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又說:“這第二件事,便是送戰書往雒陽的事情,我曹營將士,誰有能耐將這戰書送往雒陽的?”
他剛說完,呂布已然站起身來,拱手說:“呂布請往!”
曹操看向呂布,仔細琢磨了一下,呂布的確是個合適人選,因著他本在雒陽供職,董卓的軍隊他再熟悉不過,而且呂布武藝高強,幾乎無人能敵,因此派遣呂布前往,也不用擔心什麼。
呂布又說:“布隻需調配騎兵二十,日夜兼程趕往雒陽,引弓將戰書射於董賊下榻的章德殿便是,絕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呂布說的十分輕巧,但二十騎,數量太少,路上說不定會有埋伏,呂布還要偷偷入雒陽皇宮,將戰書射在董賊下榻的殿門上,萬一有一點差池,呂布必然身首異處。
曹操似乎有些擔心,呂布信誓旦旦,看起來極為遊刃有餘,說:“若主公擔心,不防再派遣呂布一人,便大可放心了。”
曹操“哦?”了一聲,說:“是誰?誰有這麼大能耐?”
呂布冷著一張麵容,臉色都不動一下,說:“正是太醫令,張奉。”
張奉身為太醫令,本不該參加這樣的議會,不過今日引薦曹洪,所以曹營的將士們,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全都來了,因此張奉才坐在這裡。
哪知道便被呂布這個瘋子點了名兒。
張奉吃了一驚,瞪向呂布,呂布則巋然不動,還看了一眼張奉,與他眼神對在一起,嘴角輕微的挑了一下。
曹操聽罷了,則是微笑說:“我想也是。”
張奉聽到這句話,登時麵上有些發紅,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恥的,因著主公這句話,當真是太過耐人尋味了。
隨即曹操便豪爽的拍板,說:“準了。”
呂布拱手說:“謝主公!”
呂布得償所願,曹操也解決了戰書的問題,便讓呂布自己親選二十騎兵,立刻啟程。
議會之後就到了午食的時辰,曹操立刻對張讓說:“張讓,等我一等,咱們一並子回去。”
張讓與曹操住在一起,自然一並子回去方便,剛想點點頭,這時候張超便回來了。
張超昨日留在難民營地,今日才回來,身後跟著營中的士兵,帶了好些東西過來,回稟說:“盟主,這是難民們自發為士兵們做的衣衫。”
他說著,把東西拿過來,又笑了笑,一臉不懷好意的說:“盟主,這是卞姑娘親自給盟主繡的衿纓。”
衿纓其實就是裝有香囊的小布袋。
禮記中曾經記載,衿纓是去見父母長輩之時,需要佩戴的香囊,表達尊敬,後因這種香囊為貼身之物,所以轉送衿纓,也有表達愛慕和歸宿之意。
卞氏突然送來了親手所繡的衿纓,張超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當著張讓的麵子,便把衿纓拿了出來,獻寶一樣奉上去。
張讓一看,心中那種被傳染的早搏之感,竟然又生出來了,也不知為何如此。
當即一句話沒說,也不等曹操了,轉身便離開了幕府大帳。
曹操一看,說:“哎,張讓……”
曹操的話都沒說完,張讓早已揚長而去,留給曹操一個淡漠的背影。
張超一看,不由偷笑,還說:“盟主,這衿纓……”
他的話都沒說完,已然被臧紅一把拉住,低聲說:“主公,盟主顯然還在議會,主公先回罷。”
張超都沒嘚瑟完,已然被臧洪拉走,也算是被臧洪撿回了一條性命……
曹操眼看著張讓轉身離開,便說:“怎麼回事兒,也不等我。”
曹洪一看這情況,不由笑了笑,走過來對曹操拱手說:“恭喜兄長。”
曹操便說:“收一個衿纓,有何恭喜?”
曹洪笑說:“子廉所說,並非衿纓,而是列侯。”
“列侯?”
曹洪說:“兄長難道看不出?列侯見到卞姑娘所贈兄長之衿纓,麵露不愉,那便是吃味兒了,兄長愛慕之人,亦愛慕兄長,弟弟自然要恭喜兄長。”
曹操一聽,突然笑起來,很是爽朗,說:“我當什麼事兒?原來是這個?你說張讓吃味兒?看來你還不了解張讓,無有可能的事!”
他說著,一臉長輩的模樣,拍著曹洪肩膀,很快便走了,去追張讓。
曹操像是聽了一個很好笑的頑笑似的,一路笑著便走了回來,見到張讓,就與他分享這則笑話。
說:“張讓,你可知道,方才子廉說你因著卞姑娘送我衿纓,吃味兒了!”
張讓一聽,雖不知為何自己方才如此,但一定不可能是吃味兒,畢竟自己是一個不懂的感情的“怪物”。
張讓說:“無有這種可能。”
曹操撫掌笑說:“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恐怕天塌下來都不可能,你還會吃味兒?”
曹操這般大笑著,突覺張讓目光幽幽的,又是那般幽幽的,冰涼刺骨的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