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因著張讓這句話, 一時尷尬在原地, 夏侯惇有些迷茫, 賈詡臉色則稍微有些僵硬。
曹操頭疼不已, 好端端一個慶功宴席而已, 沒成想宴席之前竟然這麼多事端……
慶功宴席終於如約舉行, 曹操一身英武裝束, 在眾人矚目之下,與陳留王一同緩緩走入幕府大帳。
“拜見陳留王!拜見總盟主!”
眾人齊聲山呼, 很快便全部落座。
曹操今日可謂是意氣風發,與陳留王一同坐在上手席位上, 其餘人等均左右兩溜兒落座下來。
曹操先請陳留王致辭,隨即自己也說了幾句客套話, 慶功宴席無法就是拉攏之用, 因此必然有好酒好肉招待。
曹操舉起羽觴耳杯, 與諸位敬酒,眾人便全都起身, 也一同擎起耳杯, 複又敬酒曹操與陳留王。
流程之後,眾人便開始自行飲酒食肉了。
曹操如今已然成為了義軍總盟主,站在他這麵兒的自然要巴結他,而那些站隊之時站在袁紹一麵兒的人,如今看到曹操得勢, 有些也迫不及待的過來巴結, 改投了曹操。
這裡麵兒最殷勤都是誰?
當然是昔日裡與曹操有些過節的廣陵太守, 張超了!
張超眼看著曹操意氣風發,趕緊舉著耳杯過來,前麵敬酒的人方走,他便迎上去,笑眯眯的說:“曹將軍!小弟敬您一杯!”
曹操一看是張超,如此的殷勤備至,便暗昧不明的笑了一聲,說:“張公!”
張超連聲說:“不敢當,不敢當,今日曹將軍眾望所歸,提義軍總盟主,當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曹操聽罷了,又笑了一聲,仍然意義不明,站隊遴選之時,張超因著與他兄長張邈與袁紹親近,便站在了袁紹隊伍裡。
曹操倒不是小心眼子這個,而是記仇他在陳留調戲過張讓的事情,恐怕要記一輩子!
曹操便笑眯眯的說:“是麼?我曹操做了盟主,與張公有何賀喜的乾係?”
張超一聽,便知道他對自己有芥蒂,連忙說:“總盟主,盟主您可萬勿這般說啊,其實……小弟是真心實意想要推舉將軍為盟主的,隻不過當時形勢所迫,盟主您也知道,小弟雖名為廣陵太守,但這個官銜名不副實。”
的確如此,張超雖是廣陵太守,但是兵力很弱,遠不到一萬,其實乃依附於陳留太守張邈麾下。
而張邈又親近袁紹,於是這般一來,張超也就需要親近袁紹,否則根本無法在酸棗之地立足。
彆看張超好色,但這情勢還是需要看清楚的,這些領兵的人,除了需要會行軍打仗之外,還要一雙察言觀色的慧眼,否則什麼時候被屠了腦袋,不隻是一個人的問題,而是一營士兵的問題。
張超的確也有自己的無奈,但如今說起來,就顯得有些厚顏無恥了。
但若不這般厚顏無恥,現在把話說開了,往後裡嫌隙更多,那便不好說了。
張超因此厚著臉皮,硬著頭皮,笑的很是恭謙,說:“當時形勢所逼,小弟也甚是無奈,幸而沒有壞了盟主大事兒,小弟心中也少許安心一些,往後裡若是盟主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那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曹操乾笑了一聲,說:“是麼?”
張超立刻應聲說:“是是!小弟如何敢誆騙盟主?”
曹操便點點頭,對張超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張超趕緊附耳過去,便聽曹操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輕笑了一聲,但語氣裡絲毫不見笑意,說:“從今往後,離張讓遠一些兒,那是我的人,可聽清楚了?”
張超一聽,當即腦子們發熱,氣的頭皮發麻,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張超愣是不敢說沒有。
隻好諾諾的應聲說:“是,是,盟主所言,小弟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曹操冷笑一聲,說:“是了,既然張公如此有誠意,那這盞酒水,本盟主便卻之不恭了?”
他說著,直接仰頭飲儘,豪飲一番,隨即“啪!!”一聲,劈手將羽觴耳杯丟在地上。
張超不敢停留,很快便轉身離去,雖心中大有不忿,但也不敢表露出來,隻能由得去找臧洪撒氣去了。
曹操“羞辱”了一番張超,隻覺心情爽俐的很。
那麵兒後將軍袁術,眼看著張超都去巴結了曹操,自己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動。
他身邊謀士閻象也說:“主公不妨自請罰酒,如今袁長公大勢已去,再難回頭,主公站錯了陣營,恐怕引起盟主與陳留王嫌隙,還是早作打算為上。”
閻象乃是袁術身邊的主簿,素來有些權謀,袁術聽他這般說,心中更是蠢蠢欲動,嘴上說:“袁紹算什麼長公?不過是個身份不清不白的庶子罷了,如今我這般相助於他,隻圖他混個盟主,也好報答與我,而袁紹他做的什麼?叫我左右為難,裡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