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這般賭氣,睡到半夜,便坐起身來,雖賭氣是賭氣,但今兒個晚上還有正事兒,按照張讓的話來說,打草驚蛇之後,便是釣魚之時。
曹操如約起了身,但見張讓睡得還很香甜,沒有醒來。
曹操本不想叫他,畢竟叫他便要和他說話,若是先說話,豈不是輸了?
當真沒有顏麵兒。
但那張讓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便是不醒,曹操眼看著時辰已然晚了,若是再不動身,恐怕把大魚就這般放了去。
於是走到榻邊,拍了張讓兩下,說:“起來了。”
張讓“唔”了一聲,似乎沒有醒來,隻是低吟了一聲,翻身又要睡。
曹操聽著那聲響,登時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隻覺張讓那嗓音帶著一股迷蒙,真是媚到了骨子裡,讓曹操骨頭都又癢又麻的。
曹操暗罵一聲,走過去坐在榻邊,威脅的說:“你若不起來,我便親你。”
張讓仍然未醒,曹操登時挑唇一笑,笑的頗為輕佻,還有幾分“猙獰”,說:“你這奸佞,必是故意。”
他說著,便低下頭去,狠狠吻咬張讓。
張讓兀自在睡夢中,隻覺又疼又刺,這回是當真醒了,抽了一口冷氣,連忙推開曹操,還抓過被子來,使勁蹭蹭自己。
曹操:“……”還敢嫌棄自己了?張讓最近本事兒見長!
半夜裡天色黑漆漆的,冬日的酸棗營地,除了守夜巡邏的士兵之外,一片寂靜,隻餘下呼呼的冬風呼嘯之聲。
便在此時,荊州刺史王睿麾下的主簿,突然從營帳小跑著出來,來到營地門口。
那主簿很快便被阻攔了下來,戍守的士兵說:“做什麼去?”
那主簿連忙賠笑說:“我乃荊州刺史王公麾下主簿,要回自個兒營地去,營中臨時有些事物,需要我處理一二。”
戍守的士兵一聽,主簿要處理自己營地的事情,也沒道理阻攔,便放了行。
那主簿連聲謝過,登上馬去,果然往王睿在酸棗的駐軍營地而去。
主簿打馬奔回營地,直接衝進去,下令說:“快點!點五十兵馬,隨我來!動作都輕一些,輕一些!”
主簿點齊了五十精銳,很快帶著眾人往酸棗一處偏僻之地撲去。
這處地方距離酸棗大營不遠,距離糧草丟失的地方,也就片刻路程,這附近有個很小的山穀,山穀十分隱秘。
主簿便帶著眾人席卷而入山穀。
一進山穀,有人過來接應,裡麵大約二十來人,連忙拱手說:“主簿,您老怎麼來了?”
那主簿說:“胡軫的兵馬因著缺糧,這些日子正在此處搶掠,主公不放心這批糧食,因此特派我前來,將糧食快馬加鞭轉運荊州。”
“這……”
那領頭的士兵說:“糧草輜重,還請主簿出示主公印信,卑將才好……”
“是了,就屬你最謹慎!”
那主簿罵咧咧的說:“我跟著主公沒有二十年,也有十幾年,你倒是謹慎的很,連我也不信,你睜大了你的狗眼瞧瞧,這是什麼?”
主簿說著,便把扣有印信的文書扔出去,那士兵看了,這才說:“是是,卑將這就安排。”
主簿說:“動作快,主公吩咐了,天亮之前,糧草必出酸棗。”
一聲令下,主簿帶來的五十人,與看守糧草的二十來人便將糧車推動,一個個依次退出山穀,準備運走。
主簿領在頭裡,後麵跟著運送糧草的精兵,大部隊“咕嚕咕嚕”的慢慢開出山穀。
就在這一刹那,突聽“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是打雷一般,又像是野獸的咆哮,從天邊席卷而來。
主簿吃了一驚,說:“這什麼聲息?旱雷不成?”
士兵說:“不像是打雷,這麼聽著好像……好像山穀塌方一樣?”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大喊著:“有伏兵!!”
“是伏兵!”
“這麵也有伏兵!”
士兵們此起彼伏的大喊,與此同時,那轟隆隆的“雷聲”已至跟前,壓根兒不是什麼雷聲,也不是什麼山體塌方,而是曹操的兵馬!
曹操一身黑甲,騎在絕影之上,張讓與呂布二人緊隨其後,身邊如潮水一般湧出曹營士兵。
士兵們手執火把,竟將山穀照的猶如白晝,一片火紅通明!
主簿一看,險些腿軟的從馬匹上跌落下來,登時心虛的麵無人色。
張讓驅馬而來,滿臉冷漠,說:“主簿大人,叫我們好等。”
他這一句話說出來,王睿的主簿心裡登時“咯噔!”一聲,心道大事不好,中計了!
而此時此刻,呂布已經指揮著士兵,將主簿與糧草包圍的團團緊密,便是插翅也難飛!
曹操冷笑一聲,嗓音陰沉,嘴角卻掛著一個笑意,配合著他的臉色,看起來猙獰又可怖。
曹操朗聲說:“來人!將叛賊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