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立刻分頭行動,張讓與夏侯惇點了兩千兵馬,片刻無有停留,飛奔出營,一路向西南撲去。
卻說曹操與呂布帶領一百精兵,飛快撲出營地,他們腳程迅速,一路追趕豫州刺史孔伷的隊伍。
追了一陣之後,曹操突聞到一股血腥之氣,順著淩冽的冬風撲麵而來,不由有些奇怪。
有士兵大驚,說:“主公!!前方有大片屍體!”
曹操皺眉說:“何人?”
眾人催馬上前探看,果然看到土地上出現大片血跡,血水汪洋,滿地都是殘垣斷戟,不止如此,還有士兵的屍體堆積如山。
曹操根本無需辨認,那些士兵穿的便是豫州軍隊的甲胄。
呂布一臉肅殺,說:“是豫州軍。”
“報!!!”
呂布的話音剛落,有士兵疾跑而來,說:“主公,呂將軍!發現豫州刺史孔公的屍首!”
屍首……
豫州軍死傷慘重,看折損人數,沒有一半,至少也有三分之一,地上兵甲混亂,必然是遭遇伏擊,死的死逃的逃,而且更是發現了孔伷的屍首,想來豫州軍必然已經潰不成軍。
曹操當即便想到了,逡巡左右伺機而動的董卓爪牙胡軫,將劍一招,說:“下令後撤!”
“是!”
呂布剛要下令後撤,卻聽得“踏踏踏”的馬蹄聲,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一時間黃沙漫天,黃沙猶如烏雲一般席卷而來。
大量的兵馬快速從四麵將曹操與呂布的軍隊包圍在內,“哈哈哈”的狂笑聲響徹天際,一高頭大漢坐於馬上,驅馬而來,看似十分悠閒,說:“曹操、呂布,當真久違了!”
曹操與呂布應聲看去,眼看著他們一百精銳已經被團團包圍,曹操臉上卻未見任何懼色,而是不屑的一笑,說:“我當是誰?卻是我曹操昔日裡的手下敗將!”
來人正是董卓派來的爪牙胡軫。
胡軫乃係董卓冊封大都護,領五千精銳步騎,目的自然是攻擊酸棗,試圖擾亂義軍會盟。
胡軫的大軍眼看著已經將曹操的一百精銳死死包圍,曹操卻還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不由怒聲說:“曹操!你死到臨頭,竟還如此猖狂?!”
呂布聽曹操這般說,臉上也無半絲畏懼,說:“是麼?說來倒是巧了,這胡軫也曾是布之手下敗將。”
胡軫聽聞呂布與曹操一唱一和的羞辱自己,當即氣的哇哇大吼,說:“好你個叛賊呂布!國相收你為義子,待你不薄,如今你卻投靠叛軍,居心何在?!”
呂布冷聲一笑,說:“要殺便殺,哪裡來的如此多廢話?!”
曹操笑說:“胡大都護武藝不行,還不允許他耍耍嘴皮子了?”
胡軫氣的揚起手中佩劍,高聲說:“殺——!!今日有能得曹操與呂布項上人頭者,直晉青綬!!”
青綬便是係著青色絲帶的官印,僅次於金印紫綬,乃是東漢上卿的代表。
胡軫的士兵一聽,一個個當即紅了眼睛,他們人多勢眾,而曹操和呂布不過一百來人,根本不是他們的敵手,如此一來,想要切下二人的項上人頭,不似切瓜一般容易?
曹操冷笑一聲,對呂布說:“沒成想我曹操今日竟要與你死在一起?”
呂布麵無表情的說:“這乃是布聽過最晦氣的一句話,若與你死在一處,豈不晦氣?”
曹操當即拔劍出鞘,將長劍一擺,朗笑了一聲,說:“好啊,那便請呂都尉,使出看家本事兒來,與這些嘍囉……血戰到底罷!”
胡軫不屑的說:“殺!!將二賊縮成肉泥!祭我軍旗!”
一時間胡軫的士兵喊聲衝天,打馬飛撲而來,曹操當即低聲對呂布說:“我掩護你,立刻打馬回營,去調救兵。”
呂布沉聲說:“走的了再說罷!”
“當——!!”一聲巨響,士兵長/槍直刺而來,呂布方天畫戟斜挑,瞬間助曹操格擋一記,猙獰一笑,說:“看來你欠我一回。”
“啪!!”
不等呂布說完,曹操長劍將敵軍兵刃擋開,鮮血一下噴濺了二人滿身。
曹操冷笑一聲:“現下便還與你,互不相欠!”
胡軫的軍隊殺聲震天,踏著滿地屍首飛奔而來,瞬間與曹營士兵兵戎相接。
曹操武藝已然出挑,呂布更是登峰造極,手下兵馬均是精銳中的精銳,一時間胡軫的兵馬竟然未能立刻討到好處。
但胡軫兵馬眾多,豈止十倍,曹操與呂布再厲害,也無法久戰到底。
曹操滿麵鮮血,有自己的,也有敵軍的,大汗淋漓,手中佩劍已然卷了毛邊,臉上卻掛著可怖的獰笑,仿佛越戰越勇。
就在二人廝殺之時,突聽遠處“轟隆隆——”之聲,仿佛滾雷一般,從天際落下。
是鼓聲!
擊鼓聲十分壯烈,與此同時,似有千軍萬馬襲來,馬蹄聲大作,席卷著黃沙,從遠處快速撲來。
曹操一抖長劍上的鮮血,回頭去看,坐騎絕影突然打起響鼻,似乎遇到了什麼熟人一般,十分躁動。
曹操仔細一看,那滾滾黃沙之中,伴隨著裂天的進軍鼓聲,滿眼都是曹營士兵的黑甲,其中竟自夾雜著一白衫之人,並未著片縷甲胄。
他抹了一把麵上的鮮血,注目著那白衫之人,不由“嗬……”的低笑了一聲,說:“張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