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看了看左右,祭壇轟然倒塌,壇場亂做一片,說:“這……暫未看見,不若我等幫忙找找,若是丟在了壇場,必定可以找到,請列侯不必擔心。”
張讓點點頭,說:“那便多謝子源了。”
張讓“親昵”的喊著臧洪的表字,這般說完,臧洪立刻接收到了兩股目光,那自然是曹操與張超眼紅的目光。
畢竟他倆一個被喚作主公,一個是張公,唯獨臧洪是“子源”,這親疏關係如何,自然立現。
其實張讓與臧洪並不是太熟悉,張讓的確很敬佩臧洪的為人,不過名諱這東西,臧洪讓他喚“子源”,張讓也沒有拒絕,於是便喚“子源”了。
曹操和張超都沒開這個口,張讓自然不會主動去叫二人名諱。
曹操心裡不怎麼爽俐,一個華旉送的玉佩已經夠令人不爽的了,如今還多了居心叵測的張超,和一個深明大義的臧洪。
曹操便借口說:“張讓,我們去那邊兒找找,我覺得那邊也可能會掉玉佩。”
張讓一聽,立刻說:“有勞主公了。”
眾人立刻分頭去找,臧洪也讓麾下去找,一直從下午找到了黃昏,日頭漸漸落山。
臧洪和張超負責在壇場內部去找,而張讓和曹操則負責壇場外部,沿著他們行走的路線去找,說不定掉在了路上也有可能。
曹操與張讓足足走了三遍來回的路徑,曹操已然十分不耐煩,恨不能甩著膀子走路,一副十足紈絝子弟的模樣,吊兒郎當的說:“依我看,丟了便是丟了,說明那塊玉佩與你無緣,再者說了,你怎麼知道是從壇場回來丟的,指不定昨夜便丟了,你一時不察,未有發現罷了。”
“絕無可能。”
張讓立刻否定了曹操的言辭,說:“主公有所不知,華旉先生所贈玉佩,讓每日佩戴,早晚必定擦拭,因此絕無可能昨夜丟失,必然是方才壇場混亂之時丟失的。”
曹操一聽,登時說:“我不知我不知,你千萬彆告訴我,我不知!”
他說著,轉身便走,就跟中了邪一般。
張讓奇怪的看著曹操轉身而走的背影,不知便不知,為何要重複這麼多遍?
曹操方才那表情動作,渾似張讓看過的武俠電視劇裡麵,走火入魔之人……
曹操負氣走到一麵兒,靠在壇場外圍的柵欄上,也不管找了,就由得張讓自己跟旁邊找來找去。
曹操心中冷笑,找不到更好,斷了你那念頭。
結果就在此時,突聽張讓“嘶!”的一聲輕呼,曹操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大步衝過去,一把抓住張讓的手,說:“怎的了?!”
曹操定眼一看,張讓的手指上有些冒血,一看便知道是被紮了。
張讓方才在壇場周圍的柵欄附近尋找,柵欄旁邊有些枯草,他伸手撥開,一不小心就被柵欄上的倒刺紮到了指尖兒。
曹操氣得不輕,冷笑說:“得虧是你一隻手裹著傷布,若是有兩隻手,你怕是都要紮傷!還說你是個醫師呢,笨手笨腳的說出去誰信?為何這般不小心?”
曹操一連串兒的數落著張讓,張讓便老老實實的聽著,能聽著曹操這般數落也不還口的人,而且心裡還不咒罵的人,恐怕也隻有張讓這“好脾性”了。
曹操說著,其實心中很是焦急,使勁擠了擠張讓的傷口,怕是有刺兒鑽進去,擠出了血,反複確認不見有刺兒,這才放心下來。
他找了找,自己沒有帕子,張讓也沒帶那東西,眼下根本無止血包紮的物件兒。
於是曹操當即立斷,立刻一低頭,將張讓的手指含進了口中。
“哎。”
張讓“驚呼”了一聲,不過“驚呼”的聲音沒什麼誠意,仍然冷冷冰冰平平板板的說:“主公,這不衛生。”
張讓方才在尋找玉佩,摸過枯草,手上必然不乾淨,曹操卻突然如此,可以說是“嚇”了張讓一跳。
之前張讓便說過如此不衛生,曹操一聽,不由翻了個白眼兒,也不理會張讓,仍然我行我素。
張讓指尖的傷口本就不大,很快便不流血了。
曹操放開張讓的手,輕笑了一聲,笑得一臉“邪佞”,挑唇說:“你不隻聞起來香甜,連血也甚是香甜。”
曹操本隻是想要調戲一下張讓,哪知道張讓淡淡的糾正說:“主公,人體的血漿含有水、脂類、糖類、氨基酸、無機鹽等等,葡萄糖的味道的確是甜的,但是血糖濃度一般含量不高,反而是鈉鹽濃度高,所以正常人的血液表現出來的都是鹹味。”
曹操:“……”
曹操一時聽的懵了,說:“什麼……什麼鹽?”
曹操不過調侃張讓一句而已,哪知道兩個人的腦回路竟然“噌——”的一下擦肩而過。
曹操聽得一頭霧水,張讓說完才想起來,曹操必然聽不懂什麼葡萄糖無機鹽等等的詞彙,多說反而會被人當成怪物,於是便沒有再說。
他低著頭,瞥見自己指尖有些許的晶瑩,已然不流血了,但方才溫暖的觸感還殘留在張讓的指尖傷口附近,那種感覺……
雖不衛生,但莫名讓人貪婪。
張讓抬起頭來,看著仍然一頭霧水的曹操,突然說:“主公,讓忽然想與主公做那檔子事兒,不知可否?”
他說著,一臉平靜,眼神冷漠的點了點自己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