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有詐!
王睿一笑,說:“想來……咱們營地的糧食輜重,必然十分富裕,所以盟主才會如此慷慨解囊,是麼?”
張讓聽到王睿這句話,眯了眯眼睛,突然側目過去,仔細打量王睿。
曹操則說:“自是如此,王公何出此言?王公是不信我聯軍糧食輜重充盈,還是不相信本盟主會借糧於你?”
王睿一時間被說的啞口無言,開口借糧的是自己,再這般說下去,恐怕要壞事兒。
王睿於是便訕訕的說:“沒有,沒有的事兒。”
他說罷了退了下去。
曹操仍舊十分慷慨大度,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說:“既然如此,王公便請明日,派人來收糧食罷。”
很快議會便散了,張讓與曹操歸了營帳,淡淡的說:“主公這般鄭重,且大張旗鼓的提醒諸公,胡軫在周邊搶掠糧食,那賊子必然會被驚動,狐狸尾巴,也便快要藏不住了……”
其實張讓的計策很是簡單,隻有四個字——打草驚蛇。
劫走糧草的賊子突然憑空消失,帶著這麼多糧草,必然走不遠,定是將糧草藏在了酸棗周邊。
如果曹操大張旗鼓的去尋找糧食,的確可以找到,但是後患無窮。
因此張讓決定用這個辦法,借著胡軫的名頭,打草驚蛇。
胡軫因著缺糧,在周邊搶掠,那賊子必然要想,若是藏起來的糧草被讓胡軫找到了,自己豈不是什麼也落不下來?
韓馥運送來的這批糧草,足夠酸棗軍吃三個月有餘。
三個月的糧草,要知道這並非一個小數目,劫走糧草的賊子便甘心情願的,將這些糧草拱手送給胡軫麼?
這年頭裡,糧草可是軍閥們的病根子,誰願意一刀剁了命根子?
非要心疼死不可。
於是在這種情況,賊子必然會中套,轉移糧草,至少確認糧草在安穩之處。
一旦打草驚蛇,他們隻要做到順藤摸瓜,便可將所有糧草一並追回,不費吹灰之力。
曹操眼看著張讓如此篤定的麵容,不由有些癡迷,張讓說話的時候,雖麵無表情,但眼神裡似乎有光彩在流動,看的曹操心頭直癢癢。
曹操當即靠過去一些,摟住張讓的細腰,將人箍在懷中,低頭親了親張讓。
張讓感覺甚癢,趕緊側頭撇開,說:“主公……”
曹操“噓……”了一聲,輕笑說:“這許多天,你都不曾與我做那檔子事兒,你便不想?”
曹操自從對陣胡軫回來,一直清心寡欲,連親吻都沒有一個,後來又害了風寒,那更是清心的很,一連數日,感覺自己憋得已然不行,今日說什麼也要與張讓親密一陣,過過癮才是。
張讓則是十分冷漠的說:“不想。”
曹操:“……”
張讓又說:“主公風寒未愈,讓並不想被主公傳染。”
曹操:“……”
一刀一刀,紮在曹操的心竅上,險些紮成了馬蜂窩……
就在此時,士兵前來稟報,孫策與周瑜前來探病。
曹操便將二人請進來。
孫策還帶來了十分名貴的藥材,說:“家父聽說盟主久病未愈,因此叫我給盟主帶來了一些藥材,也不知用不用的上。”
他說著,將藥材交給了張讓。
張讓仔細看了看,說:“都是名貴之物,還要多謝破虜將軍。”
孫策笑著說:“謝什麼?不值什麼,無妨的。”
他說著,臉上有些遲疑,又對曹操說:“這……盟主,敢問一句,我酸棗營中,可是糧草出現了什麼問題?”
孫策一說,曹操吃了一驚,糧草隻剩下明日最後一日的量,這事情隻有曹操、張讓、呂布、韓馥知曉,糧草軍都已經給遣回了,按理來說,他們這些人都是嘴巴很嚴的人,韓馥就更彆說了,他自己不想惹事兒,當然不肯多說一句。
而孫策卻突然有此一問,曹操能不吃驚?
孫策十分誠懇的說:“前些日子列侯幫公瑾醫治,這份大恩大德我等還未曾報答,若是糧草當真出了什麼問題,但凡需要幫忙的地方,盟主儘管開口便是了!”
曹操雖與孫策相識不久,不過深知孫策為人,十分誠懇,不似旁人虛而委蛇,便考慮再三,說:“孫長公子……是如何得知營中糧草有問題的?”
他這話一出,孫策吃驚納罕的說:“什麼?糧草當真出了問題?”
他又說:“是公瑾告之與我,說盟主突然這般大度的借調糧草與荊州刺史,一反常態,肯定有問題!”
“咳!”
孫策大咧咧的說著,周瑜在旁邊趕緊一手掩唇,使勁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孫策的話頭。
孫策愣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曹操那黑成鍋底的臉色,不由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他一時口快,竟然將大實話給說了出來。
不過孫策說的的確是大實話,曹操這個人,不單隻是曹操這個人,所有的軍閥都是小心眼子之人,誰家的糧草願意給旁人吃?
曹操今日大度的出奇,簡直一反常態,周瑜又是個通透聰明之人,自知必然有詐。
曹操被孫策一說,臉麵簡直都丟光了。
哪知道張讓卻輕笑一聲,雖在旁人眼中看來,笑的沒什麼誠意,但那真的是笑,平日曹操根本見不著的。
又聽張讓對周瑜說:“周公子果然生得玲瓏心竅,剔透的厲害,當真慧眼。”
曹操:“……”周瑜暗諷自己小心眼子,張讓卻誇他聰明,張讓到底是哪個陣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