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眼睛裡閃過一絲冷漠,本想自行對付張繡,隻是他還未走出營帳,突然又聽到了腳步聲而至。
本以為張繡找來的打手,不過定眼一看,並非什麼打手,而是夏侯惇。
曹操讓曹昂去找夏侯惇,下了硬性命令,叫他去跟著文和先生打下手。
夏侯惇一聽,險些懵了,從兄為何要如此作為?
夏侯惇又不敢不從,便苦悶的從營帳出來,打聽了一番,得知賈詡因著人手不夠,自行去了庫房直取物件兒,便猶猶豫豫的,一路走了過來。
夏侯惇站在庫房營帳不遠的地方,因為心中事多煩心,因此根本沒有發現鬼鬼祟祟的張繡。
他此時此刻隻想著如何麵對文和先生。
按理來說,其實夏侯惇起初都沒有感覺自己對文和先生是那番齷齪心思。
那日裡夏侯惇醉酒,二人稀裡糊塗的便成就了好事兒,之後夏侯惇根本沒多想什麼,隻覺順其自然,那種離不開文和先生,日日想要相見的感覺,便是與日俱增,二人感情也甚是親密。
隻是沒成想,這一切的親密全是假的,瞬間化作泡影……
夏侯惇已然分不清楚,文和先生是當真中意自己,還是因著細作的身份,才委曲求全的故意接近自己。
倘或是後者……
夏侯惇心中一陣發擰,倘或是後者該如何是好?
日日能見到文和先生,卻要形同陌路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熬心難受。
夏侯惇一時搖擺不定,又不知文和先生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沉,因此沒有直接進入庫方營帳,而是在附近轉磨。
賈詡眼看著夏侯惇轉來轉去,一時歎氣,一時蹙眉,不知在想什麼,便抿了抿嘴唇,眯了一下眼睛,當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般。
張繡潑了酒水,做足了準備,便準備動手悄悄入內,趁著庫房營帳無人,打暈賈詡,然後放一把火,將賈詡燒死在營帳中,這樣一來,死無對證,便沒有人再會指認自己。
而且還可以偽裝成不小心失火的模樣,也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張繡並不知賈詡已然發現了自己,還偷偷摸摸的靠近營帳,準備悄無聲息的摸進去。
賈詡早便發現了張繡,眼看著張繡靠近營帳,又看了一眼在帳外逡巡不進的夏侯惇,頓時裝作什麼也沒發現一般。
賈詡故意背過身去,讓自己背對著悄悄摸進來的張繡。
張繡走進來之後,立刻屏氣凝神,隨手抄起倉庫裡堆放的青銅器,高高舉起,衝著賈詡一記打下!
賈詡耳朵裡聽著輕微的響聲,稍微撇了一下頭,避免張繡打在自己的致命處。
當即“嗬!”的一聲,賈詡硬生生受下這一記,隻覺後頸一震,登時眼前發黑,鮮血順著自己的發根瞬間淌下,賈詡雖方才避開了自己的致命處,但後頸與耳側都有劃傷,鮮血湧出,看起來極為怕人。
張繡不知賈詡是故意受傷,還以為自己得手,當即大為欣喜。
而此時轉磨走在營帳外的夏侯惇,突然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悶哼聲,十分痛苦,是從營帳中傳出來的。
當即嚇了一跳,腦袋裡“轟隆!!”一聲,也顧不得轉磨了,亦顧不得文和先生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什麼也顧不得了,一個猛子衝進庫營帳。
夏侯惇一衝進來,隻見文和先生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不知生死,而張繡還握著凶器站在一麵,沒來得及逃跑,更未來得及放火燒營帳。
“轟!!”的一聲,夏侯惇感覺自己手腳冰涼,腦袋和胸腔瞬間便要炸開。
他一步搶過去,眼珠子赤紅,聲音沙啞的大喊著:“先生!文和先生!”
他說著,一把抱起地上衣衫染血的賈詡,眼看著張繡要跑,立刻提起一拳,“嘭!!!”一聲,將人一拳撂倒在地……
曹操與張讓回了營帳,因著晚上曹操要以總盟主的身份參加慶功宴,必然要好生的打扮一番。
曹操很快入內去換衣衫,不一會子便走了出來。
營帳中昏黃的火光下,張讓坐在席間抬起頭來,便看到曹操身材高大挺拔,從昏暗的陰影中,仿佛慢鏡頭一般,伴隨著“踏踏踏”的腳步聲,緩緩走了出來。
身材高挑挺拔,腰係四指寬玉帶,頭戴黑玉冠,將鬢發全部束起,整張淩厲卻俊美的容顏曝露無疑。
再加之曹操年紀輕輕,稍一打扮,竟驚為天人。
曹操從內裡走出來,笑得又如同孔雀開屏一般,站定在張讓麵前,眼看著他冷漠的目光微微波動,不由十分自信,且十足自豪。
曹操故意壓低了聲音,沙啞的說:“如何?本盟主這般穿戴,與那洛陽令之子周郎,孰美?”
張讓聽到曹操這般說話,便仔細專注的對比了一番,曹操英氣逼人,猶如銳利寶劍,鋒芒難掩;而那周瑜俊美無儔,好似完璧無瑕,風流多情。
二人都十足俊逸,不過曹操問的是“美”,於是張讓冷漠且誠懇的說:“周公子更美一些。”
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