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這話一出口, 兗州刺史劉岱登時語塞, 因著這話當時的確是他說的。
而且類似於這種盟主被閹黨迷惑的話,劉岱還說了很多很多次, 在小包子麵前也告發了很多次。
劉岱此時滿麵尷尬,張讓則是冷漠無情的看著劉岱, 一點子也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模樣。
此時山陽太守袁遺見劉岱吃癟, 立刻便想搶功, 拱手說:“盟主, 袁遺請命, 必然將董賊的爪牙打得落花流水,為盟主樹立威信!”
劉岱一聽,立刻說:“這……袁公, 您從山陽帶來的兵力本就不多,這種打仗的事情, 就交給我來便是了。”
袁遺笑了笑,十分虛偽的說:“劉公, 看您這話說的, 雖然我山陽的兵力不及您這個兗州刺史, 但是我袁遺對皇上與盟主的忠心,那是天地可表的,不像某些人, 背麵一套, 明裡一套, 十分之可恥!”
“袁公話裡有話罷!”
劉岱冷笑一聲, 冷嘲熱諷的看向袁遺,說:“之所以咱們在這裡想辦法援助後將軍,還不知您的族兄拖延戰機?袁公還在此時說風涼話,怕是不好罷?”
袁遺的族兄,那自然是袁紹了。
山陽太守袁遺一直親近袁紹,在袁紹與袁術反目之後,還是決定親近袁紹。
劉岱與袁遺二人因為搶功的問題,還嗆嗆上了。
要知道現在胡軫的輜重已經曝露,派兵偷襲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兒,可這功勞卻是天大的。
就先不說功勞,如果此役能成功,那麼便是名揚天下的威望,因此劉岱與袁遺能不搶功麼?
眾人在這裡你爭我奪,曹操心中卻冷笑了一聲,劉岱和袁遺這一個個的,背地裡如此嘴臉,現在還想著搶功?
曹操此時便笑了笑,說:“劉公、袁公,二位不必爭論了。”
他的話音一落,劉岱與袁遺二人趕緊看向曹操,等著曹操發落這件事情。
曹操笑眯眯的,滿麵都是微笑,十分和藹可親,說:“這件事情,我若是交給劉公,袁公自然不願意。”
袁遺立刻便說:“盟主!還請讓卑將替皇上與盟主分憂啊!”
曹操又說:“但本盟主若是將這件事情交給袁公,劉公興許也不願意。”
劉岱也如法炮製,說:“盟主!我劉岱忠心耿耿,方才也是一時情急,才口不擇言,說錯了話,像我劉岱這種有什麼說什麼的人,如今已經難找了,還請盟主看清劉岱之忠心,派卑將前往,殺胡軫一個措手不及!”
袁遺聽他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立刻冷笑說:“背地裡咒罵盟主,竟然還忠心耿耿,你這樣的忠心,的確不多見了!”
劉岱恨他冷嘲熱諷,便說:“袁公,我這也是為你著想,胡軫的輜重地點雖已曝露,但胡軫兵力強盛,全都是董賊手上精兵,恐怕袁公是……有去無回啊!”
那二人爭論不休,小包子本就困倦的很,聽著他們的爭論聲,竟然睡著了,頭一點一點的,乾脆一歪,就要倒在席上。
曹昂一看,眼疾手快,趕緊托住小包子,小包子還找了一個舒服的睡姿,頭向後仰著,袒露著肉肉的小臉兒,就差打小呼嚕了……
張讓看了一眼小包子,知道他困了,速戰速決的好,便朗聲說:“既然袁公以為劉公不能勝任,劉公以為袁公不能勝任,盟主可要一碗水端平啊。”
曹操笑了一聲,說:“是啊,既然二公都以為對方不能勝任,不若這般……”
他說著,故意拉長聲音,笑說:“那就……都不要去了罷。”
“什麼!?”
袁遺與劉岱幾乎是異口同聲,都不要去了?
曹操笑眯眯地說:“這樣罷,袁公與劉公,不若坐守營中……典韋。”
滿臉大胡子,一身虯髯的典韋應聲立刻站了出來,抱拳鏗鏘有力的說:“卑將在!”
曹操收斂了笑意,眯起眼睛,說:“本盟主現在便授命你,領兵突襲,前去胡軫糧草,軍中兵馬任你調動,儘管挑選最精良的兵馬,務必給我打一個漂亮的勝仗!”
“卑將敬諾!”
典韋聲音洪亮的說:“請盟主放心,卑將定然竭儘全力,肝腦塗地!”
劉岱與袁遺一看,全都懵了,所以曹操最後派了一個校尉去抓胡軫?
胡軫可是董卓手下的得力乾將,怎麼也要派一個相同身份的人去才行,曹操竟然派了一個沒有沙場經驗的新兵蛋子去!
劉岱與袁遺顯然不服氣,曹操已然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切,說:“諸位也早些歇息罷,本盟主這就回了。”
他說著,“哈哈”大笑,一麵欣賞著劉岱與袁遺吃了耗子屎一樣的表情,一麵離開了幕府營帳。
曹昂一看這場景,小包子怎麼也叫不醒,趕緊說了一句“卑將失禮”,然後抱起小包子趕緊“跑”了。
典韋奉命去燒糧草,便想趁著天黑,儘快動手,因此立刻點了精兵,然後又去馬場挑選馬匹。
典韋走進馬場,這大黑天的,最先看到一匹白馬,那白馬神態猶如一隻白色的天鵝,伸展著優美的頸項,四蹄如雪,全身竟然沒有第一點子雜毛。
那正和了“眼似懸鈴,睛如撒豆,白縷貫睛,瞳生五彩”的寶馬之相。
那白馬立若雄獅,自有威嚴,龍頭高昂,凝目入鷹。
典韋也是個愛馬之人,之前見過曹操的坐騎絕影,隻覺絕影天下少有,如今又見到這匹白馬,心中更是狂喜,卻不知是誰的坐騎。
這麼好的寶馬,絕不是營中一般士兵能駕馭的。
典韋走過去,伸手輕輕撫摸著白馬的鬃毛,那白馬脾性卻十分倔,根本不讓典韋去碰,立刻撇頭搖晃,打著響鼻,還要踢蹄子。
典韋一看,隻好退開兩步,便在此時,突聽一陣笑聲從後背而來,回頭一看,原是曹洪走了過來。