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了,起身便即離開,隻留下曹操與飲醉了張讓。
良辰美景……
曹操低頭看了一眼張讓,的確如此,好一個良辰美景,張讓飲醉了,的確可謂是良辰,而美景呢?
自然不必多說。
曹操一時間有些熱血沸騰,心竅裡仿佛燒了一把火,燒的他口乾舌燥起來。
但若趁張讓醉酒便與他成就好事,那豈不是太過無恥?
曹操心底裡掙紮了一番,眯著眼睛,死死盯著張讓,他亦飲了不少酒,如今酒意上頭,眼珠子布滿血絲,仿佛一頭饑餓已久的惡狼一般。
美味當前,豈能辜負?
曹操當即便想,自己本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善人。
再者說了,張讓還把自己當旁人,“睹物思人”這麼許久,合該自己要回點本錢來,否則這個虧豈不是吃大發了?
曹操這般一想,已經安耐不住,便將張讓扶起來,半扶半抱著,將人帶出幕府,往下榻的盟主營帳而去。
曹操摟著醉得軟綿綿的張讓,溫聲軟語的哄他,說:“乖,這麵兒走,咱們回去,如何飲得如此多。”
張讓醉得不分東南西北,掛在曹操身上,突然“嗬——”的笑了一聲,說:“讓……讓知曉……”
曹操說:“你這醉鬼知曉什麼?”
張讓醉了酒,東倒西歪的,口中含糊猶如撒嬌一般,說:“讓知道……文和先生是故意……故意灌醉讓的。”
“故意?”
曹操有些驚訝,說:“他為何故意灌醉你?”
張讓又笑了一聲,說:“他……想要討好你。”
曹操聽罷,登時有些恍然大悟,依照文和先生那剔透的心腸,肯定早便看出曹操對張讓念而不得,因此便耍了一個小聰明。
曹操眯眼說:“這賈文和,好得很。”
曹操又說:“既然如此,你為何還飲,難不成……”
曹操說罷,便笑了起來,湊在張讓耳邊說:“難不成,你也喜口是心非,其實早便想與我做親密之事?”
張讓擺了擺手,胡亂搖頭:“失……失誤……讓私以為這酒能飲三盞,卻……”
曹操一聽,當即哭笑不得,原來張讓以為自己飲三盞不醉,結果飲了兩盞便醉了,這才叫賈詡得了逞。
曹操實在無奈,摟著他繼續往營帳走,說:“那你可知……失誤的後果是什麼?”
張讓圖突然停住了腳步,立在原地不走,曹操也不敢使勁拉他,便見張讓死死的盯著自己。
就如同張讓上次酒醉一般,那眼神清涼得很,像是醉了,又似乎沒醉,隱隱綽綽的綻放著星輝一般的光芒,看得曹操心口直發熱。
便在此時,張讓突然舉起手來,直指曹操,說:“壞人。”
“什……什麼?”
曹操一時沒反應過來。
張讓又重複說:“壞人,你是壞人,騙子……”
張讓口中含糊的說:“你說……相信讓,方才卻去找惇惇跟蹤張邈……”
“惇……”
惇惇?!
曹操的重點顯然放錯了地方,惇惇難不成是夏侯惇?
除了叫表字之外,這二人竟然還叫上這般奇怪的小名兒來了?
曹操登時醋意大起,但張讓一語道破天機,他方才的確是去找夏侯惇來著。
曹操連忙解釋說:“我如何是不相信你,我其實……”
“閉嘴。”
曹操還未解釋完,張讓已經冷聲阻斷了曹操的話。
曹操下意識閉上嘴巴,還以為張讓生氣了。
便見張讓搖搖晃晃的走到自己麵前,然後用額角靠著曹操的肩窩,十分親昵的依偎在他麵前。
曹操當即心頭“梆梆!”一聲狠敲打,便想去摟住張讓。
張讓卻霸道得很,不讓他碰自己,“啪!”一聲拍開曹操,說:“彆動,站著。”
“好好好,”曹操忙說:“我不動,你站好,彆摔了。”
張讓窩在曹操懷裡,異常的小鳥依人,微微撩著眼皮,嗓音也軟綿綿的說:“額骨、鼻骨、顴骨……”
曹操一時間沒聽清他說什麼,張讓一麵說,一麵用食指劃過曹操的額頭鼻梁與麵頰,然後來到下巴附近逡巡。
“下頜骨!鎖骨、胸骨……”
隨著張讓一路向下數,曹操登時屏住呼吸,額角青筋暴突,眼珠子赤紅充血,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
“盆骨,啊,還有骶骨……”
張讓這般說著,他說到哪裡動作便到哪裡,曹操當真忍無可忍,“啪!!”一把捉住不老實的張讓。
惡狠狠的警告說:“你若再亂來,可彆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