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接風宴, 袁紹沒能拉攏幽州牧劉虞, 心中十分焦慮。
眼看著距離陳留王登基的時日已經越來越近了, 劉虞儼然成為了陳留王的擁護者,這與袁紹期待的一點子也不一樣。
在曆史中也是, 袁紹以陳留王年幼被董卓控製,不知生死為由, 便想要推舉幽州牧劉虞為新皇,以便架空董卓勢力, 鞏固自身。
如今張讓的出現, 讓袁紹的計劃還沒又開始,便落了空,袁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而且宗親劉虞,已經是袁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如果劉虞不能登基, 那麼袁紹將被曹操壓製, 永無翻身之日。
袁紹想到這裡, 心中更是焦慮,便趁著天色黑的緊,出了營帳,悄悄來到幽州牧劉虞的帳外。
袁紹朗聲說:“劉公, 敢問劉公可歇下了?”
幽州牧劉虞本已經歇下了,畢竟這夜深人靜的, 突聽袁紹的聲音, 趕緊起身, 說:“請袁公稍待。”
劉虞趕忙披上衣衫,親自迎出來,說:“不知袁公深夜到此,所謂何事?進帳說話罷。”
幽州牧劉虞,一直久居邊疆,抗擊外賊,但因著袁紹祖上勢力龐大,因此與劉虞也是認識,劉虞與袁紹關係不錯。
袁紹早年也是一方豪傑,樂於結交,又十分慷慨,做了渤海太守以來,名聲遠播,劉虞十分佩服,因此對他是恭恭敬敬。
二人進了營帳,袁紹便說:“劉公,這……我今日來此,其實是有一件天大的要事,想要與劉公商談。”
劉虞見袁紹如此謹慎,便說:“不知是何要事?”
劉虞乃係東漢開國皇帝劉秀之後,而且素小家教極是嚴苛,因此無論行容都端端正正,透露著一股威嚴的儒者之風。
袁紹想要請他做皇帝,一方麵是因著劉虞的宗親緣故,另外一方麵,也是因著劉虞的儒者名聲,劉虞聲名顯赫,推舉有賢德之人,總比推舉一個小娃娃要強得多。
袁紹便說:“不瞞劉公,這……總盟主想要推舉陳留王為帝,我袁紹自是沒有什麼意見,隻是……隻是我漢家天下,自古以來多幼帝,人主年幼,上位之後未免宦官當政,外戚專權,這些年來,我漢家江山因著這些緣故,吃了多少虧?不止如此,還冒出了一個董卓……”
劉虞聽到這裡,眯了眯眼睛,並沒有說話。
因著劉虞並不笨,相反的,他還很精明,他的祖上便是因為精明,主動辭去太子職位,這才得以善終,劉虞的祖宗斌是有這麼一條,不該爭的不要爭,不該貪的勿要貪念。
袁紹繼續說:“這董卓年輕之時,也是一方豪傑,而如今變成這般殘暴模樣,難道沒有勢局之錯麼?若我人主強大,又怎麼會令董卓有可趁之機?如今江山社稷風雨飄零,百姓受苦受難,我等如何忍心看到這場麵兒?”
劉虞仍然沒有說話。
袁紹又說:“今日我前來與劉公商談,便是這個意思,也想問問劉公意思,您看……這陳留王雖是先帝嫡傳血脈,但……但年幼無知,若是當真做了人主,豈不是又要重蹈覆轍,將天下陷於水火之中麼?”
劉虞聽到這裡,不動聲色淡淡的說:“袁公是什麼意思,不妨直說罷。”
袁紹一聽,趕忙說:“其實……我的意思便是,劉公乃宗親之後,也是嫡傳血脈,如今又名望在外,若是劉公有此番心思,我袁紹第一個鼎力相助,請劉公登上大寶,主持天下大局,共同擊退董卓,搶回雒陽,不知……”
他的話還未說完,哪知道劉虞突然變臉,方才還一臉淡漠的表情,卻突然“嘭!!!”狠狠怕了一記案幾。
劉虞額角青筋暴突,突然長身而起,指著袁紹說:“袁紹!你這是要害我於不忠不義!我劉虞乃東海王之後,對漢室天下忠心耿耿,多年來恪儘職守,從未有過二心,今日怎麼可將百年祖訓,毀於我手!?”
“這……”
袁紹沒成想,這劉虞竟然如此安分,讓他做皇帝他不動心反而動怒,這天底下竟有如此迂腐之人?
袁紹忙說:“劉公,您誤會了……”
“誤會?”
不等袁紹說完,劉虞已經冷笑一聲,說:“是了,的確誤會,但卻是袁公誤會,而且誤會至深!”
劉虞又說:“袁公以為我劉虞是何人?我劉虞乃東海王之後,若有自立之心,何必苦守幽州燕北,戍衛邊疆?!”
袁紹一時被劉虞駁的十分沒有臉麵兒,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劉虞乾脆便說:“袁公不必多言,夜色已深,還請袁公早些歇息罷。”
他說罷了,直接將袁紹趕出了營帳。
袁紹當即氣的臉色鐵青,沒成想劉虞此人迂腐如此,而且不識抬舉。
好死不死的,袁紹被趕出來之時,竟然還遇到了袁術。
袁術早有自立之心,隻是苦於無人擁護罷了,他並不讚成擁立幽州牧劉虞,如今看到袁紹吃癟,自然十分歡心,少不得一番冷嘲熱諷。
袁紹被劉虞趕出營帳,這麼大的事兒,曹操如何能不知曉?
曹操一聽,當時便心滿意足,睡覺都恨不能笑著。
第二日眾人在幕府集合,準備議會屯兵與陳留王登基一事。
酸棗雖位於三界交接之處,乃是兵家必爭之地,但真正對抗董卓,可不隻是從酸棗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