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淡淡的說:“讓方才為共孫少將軍請脈, 因此知曉。”
公孫越更是吃驚,說:“便是方才那一會子?列侯當真是神仙了, 竟然一探便知?”
公孫瓚一聽, 趕忙也走過來,拱手說:“不知列侯可能醫治家弟,家弟身子不好, 還請列侯援手!”
公孫瓚顯然很關心自己弟弟, 而且公孫越這個身子骨, 的確羸弱了一些,彆說是上戰場了, 恐怕跟隨著軍隊行軍都是問題。
張讓聽罷了,有些沉吟, 這公孫越的毛病, 其實就是心臟早搏, 說白了便是心臟病,因著供血不足, 引起的心臟過早搏動, 有時可能會心律不齊,有時也有心悸之感,亦或者暫時停跳。
早搏的病因有許多種,公孫越這個看來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先天不足,一般這種不足, 後期養一養有的可以自行修補。
但公孫越如今這個年歲, 身子不見好, 反而越來越差,想必欲要自行養好那是不可能的。
而古代的醫術也不支持給心臟做手術,便隻能采取保守治療。
公孫瓚見張讓為難,還以為他要開什麼條件,趕緊拱手說:“隻要列侯能醫家弟,但凡有用得上伯圭的,儘管開口便是!”
公孫瓚倒是個爽快人,隻可惜這並非是開口的問題。
張讓說:“醫治倒是可以醫治,但這是一個長久的問題,況且不能根治,或要食一輩子的藥,而且切忌七情之傷。”
七情指的自然是喜、怒、憂、思、悲、恐、驚,公孫越本就有“心病”,心臟跳動不規律,容易引起供血不足,大量的感情波動,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不怎麼在意,但是對於公孫越來說,或許能要了他的命。
公孫瓚蹙了蹙眉,似十分擔心,卻出言安慰公孫越說:“越兒放心,為兄定然將你醫好。”
反倒是公孫越看起來很豁達,笑著說:“無妨,反正我打從娘胎便開始食藥了,食過的藥比水米還要多,這能礙什麼事?哥哥勿要擔心才是。”
張讓不隻是要給劉和治病,如今還多了一個公孫越。
而且公孫越乃是張讓的“小迷弟”,自從張讓診斷出他有先天不足之後,公孫越越發的崇拜仰慕起張讓來,得空便往張讓這裡跑。
有時候還大半夜的跑過來,想要與張讓“促膝長談”。
曹操對“促膝長談”這個詞彙有些過敏,當即便皮笑肉不笑的說:“這……實在不方便,明日一早列侯還要前去給劉公子醫病,今日想要早早歇下了。”
公孫越一聽,恍然大悟,趕緊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是了,我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兒,是小弟的錯,還請盟主見諒,那小弟便先告辭了。”
公孫越“天真”的很,不像他兄長那般,透露著一股精明又貪心的算計模樣,很快便歡歡喜喜的走了。
曹操看著公孫越的背影,當真有些奇怪,這公孫越為何天天這般歡心,也沒見什麼可歡心的事情。
曹操打發了公孫越之後,以為今日便能靜悄悄的與張讓滾床榻了麼?當然不能,還有小蠻這個第三者插足。
自從上次踏雪之後,小蠻便賴在營地不走了,怎麼也不走,就算帶回了曹營,小蠻也會“老馬識途”,自己嗷嗷的跑回來。
張讓怕小蠻這麼來回來去的走,再走丟了,便把小蠻留在自己身邊兒。
曹操隻覺自己十分頭疼,日防夜防,這個也要防備,怕他對張讓圖謀不軌,那個也要防備,怕他打張讓寶藏的注意,臨歇息了還要防備一隻“狗子”!
第二日一大早,張讓起了個大早,又要往劉和那處去探看,曹操自然是跟著張讓的。
二人進了劉虞的營帳,劉和還是沒有醒過來,每日來探看病情的人不少,但是始終不見劉和有什麼反應,一直沉沉的睡著。
劉虞見他們來了,心中有些焦急,趕緊詢問病情。
便在此時,帳簾子“嘩啦”一聲輕響,有個小東西擠了進來,竟然是小蠻。
小蠻晃著腦袋,自己從營帳角落擠了進來,搖頭晃腦的,看到主人特彆歡心,立刻撒歡兒一樣跑過去,圍著張讓“嗷嗷嗷!嗷嗚嗷嗚!”的叫。
劉和還在昏睡之中,需要靜養,小蠻這般叫來叫去,雖然十分可人,但未免時機不對。
張讓便說:“小蠻,不要叫,快出去。”
小蠻雖能聽懂張讓要自己出去的意思,但它畢竟是個小狼崽子,不能明白主人為什麼趕自己走,當即便十分委屈,“嗷嗷嗷——”的低低哀嚎著。
曹操一看,說:“罷了,我帶它出去罷。”
張讓點了點頭,說:“你去給它弄些肉吃……”
張讓說到這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麵無表情的囑咐著曹操,說:“不要偷吃。”
“偷……”
偷吃!?
曹操想要辯解,上次偷吃“狗糧”,是因為小蠻太可惡了,而且那也不是真正的“狗糧”,不過是曬成乾兒的肉而已,行軍打仗的時候經常吃。
但曹操眼看著劉虞在此,生怕他誤會自己,多說多錯,隻能不說。
曹操抱起小蠻,小蠻也不敢叫喚了,委委屈屈的任由“宿敵”抱著,便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