肯舍給葉雄,視他猶如草芥土石一般。
葉雄當即怒喝,聲音咆哮震天,說:“閹黨!!!寶藏現在何處?!你若不說,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張讓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一下,仿佛如山一般的葉雄並不可怖似的。
再一次淡淡的開口說:“不知道。”
“你說什麼?!”
葉雄憤怒的揮舞著手中大刀,卻不敢真的去砍張讓,而是“啪!!!”的一聲將旁邊的旗幟砍斷。
“唰——”的一下,戰旗轟然倒下,引起人群一片呼聲喧嘩。
葉雄怒喝說:“看到不曾!倘或不說,這便是你的下場!我手裡的刀子可從來不長眼睛!”
張讓並無畏懼,重複說:“不知道。”
張讓並未說謊,隻可惜不隻是葉雄,其他人也並不相信張讓。
張讓又說:“彆說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亦不會告訴與你。”
葉雄一聽,氣的“啪啪啪!”連砍了三麵戰旗,幾乎要將自己的佩刀砍成卷邊兒。
“嗬!”曹操卻很給麵子的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張讓氣人的本事兒,越來越厲害了。
曹操一笑,葉雄的目光注意到了曹操,當即猙獰扭曲的說:“好好好!你既然不回答,那今日我便拿曹操小兒開刀!看看日後還有誰為你撐腰,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葉雄說著長刀一擺,張讓立刻眯了一下眼睛,麵容一成不變,眼神裡卻閃過一絲說不出來的冷漠,帶著冰渣子一般的溫度。
張讓清冷的嗓音稍微有些沙啞,說:“你敢?”
葉雄大吼:“死到臨頭還如此囂張?!你倒看我敢是不敢?!”
要被開刀的曹操也沒有一丁點兒的畏懼神色,冷冷一笑,嗓音陰沉沙啞的說:“不知是誰……”
他輕飄飄的說了半句,就在此時,突聽“轟隆隆——”的馬蹄之聲飛奔而至,遠方一陣塵土飛揚,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竟有千軍萬馬飛撲而至。
那打頭之人一身紅黑介胄,頭戴紫金冠,手持方天畫戟,正是呂布。
呂布喝令軍馬,驟然已至跟前,翻身下馬,直接單膝跪地,抱拳朗聲說:“報主公,卑將呂布,前來支援,董賊伏軍已經儘數被包圍,還請主公示下!”
葉雄沒成想,隻是一刹那的功夫,突然又衝出了軍馬,反而將自己的人馬包圍在內,登時有些慌亂。
曹操這才不緊不慢的握緊手中佩劍,輕輕轉了一下手腕,嗓音砂礫,麵色猙獰冷笑,猶如惡鬼降世一般,說:“不知是誰……死到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