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氣的不行,不過生怕張讓降那小狼崽子不住,便趕緊起身也去追。
張讓與曹操二人追到營帳門口,“嘩啦!”一聲掀起帳簾子,登時便看到了袁紹站在外麵兒。
小蠻跑到門口,也看到了袁紹,對著袁紹十分戒備的呲牙咧嘴,露出自己尖尖的小乳牙,渾身的毛都炸起來,嘴裡發出“嗷——”的聲音。
曹操一看,笑著說:“呦,袁公,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袁紹哈哈一笑,順著掀開的帳簾子往裡看了看,說:“這……總盟主,您這是要去何處?”
張讓將地上示威的小狼崽子抱起來,淡淡的說:“踏雪。”
“巡視!”
與此同時,曹操簡直是異口不同聲的回答了出來。
兩個人,一人“踏雪”,一人“巡視”,聲音幾乎都重在一起。
張讓轉頭對曹操說:“不是踏雪麼?”
曹操“哈哈哈”的乾笑一聲,說:“這……你怕是記錯了,是去巡視,你想必是這些日子太忙了,所以記錯了。”
袁紹一聽,這二人各執一詞,必然有詐。
袁紹其實也打聽過了,曹操這兩日有點異動,竟然收拾起行囊來,而且十分機密,並不透露給其他人,就連曹營中人亦不知道曹操要去做什麼。
袁紹多番打聽,買通了很多人,這才打聽到,曹操要帶著張讓前去“踏雪”。
而此時曹操竟然說是巡視,那必然是搪塞自己。
袁紹也是個多疑的人,眼看著曹操“眼神閃爍”,言辭縹緲,心中更是起疑。
曹操隻帶著張讓前去“踏雪”或者“巡視”,這便十分耐人尋味了。
張讓是什麼人?除了是天下名士,除了是小包子陳留王的阿父,除了是先帝冊封的列侯,除了是神醫長秋先生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背景。
那便是……
搜刮無數珍寶,家資富可敵國,懷揣寶藏的大宦官張讓!
如今這個節骨眼上,陳留王馬上便要登基了,董卓在雒陽城裡也是虎視眈眈,準備扶持假的陳留王稱帝,幽州牧劉虞又麵臨營救兒子的困境。
曹操在這諸多不利條件下,竟然要帶著張讓去踏雪,怎麼看怎麼覺著詭異。
而且現在曹操言辭暗昧的搪塞自己,怎麼能讓袁紹不起疑心?
當真是巧了,袁紹與董卓的心思,瞬間不謀而合起來。
袁紹便試探的說:“這樣……最近這日子不太平,董賊不知又要耍什麼肮臟手段,不若這般,我與您二位一並子去,盟主你看如何?”
曹操一聽,立刻說:“不可!”
“這……”
袁紹笑著說:“為何不好?董賊在京虎視眈眈,日前才威脅了幽州牧劉公,我真是怕董賊對盟主下狠手,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盟主雖功夫了得,但人多總也放心不是?便讓我袁紹,帶兵護衛盟主出行巡視,如何?”
曹操一個勁兒的拒絕,說:“這就不麻煩了,隻是在附近巡視一翻,看看有沒有董賊的伏兵之類,也沒什麼旁的要緊。”
袁紹說:“既沒什麼旁的要緊,也要為了盟主的安危著想,那不若這般,我來代替盟主在周邊巡視,不也正好兒?”
曹操臉上當即“尷尬”起來,一臉搪塞模樣,說:“這……這不好罷,袁公您也有自個兒的事情要忙,再者說了,護衛酸棗營地的安全,乃是我這總盟主該做的事情,您說是不是?”
那二人“鬥智鬥勇”,曹操故意擺出想儘辦法,阻撓袁紹同去的嘴臉。
果不其然,袁紹這人便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越是不讓他去,他反而越是覺得其中有詐,一定要跟去看看才行。
袁紹被曹操拒絕,百折不撓的說:“身為盟軍一員,我也該當為盟軍儘力才是。”
曹操似乎是沒轍了,但是仍然不想讓袁紹跟去,便對張讓使勁打眼色,生怕袁紹看不出來似的,對著張讓擠眉弄眼。
曹操其實便是故意的,他給張讓打眼色,按照張讓那秉性,斷然看不出來,但袁紹肯定看得出來。
要的便是這個效果,袁紹一看曹操擠眉弄眼,覺得曹操更是有鬼,肯定更是想要跟上,一探究竟。
袁紹果然上了鉤兒,心中篤定曹操必然是想要帶著張讓,趁機去尋那匹敵天下的寶藏,說不定便在酸棗附近。
如今陳留王即將登基,酸棗會盟結束,酸棗便即將成為一個據點,其餘人等將分散屯兵於洛陽東南北三麵,將全力進攻雒陽。
如是想要發兵攻打雒陽,什麼最重要?
除了兵力,當然便是錢資與糧餉!
袁紹便尋思,曹操恐怕是想要趁這時候,將寶藏挖出來,然後助力攻打董賊之用。
曹操給張讓打眼色,想要張讓配合自己給袁紹看。
袁紹的確是看懂了,張讓抱著小狼崽子,則是奇怪的說:“主公,您的眼睛不舒服麼?”
曹操:“……”
果然,張讓這個石頭心腸,根本看不懂什麼是“暗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